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大勝漢軍，全靠諸位鼎力相助！”騎在馬上的張梁心情格外不錯，一掃前幾日的低迷。

    “大人，此番我們殺敵三千，傷敵無數啊！我看這漢軍的實力也不過一般嘛！哈哈！”卞喜這一次也是趁亂殺了十幾個漢軍，一時間也是器宇軒昂。

    “行了，時候也不早了，大家也快趕路，早點回去休息！”張梁見大家心情不錯，連忙催促眾人趕緊啟程。

    “是！”眾人心情不錯，速度也快了不少。頃刻間，便已經到了長社城外，眼前的場景頓時讓他們完全愣住。

    “這是怎么回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嚴整的大營居然已經是一片大火，四周還有不少黃巾士兵在撲火逃命。張梁愣了，周圍的裴元紹和卞喜等渠帥們也愣住了。

    “你過來，這倒是怎么回事？波才呢！”一旁的卞喜跳下馬去，從里面找出來了一個黃巾士兵大聲詢問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這個黃巾士兵一副被嚇傻的模樣，看著張梁瑟瑟發抖，眼神迷離。

    “再去找一個來，快去！”張梁也顧不上那么多，直接縱馬進入了原來的波才大營之內。

    不多時，裴元紹帶來了一個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營門口認出來王彥章胯 下的那匹青頭金眼獸的小孩子。這孩子還算機靈，在楚寒等人襲擊的時候躲在草叢中這才逃過一劫。

    “你說，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

    “混賬，這是人公將軍！”裴元紹呵斥道。

    “嗚嗚，漢軍偷襲，猝不及防之下兄弟們死傷慘重也沒有擋住他！”

    “什么？”張梁一下子徹底愣在了那里，自己去偷襲漢軍，沒想到漢軍居然反過來偷襲自己。

    “你看清楚了沒，真的是漢軍嗎？”卞喜不死心，從這里的情況來看，戰況應該也是剛剛結束不久。如果按照時間來推算的話，可能就是他們前去偷襲的時候，漢軍也派人反過來偷襲他們。

    “絕對錯不了，為首那人就是白天和梁渠帥大戰的那個漢軍將領，我認得他，嗚嗚。”畢竟只是一個孩子，一下子經歷了如此恐怖的血腥戰場，一時間也經受不住內心深處的壓力哭了起來。

    幾人聞言，都不做聲，目光全部回到了張梁的身上。

    “卞喜、張闿留下收攏殘兵，裴元紹隨我入城！”此刻的張梁完全沒有之前大勝的那般興致。從這里看去，他們的損失一點也不比漢軍少，甚至有可能還要比漢軍慘重。

    “是！”卞喜和張闿快速領命，帶領手下眾人去打掃戰場，收攏殘兵。

    這一夜，對于漢軍和黃巾雙方來說，沒有勝負，兩方都是失敗者。

    漢軍大營之內，皇甫嵩一臉鐵青的坐在位置上，四周的將領也一個個垂頭喪氣，尤其是幾個左翼的將領更是無精打采。

    “大人，這是昨夜我軍的情況！”隨軍主簿快速走了進來，將一卷帛放在了皇甫嵩的面前。皇甫嵩那血紅的眼睛才有了一絲絲的神彩，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帛，整個大帳之內溫度似乎在這個時候都降低了不少。

    “說話啊！你們怎么都不說話了！平日里不都是能言善辯嗎？現在怎么不說了！左翼主將陸琪何在？”皇甫嵩死死捏住手里的絲帛，如同一頭發怒的獅子站在那里。

    “末將在！”作為左翼的主將，昨天夜里發生的事情，他是難逃其責，為了穩定軍心甚至皇甫嵩都有可能拿他的人頭穩定人心。

    “你們左翼都干什么去了！黃巾賊軍偷營的時候，你們外圍的探子和哨騎呢？他們為何不發出任何的訊號！三千五百人，一夜之間我們就損失了三千五百人，傷者更是多達兩千多人。最為重要的是，左營的糧草輜重全部被毀，沒了糧草你告我這仗還如何打？”

    漢軍中路雖有五萬人，但其中朱儁部帶走了大概一萬多人，真正集結在長社城下的漢軍也不過是三萬多。一夜之間傷亡人數就占到大軍總人數的兩成。

    “大人，大人，這件事情真的不怪我啊！我還在外圍布置了哨騎，但是不知道為何這些哨騎全部都沒有發出警示。”陸琪此刻只希望能夠拉出來一個背鍋的人，減少自己身上的罪責。

    “哼！左營游擊校尉何在？”

    “末……末將在！”一個校尉從后面擠了出來，臉色變得慘白，看得出他也知道自己這是大難領頭之時了。身為游擊校尉，職責之中就有安插眼線和哨騎的事情。

    黃巾偷營的時候，不單單預警時間緩慢，而且偷營的過程中也沒有遇到什么像樣的抵抗。這些全部都是因為他個人職責上的疏忽。

    “把他給我押出去，按照軍法處置！”左翼潰敗必須找到一個人來承擔罪責，這個游擊校尉也算自己倒霉只能一個人扛起來。

    “是！”兩個士兵將這個游擊將軍快速押了下去。剩下的漢軍將校們各個都是滿頭大汗，膽小者甚至全身哆嗦。其中最明顯的就是陸琪，如果仔細觀察，這個家伙居然在剛才皇甫嵩處置之時，雙腿一軟直接嚇出尿來，這一刻整個大營之內滿是從他身上傳來的尿sao味。

    “悔恨昨天夜里沒有聽平旌之言嚴加防范，這才導致被黃巾抓住戰機偷營成功，導致我軍死傷慘重！此戰我也是罪責深重啊！”皇甫嵩心中也是罪責不已，如果之前他聽了楚寒的建議，就算只派出五百，甚至是一百人加強營外的防備，也不至于在數千黃巾軍到達之時，整個漢軍大營還是毫無所知。

    “大人，末將要狀告左營行軍司馬楚寒！”陸琪忽然想起了什么，義正言辭的朝著皇甫嵩施了一禮。

    皇甫嵩的眉頭一皺，現在整個漢軍之中誰人不知道楚寒是自己的半個弟子。自從加入漢軍之后，雖然他自己麾下人數不多，但是一人所立戰功絕對是超過在場的這些人。

    “你要狀告楚寒什么？”雖然很不想看見陸琪這個家伙，但是作為自己手下的幾個重要將領之一，皇甫嵩也不能說不聽。

    “狀告楚寒兩件事。其一，黃巾襲擊，見死不救。昨天夜里，黃巾襲擊之時，末將調集全部人手抵抗黃巾賊寇，但是楚寒居然不派一兵一卒前來增援，坐視我左營全軍覆沒。其二，狀告楚寒勾結黃巾。昨夜我左營各營各寨全部被攻破，唯獨就只有他楚寒的營寨秋毫無犯，如此情況，試問這楚寒要是和黃巾沒有勾結誰能說得清！”陸琪的一番話頓時得到了不少人的回應，整個帥帳之內亂哄哄。

    “楚寒，楚寒在哪里？”皇甫嵩這才發現楚寒居然不在，心急之下這才打算找他出來對峙。

    “大人，恕末將姍姍來遲！”大帳掀起，楚寒笑嘻嘻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