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八方風雨撼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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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方風雨連城,這本是很壯觀的場面,實際上也的確很壯觀。 但沒有人停下來欣賞這些,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遠處那座巍峨不動的城,劍城。 劍封雪會怎么做,面對全世界的敵意,他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沒有讓他們久等,就像是意料之中的那樣,一道磅礴劍氣直沖云霄,攪碎了滿天云彩,戳破了一方蒼穹,一道身影同時出現(xiàn)在劍城之上。 城門前的劍封雪,和城墻上的劍封雪,散發(fā)出來的氣息渾然不同。 因為他手上握住了驚天劍。 劍修,修己與修劍密不可分,當劍封雪拿起了驚天劍,一切,都不再相同。 “原來,他這三年來并非沒有進步。”七夜先是驚艷,然后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連他現(xiàn)在的修為,對上如今握住驚天劍的劍封雪,也難免感到棘手。 劍封雪很強。 他一直很強。 自從登上第八境后,劍封雪也曾嘗試過,和君子風、昊蒼那樣,嘗試去突破傳說中的第九境,很可惜他失敗了。 敗得很徹底,至少同一時代里君子風和昊蒼都已經(jīng)進入第八境巔峰,半只腳邁出第九境。 但劍封雪還徘徊在第八境,連巔峰都沒有看到。 這是一個人的天賦,每個人都有自己天賦的極限,無論劍封雪再怎么不甘心,他的極限似乎是到了。 于是,劍封雪將精力放在了劍圣宗,放在了一統(tǒng)正道,直到妖族的出現(xiàn),直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挫折,讓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的通幽曲徑。 那就是驚天劍。 驚天劍作為他一路走來從來陪伴左右的武器,它的潛力同樣是無窮的。 人的修行到了瓶頸,但劍不同。 于是,劍封雪又在變強的道路上,狠狠地邁出了一步,曾經(jīng)的劍封雪很強,現(xiàn)在的劍封雪,非常強! 劍封雪的出現(xiàn),讓八方風雨都sao動起來,原本異彩紛呈的天地異象,似乎也因為他的出現(xiàn),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劍城地處偏東,這里被戰(zhàn)火蔓延,到處是一片黃沙。 莫名刮起的狂風倒卷,揚起一片黃色的沙塵,許多修士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行走,像一尊尊移動的雕塑。 狂沙猛烈地撲在他們身上,劇烈的摩挲發(fā)出“沙沙”聲響,沒有人再說一句話,整個劍城外,黃沙連天一片靜默。 劍封雪也沒有說話,他的手輕輕摩挲著驚天劍的劍柄,就像那些黃沙一樣。 劍城外的狂沙構筑成了一道風墻,這個時候風墻迎來了它的第一個敵人,一個巨大的人臉在風墻上凸起。 巨大人臉也沒有說話,它的雙眼和嘴巴深深向內(nèi)凹陷,但劍封雪能夠感覺都,它在盯著自己。 但那又怎么樣呢?或者說,出現(xiàn)在這里的那么多修士,那么多帶著敵意的人,誰不再盯著自己?那又能怎么樣! 他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風沙便停了。 很多、更多修士在風塵落下的瞬間,出現(xiàn)在劍城周圍,儼然將整個劍城包圍了起來。他們也停了下來。 “劍封雪,你本是人類叛徒,我們能夠容你至此,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但沒想到你還不知足,妄圖獨自舉辦戰(zhàn)城會,真的是野心勃勃!” 