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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茴是狗嗎?” “她不是狗,狗都沒她跑得快。” “我服了這個女人,把我的寶貝欺負哭,逞兇完了就跑,沒骨氣。” “氣死我了嗚嗚嗚我他媽的冷死了。” “白白等了四五個小時,我吐血。” 陸茴得知這一現狀后,無比慶幸自己做了個英明決定。 但是在回家路上,她還是遇到了點麻煩。 穿過青石巷,即將走到盡頭。斑駁的墻壁,休眠的綠植,僻靜幽寧。 冬風吹,好似一絳白柳隨風躍入她的視野。 男人低垂著臉站在深巷出口,長發與身上的現代服裝格格不入。 鯤鵬落在他的肩上,乖巧不可思議。 男人抬起幽深寧靜的眼眸,他仿佛還是宗門里不動情不動心的清冷美人。 陸茴停住腳,在思考自己現在應該怎么辦?言昭找過來的速度比她想象中得快。 這條鬼精的魚可謂功不可沒。 沒有一點點防備,言昭滿頭的白發就這么撞入她的眼睛。 陸茴在心里嚯了聲。 她真好奇是什么讓言昭這個無情道高手一夜白了頭!? 第16章 虐渣(一更) yan 陸茴對言昭是有一定的心理陰影的。 其他幾個穿書世界雖然的劇情也很兇殘, 但論殺傷程度都遠遠不如修□□這個無情無心的男主。 言昭那剜在她心口的一刀又一刀,她至今想起來渾身都冒著冷汗。 陸茴看著他如霜的白發,好半晌沒作聲。裝作不認識那一招肯定是不好使了, 于是她安靜站在原地, 小臉面無表情,等待著男人先開口。 言昭抬眸, 清冷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她的臉。 “我找到你了。” 一聲輕嘆, 有些冷淡, 聽起來更像是極力的克制。 陸茴聽見這道聲音頭皮竄出一股冷意, 她捉摸不透眼前的男人說的這句話是什么含義。 特意找到她, 總要有一個原由。 總不可能是愛她。 言昭修的是無情道, 十幾年日夜的相處,她都沒能讓他對她動心。 陸茴在思考自己現在回一句什么話才合適, 好久不見?找我何事?有屁就放? 算了,反復想了想, 還是算了。 她真的沒有和言昭寒暄的欲望。 “你擋住我的路了。”陸茴感覺言昭在這個世界應該也不敢對她亂來,她說:“麻煩你讓讓路。” 兩分鐘過去, 言昭紋絲不動, 雙腳堅如磐石, 釘在原地。 風過斜陽,澄黃的光線打在男人的側臉,他從容不迫站在她面前。 言昭連名帶姓:“陸茴。” 陸茴翻了個白眼,“我不是。” 明天她就去改名。 言昭沉默了。 兩個人好像形成了無言的對峙。 陸茴現在走也走不脫,她笑了兩聲,話里沒有惡意,但也絕沒有好心就是了。 “你這頭發顏色不錯,是來這邊后追趕潮流染的嗎?” 一句問話, 透著沒安好心的戲謔之意。 言昭板著一張肅然鎮定的臉龐,吐字認真地道:“不是。” 一夜之間,就已滿頭白發。 言昭以為并不愛她,修道之人,豈會困于凡心? 哪怕他們自小一起長大,哪怕她是他的未婚妻,塵間的情也困不住他。 他一心修道,只為有一日能順利飛升。 他對從露是兄妹之間的憐惜,也非男女之情。 從露是個很善良的女子,為了修仙求道吃了很多苦頭。言昭憐她疼她,待她和其他人的態度很是不同。 而這樣一個善良天真的小姑娘,身體卻很不好,若是他不伸手相救,她便沒有活路。 言昭當時決定剖了陸茴的心來救從露,也只不過想了一夜的時間。 一個是他從未放在心里也從來沒愛過的人,一個是為數不多能觸碰到他心底的人。 誰更重要,一目了然。 言昭此人,幾乎沒有共情能力。殺了誰心都不會痛。 大婚前半個月,他練完劍,裹著滿身的寒氣和風雪走到陸茴面前,他看著她,毫無情緒,也沒有猶豫,他說:“我要救她。” 陸茴睜著通紅的眼睛,眼淚沾在睫毛上,忍著沒有掉。她的表情無措,“好,我不阻你。” 言昭沒有給她逃避的機會,逼得她不得不與他對視,“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很久之后,她說:“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 “取消吧。” “所以你要殺了我,是嗎?” “是。” 他承認了。這畢竟是事實,挖掉一個人心,這個人當然會死。 言昭挖了她的心時,只是皺了皺眉。他收起劍,飛身離去。她的尸體躺在冰冷的雪地里,胸前的血水將她身上的紅衣顏色染深幾分。她的死狀寧靜安詳。 言昭果然救下了從露,做完這件事,他便回到洛雪峰閉關修煉。 幾年過去。 幾十年過去。 幾百年過去。 他的境界遲遲突破不了,停留在化神期止步不前。他皺著眉,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言昭自認心如草木,凡塵俗世里早就沒有能牽動他的事情。 曾經他親手殺了自己未婚妻的那段回憶,被他刻意封禁在記憶深處,這幾百年來一直不曾想起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