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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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晚上還是得和肖平一起睡。房間不小, 床也不小。肖平像一座大山一樣, 誰在外面。三個小孩, 一條被子, 睡的特別安穩。 肖平昨天晚上沒睡, 今天又累了一天, 也很快就入睡了, 發出很大聲的鼾聲,不過小孩子睡的很深,沒有被影響到。 第二天, 天氣很好。肖平一個個把孩子叫醒來了,她們沒有什么新衣服,因為孟晶對于孩子很不上心。她自己倒是打扮的挺漂亮的, 但是孩子就是一件衣服, 老大不能穿了老二穿,老二不能穿了老三穿。 老大雖然穿的是新衣服, 但是為了讓她們的衣服能多穿一些日子, 都是做的很大的, 也不合身。老三是最慘的了, 就沒有新衣服可以穿。 衣柜里找了半天, 沒有找到特別合身的衣服。三姐妹也就隨便穿穿就出去了。 孟晶嫌麻煩, 三個小孩的頭發都很短,不存在著需要扎頭發的問題。吃了早飯,肖平右手抱著三兒, 左手牽著大丫頭。二丫頭則是跟著肖道走的。 到了廠里面, 已經很熱鬧了,布置的很有這個年代的特色。 肖道和之前那些老伙計們在那里聊天,不免地就說起了孟晶的事情。這個事情剛剛沒有發生多久,而且性質還挺惡劣的。像孟晶這種性質的行為,要是放在以前,是要被抓回來,不說浸豬籠吧,但也不會有什么比較好的下場的。 肖道擺擺手,“這個事情過去了,不說了,孩子還在呢。我和阿平,現在就想著好好把孩子給帶大了就行了。” 一個看上去就很喜歡給人做媒的大媽說,“有沒有想給阿平再找一個呀,他還那么年輕。” 肖道知道這個孫大媽家里,有一個因為打了她婆婆,把人打住院了,對方硬是要離婚的侄女兒,年紀和他兒子差不多,想都不用想,當然要回絕掉了。“家里面哪里還拿的出彩禮錢吶,這三個丫頭能養大就很不容易了。而且阿平這次真的是挺受刺激的了,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再想著結婚這件事情了。” 開玩笑,能把婆婆打住院,那家里三個寶貝閨女落到她手里,還能好好過日子嘛,還有他這個老頭子,哪天也被打住院了,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一聽沒錢了,那個孫大媽也不著急著推銷人了,轉向說起肖道的三個孫女,“這姑娘長的但是挺漂亮的,就是和你不太像。” 夢婷狠狠瞪了她一眼,這個孫大媽眼睛還挺尖,“小丫頭瞪起人來和她跑掉的媽倒是挺像的。“ 孫大媽說二丫頭和肖道不像,那挑撥的意味就很明顯了,不過肖道是個明白人,孟晶這個人,其他方面不著調,但是在男女關系上,還是拎得清的。而且孫女和他不像,才好看著呢,不然像他那樣,矮矮胖胖的,像個什么樣子。 孫女雖然和自己不像,但是和自己的兒子特別像,自己的兒子又和自己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親生的肯定是跑不了了。肖道自己明白,但是聽別人這么說,不來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直接回了一句“像我干嘛呀,像她爸像她媽就夠了,像我丑的很呢。您孫子倒是和您挺像的,那地包天……” “哼。”孫大媽哼了一聲,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帶我孫女去那邊看看。”肖道看她不開心了,就特別開心。夢婷覺得她的爺爺/還不確定的兒子,還挺可愛的。 典禮很快就要開始了,領導穿著藍色的中山裝,口袋上還別著一朵花,很喜慶的樣子。 居然還有主持人,聽肖平說,是他的一個工友,特別會來事。 “在這個陽光明媚、秋高氣爽的早上……” 可是明明快冬天了。 “我們萬城縣糕點廠迎來了非常重要的一天,縣里領導高度重視,蒞臨檢查,讓我們熱烈歡迎他們。” 