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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荊史詞在線閱讀 - 第一百二十六幕 枯樓一曲去留易。

第一百二十六幕 枯樓一曲去留易。

    ‘中庭幽幽蠱孰心?無言續聯,可有章臺鎏洛神?

    凋紅已去八千里,吾心寄荑,枯樓一曲去留易。’

    ——荊·沃詞《隨心·其三》

    庭院曲徑幽深,蠱惑了那位女子的良心?我已經無法與你繼續聯系了,不過……你有無在那高高的臺子上放下了那一本鎏金的《洛神賦》?

    凋落的花朵已經隨風而逝……大概已去了許多里了罷,我的心……還是抑制不住的遙寄于你,站住枯敗不堪的高樓上吟了一闕,離開留下用什么來換呢?

    ……

    翌日,赤陽因為無人敢來呵斥而變得肆無忌憚,‘及潦郡’的鋼鐵城墻都足夠煮熟一日的午餐了。

    塵土的無精打采使得人們更是哈欠連天,一切仿若停滯,連時間也一樣。

    只有幾處尚有使人煩躁地巡視士兵呆板僵硬的踏步聲。

    紀瀝坐在黃花梨木的木椅之上,身前連著一片沙盤。

    “現在……牧義玉祁的一百萬士兵被我徹底掩埋在山脈之下,所以牧義玉祁還有五百余萬聯軍。”

    紀瀝看著沙盤,雙手依戀著下顎。

    “現在,牧義玉祁肯定不愿直接強攻,強攻雖可取勝,但付出的代價必定會是以百萬計,一旦達到三百或四百萬的毀滅性傷亡,西域城反而可以借此反攻,牧義玉祁肯定不是這種白癡。”

    紀瀝看著沙盤,先將‘及潦郡’四旁藍色旗幟拔出,攥在掌心。

    “不是強攻,也無法再從地下偷襲……那么只有從兩側繞遠路奇襲西域城。”

    紀瀝又將掌心中的藍色旗幟插至西域城前后,但是,紀瀝卻仿佛被時間開了一個玩笑,整個人僵硬了數息。

    “……不對!如果奇襲西域城,必會被洱瑞早已布置的哨禁發覺,而且兩側皆是雪山泥沼,根本無法行人。”

    紀瀝眉頭如若跳入了流沙之中,愈陷愈深。

    “現在牧義玉祁只有從‘科洱斯瑠’雪山強行挖通一條路,如此方可一隱行蹤二瞞哨禁……但是如此又費時費力又要犧牲許多人命……還是告訴洱瑞多加防范罷!”

    紀瀝點點頭,隨即回身走向木窗旁的一只白鴿。

    ……

    似乎紀瀝的想法被神知曉了,并附加到了牧義玉祁的身上。

    “……現在好像只有強攻一條路了。”

    牧義玉祁看著沙盤,自己已經折損了一百萬!不能再有下一個一百萬孕育了。

    牧義玉祁手指著‘及潦郡’,自己的一百萬士兵因為火藥而踏上了前往黃泉的道路,所以紀瀝必定已有防備掘地奇襲的完全準備。

    奇襲……如果繞遠路不打‘及潦郡’而奇襲西域城,必定可使西域城慌亂一陣子。

    但是……也就只是慌亂一陣子罷了。洱瑞可不是那種一到臨戰便兩眼一抹黑的人。

    否則,當年洱瑞單憑三千人便悍然抵御數十萬大軍幾月的神話如何被傳出?

    ‘一個人沒有傳言中的那般,便會被人稱為浪得虛名。但是,那些人也不會想一想,浪得虛名?那個人也得有可以浪得虛名的資格啊!’

    ——摘自恒晰《論雜務·浪子卷》

    “……罷了,就這樣吧!”

    經歷了如同被啃噬般地十息,牧義玉祁眼中忽的放出如同餓狼般狠辣的光芒。

    旦日,因為有白云的揭竿而起,悶熱無力地天氣終于被涼爽替代。

    原本煩躁欲離地塵土也終是靜下心來,安然等待著士兵的撫摸。

    “敵襲!敵襲!”

    忽的!安逸恬適地氣象被壓抑地氣氛取代,士兵立即cao起兵戈,如同狂龍傲天般奔向城門。

    ‘及潦郡’被百萬聯軍包圍,每一名聯軍眼中都閃爍著興奮地冷芒。

    紀瀝奔上北城墻,望著前方如同海中的淤泥綿延不盡般的聯軍,眉頭如同山岳般聳立。

    “萬夫長,各個城門有多少兵力?”

    “報告殿下!南北東西城門都是一十五萬士兵,各五千座‘墨非墨’。”

    一名萬夫長抱拳行禮,啞聲答道。

    “……告訴各城門守將,務必在敵軍第一波襲擊時便使用沰箭!能用多少用多少!倉庫中多的是!”

    紀瀝透過頭盔露出的雙眸,如同被寒冰完全冰凍般。

    “是!”

    那名萬夫長抱拳一笑,隨即如同被獅王追逐著奔下城門。

    紀瀝拔出佩劍,指著前方仿佛被獨狼附身地聯軍,“我乃北荊第三親王!1——紀瀝!爾等賊子敢來冒犯北荊城門?還不速速退去!否則不要怪我紀瀝不尊三綱五常!”

    雖然紀瀝也知道說了也無大用,但也可以擾亂敵人軍心!