停頓,就是為了提醒大家要鼓掌呀。 大家都很自覺地開始鼓掌,掌聲還是挺轟動的,給了領導十足的面子。 這個縣領導胖胖的,紅光滿面,講話帶有很濃的本地口音,要不是夢婷也算是本地人,還真的聽不懂呢。 說的話大抵和以前她在軍營里面,有什么聯誼活動,表演活動的領導講話差不多。 都過去那么多年了,這種講話方式,怎么都沒有進步呀。 剪彩,還有放炮,然后掀開機器來,是倭國制造的產品,夢晴能夠看的懂。那個來自倭國的技術員趾高氣揚的,不知道在說什么,因為離的太遠了。 夢晴很明白她死的那個時候,華國和倭國之間的技術差距,而過了這么多年,技術鴻溝仍然存在。技術上占優勢,自然而然就顯得比較牛逼哄哄的。 夢晴突然覺得她這輩子有目標,有方向了,她要做科研,她要搞技術,她要在機械這方面做出一些努力,只有千千萬萬個個她一樣的年輕人,懷揣著技術強國的夢想,這個國家的未來,才會一片光明。 夢晴和肖平說想自己去走走,肖平想著夢晴小時候就在廠里面玩了,對廠子特別熟悉,肯定是不會走丟的,就讓她自己去了。 夢晴靠近那個穿著西裝,梳著背頭的倭國技術人員旁邊,聽他在講什么。那個人是會講中文的,夢晴自認為挺了解倭國人的,倭國人將知己知彼這一點,是做到了無所不用其極。 但是這個倭國人,三句中文里面就夾著一句倭國話,還有英語,顯得很高級的樣子,夢晴覺得特別滑稽。 夢晴視力好,看到那個機器的牌子,是四洋牌的。夢晴放過這個牌子的形象大使,他們公司那個時候對她是畢恭畢敬地,他們社長還從倭國本島來到華國東北,就為了見她一面,和她洽談代言的相關事宜。 倭國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國家,真正做到了見人說人話,連鬼說鬼話。 見他也沒有真的很過分,夢晴也就放心了。因為她以前當形象大使的時候,當時的社長把她當成自己人,還會和她說一些四洋的經營策略。他們會把產品的定價定的很低,然后這樣一來,那些比較窮的國家,就愿意買他們的產品,而不選擇像歐美那邊定價相對較高的國家。 但是,他們最后獲得的利潤,并不會比那些歐美國家少。因為他們的設備便宜,但是零件一點都不便宜,還有人工費。這都要好好地敲一頓竹杠了。 而且他們的產品的零件,又有自己的型號規格,是其他的產品沒有辦法代替的。這就意味著,一旦買了他們的產品,就得被他們坑,知道產品報廢。 夢晴曾經問過那個山本社長,“那些購買了你們產品的公司,一旦明白過來了,難道還會購買你們的產品嗎?” 山本社長微微一笑,兩撇胡須jian詐的動起來,“知道又夜魔俠樣,那些美制、英制的產品,除了零件稍微便宜一些,人工費用一類的,還是要比本社的產品更加的昂貴。所以晴子小姐,您不用擔心本社的業務。而您的加入,會讓我們的產品,銷售的更加順暢。每一個人,都喜歡您這么優雅的女性,自然對我們的產品,會有更加高的好感度。” 夢晴矜持地點點頭。 夢晴回憶起過去,再聯想現在,雖然那個技術人員沒說什么,但是很多東西從一開始就已經商量好的了,這個廠,估計已經被坑了一下了。 而且那個技術員還在炫耀整個灃省的糕點廠。幾乎用的都是他們的產品,十分地驕傲。夢晴嘆了口氣,整個省的糕點廠,都得分很大的利潤給倭國的制造公司了。 除了糕點廠,現在都在講改革嘛,改革設備自然是第一步,那就意味著,各行各業都在源源不斷地將大量的利潤輸送到倭國那里去。 夢晴很明白。這種情況是一定會經歷的。為了將她培養成為一個合格的、優雅的間諜,是灌輸了她很多的知識的。對于商業,夢晴也算是個半桶水了。 她看過關于一些國家的發展歷程,都是經過陣痛的,沒有一個國家,是真正一帆風順就成為一個發達的國家的,都是在不斷失敗中探索,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夢晴愿意成為這個國家前進的踏腳石。 但是說這些還算是太早了,畢竟她現在還只是一個連小學都還沒有上的小丫頭。 任重而道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