    “沖啊!不要管這個人!”

    一名萬夫長拔出佩劍,絲毫未將紀瀝的威脅放在心上。

    “沖啊!”

    百萬聯軍浩浩蕩蕩地沖向北城門,就像貧民見到前方的一座金山般。

    紀瀝看著百萬聯軍,嘴邊撇過一抹不屑。

    “全軍準備!”

    紀瀝冷喝,守軍立即彎弓搭上沰箭,準備著那一句。

    “射!”

    霎時,如同滾滾浪濤般涌下地箭雨不知奪去了多少生命的資格。

    但是,這不過是叩裂了這場大戰的冰山一角罷了。

    “……‘墨非墨’!發射!”

    看著即將抵達那如同巖漿般地聯軍,紀瀝驟吼一聲。

    千百座‘墨非墨’仿佛徹底被割去那最后一抹理智,歇斯底里地擲出火藥。

    本就干涸如同肌理地地面立即就此塌陷,又除去了數萬士兵存活的資格。

    “沰箭不要停!繼續!準備巖漿!敵軍馬上就要抵達城墻了!”

    紀瀝親自彎弓射出一支沰箭,暴吼道。

    “沖鋒!沖鋒!我們可有一百多萬人!”

    那名萬夫長拔出佩劍,撩去一支沰箭。

    漸漸的,北城墻雖有沰箭與‘墨非墨’,但人數依舊懸殊的弱點被人故意地揭露,敵軍已經攻至城墻之下了!

    “所有弓箭手不必理會城墻之下的敵軍,專心射殺遠方的敵軍!‘墨非墨’同樣也是!給我狠狠的打!用壞了也無所謂!”

    紀瀝將一名攀上城墻的千夫長斬殺后,望著后方的士兵道。

    “是!”

    弓箭手與‘墨非墨’者2立即遵照紀瀝的命令,用著畢生地氣力射殺著遠方的聯軍。

    “倒巖漿!”

    紀瀝又是斬下一顆頭顱,吼道。

    “是!”

    城墻上配置的如同一只巨型鐵碗地‘墨非守’倒下一泓又一泓地巖漿,那赤紅的顏色如同宣告著死神的來襲!

    “繼續!給我全力攻擊!發死力!”

    紀瀝直接將頭盔棄于一旁,連續斬殺著聯軍士兵。

    “萬夫長!”

    紀瀝大吼一聲,城墻上已然成了煉獄的代名詞。

    “在!殿下有什么事?”

    一名萬夫長斬下一名士兵的頭顱,抱拳應道。

    “你帶領一支軍隊巡視四座城門,如有緊急情況,立即救援!”

    “可……殿下!現在北城門的情況……”

    “執行命令!我們這里有我!倒可以守住!”

    紀瀝看著那名萬夫長,這一次戰役兵力太懸殊,一十五萬對一百余萬……此時的士兵,每一名都顯得如同鉆石般寶貴。

    “……是!”

    那名萬夫長抱拳行禮,隨即帶領一萬士兵下了城門。

    看著最后一名士兵的背影離去,紀瀝額頭上插滿了冷汗。

    “……全軍!給我使出吃奶的勁!”

    ……

    過了兩個如同置身黑洞般的時辰,北城門的守衛壓力終于減輕了一些。

    對……只是‘一些’!

    “殿下!現在我們只剩下三千支沰箭了!還要繼續射出嗎?”

    一名士兵奔至紀瀝身前,啞聲吼問。

    “當然!命令所有弓箭手在沰箭上綁滿火藥,給我來一次‘萬朵金蓮’!”

    紀瀝苦笑一聲,自己四肢已近無力,連拿起佩劍的力氣也幾近消逝。

    “是!”

    那名士兵抱拳行禮,隨即走向弓箭手隊列。

    紀瀝強撐著起身,現在四座城門的聯軍攻勢都已放緩,那名萬夫長與那一萬士兵再無蹤跡,想了……是覆滅了罷!

    “全……全軍準備,放!”

    紀瀝看弓箭手已完成纏綁火藥,即時暴吼道。

    霎時,三千支纏滿火藥地沰箭在聯軍隊列中閃耀出朵朵金蓮。

    “全軍沖鋒!他們快要擋不住了!活捉紀瀝!活捉紀瀝!”

    那名萬夫長哈哈大笑,仿佛那緊閉地鐵門已經為其一人打開般。

    “沖!”

    百萬聯軍沖向‘及潦郡’四方城門,那興奮地吼聲仿佛要把鐵門生生撕裂。

    紀瀝看著那瘋狂若中了魔障般涌來地聯軍,高聲吼道:“全軍!給我守住!”

    “是!殿下!”

    弓箭手們已無沰箭可放,便彎弓搭上鐵箭,纏上火藥,持續不斷地閃耀出千萬朵金蓮!

    “全軍沖鋒!務必給我攻破咯!”

    那名萬夫長狠辣一笑,看著北城墻上的紀瀝……

    ……

    1(按照北荊律法的規劃,北荊第一人為北荊帝張朔憶,第二人,亦是北荊第一親王洱瑞,第三人本是紀瀝,但因為廖鵠有許多次大功,推衍出許多次戰爭的敵人動向而被提升為第三人,亦是第二親王,自然,紀瀝便是第四人與第三親王。)

    ——

    2(‘墨非墨’者是墨陽魚起的名字,大概也就是‘墨非墨’的cao縱者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