說話的人,帶著他的隊伍,向前邁出了一步。 他知道沒有人帶頭的話,今天這一戰(zhàn)打不起來,于是他站了出來,他還往前邁出步伐。 在他的頭頂飄著一片濃得發(fā)黑的烏云,如同一塊巨大的墨盤,隨著他的邁步,也向前移動了一下。 整座劍城便被烏云遮蓋住了,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陰暗下來,仿佛天要塌下來了一般,讓人覺得壓抑無比,伸手不見五指。 “雨驚風。”劍封雪在烏云蓋住頭頂?shù)臅r候,就閉上了他的眼睛,他的頭微微昂起,道出了對方的名字。 雨驚風是誰。 原山雨派的掌門,如今風雨城的城主,同樣也是十大最強主城之一,他先出手了。 烏云在飄到劍封雪頭頂?shù)哪且粍x那,就如同渲染而開的潑墨一般,翻卷著朝四面八方涌開,將全部的光明吞沒,世界仿佛一下子陷入混沌黑暗。 無差別的,所有修士都喪失了視覺,又或者是黑暗入侵了他們的雙眼。 雨驚風動了,在黑夜席卷而來,完全將整個日夜倒轉變成徹底的黑暗后,他動了。 一動,就是風雨如晦;一動,便是雷鳴電閃。 轟隆隆的如同奔雷,仿佛一只洪荒猛獸,沒有人看見雨驚風到底使的是什么招,但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得出,他的出手里蘊含的恐怖力量。 整座劍城都開始劇烈震顫起來。 劍封雪沒有動,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什么能夠讓他震動。 除了他自己。 “錚!”一道金屬悅鳴的聲音,在整個黑暗之中額外響亮,沒有人知道這聲音是從哪里來的,他們只知道這聲音意味著什么。 然后,被完全遮蔽的夜空裂開了一道口子,一道很細很小的口子。 再然后,一片陽光從那道口子里漏了下來,在整個黑夜里格外耀眼。 天,裂開了。雨驚風的天,裂開了。 所有人一下子又重新恢復視覺,仿佛剛才那短暫的失明只是一場錯覺,只有雨驚風半跪在地上捂著腹部,那里被鮮血染紅的衣裳在告訴他們,這并不是錯覺。 “雨驚風敗了,他不是驚天劍的對手。”梁驍風搖了搖頭,卻沒有第二個站出來挑戰(zhàn)劍封雪。 他自認不會是驚天劍的對手,也不是劍封雪的對手。 “不是驚天劍。”七夜難得的開口了,“劍封雪沒有出劍。” “可是剛才那聲音……”梁驍風聽七夜這樣說,但他剛才一片黑暗里分明聽到了金屬悅鳴的聲響,除了劍封雪的驚天劍,還會是什么? “劍鞘。” “劍鞘?” 沒錯,七夜哪怕在目不能視的環(huán)境里,因為本源法的緣故,對周圍的東西感知同樣敏銳。 他看到了劍封雪的出手,看到了雨驚風裹挾風雨云雷的一擊,看到了整個過程,也看到了結果。結果就是,劍封雪比他想象得還要強。 “劍封雪出手了,但他沒有出劍。擊傷雨驚風的是驚天劍的劍鞘。” 這個消息很恐怖,也很絕望,不少修士朝七夜投來了質(zhì)疑的目光,認為他是在胡言亂語。 只有梁驍風,見七夜如此篤定的神情,知道對方實力不在自己之下的梁驍風,默認了七夜的說法。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還有誰能是劍封雪的對手。看來他今天敢這樣大張旗鼓地舉辦戰(zhàn)城會,是早就成竹在胸了!” 七夜的話,有人聽完之后沉吟,也有人并不完全相信。 他們同樣是被雨驚風招來的黑暗籠罩,七夜如何能夠破開虛妄看到真實? 于是,很自然的,第二個人站了出來,他的刀遙遙指著劍城上方的劍封雪,話比刀鋒還要寒。 “劍,封,雪。”刀客舉起了自己的刀,他的頭上戴著一個寬大的斗笠,把整個臉都遮在了里面,依然遮不住他那雙凌厲如刀的眼。 刀客的刀很沉,因為他舉起得很慢,慢到讓人不自覺地以為他是舉不動。 劍封雪睜開了眼睛,驚天劍被他緩緩放到了胸前,他的速度也很慢,不比刀客快。 一刀一劍對峙,便是整個世界。 “徐半生。”劍封雪向他點了點頭,他沒有向同為十大最強主城之一的城主雨驚風點頭,卻向這個明顯是一個勢力之外的獨行俠點了點頭。 這是一種認可,劍封雪認可他的實力。 舉劍,就是一種認可。 徐半生又是誰? 茉莉刀仙江臨云,藏刀門門主,這個名字或許所有人都不陌生,但他們從來都不知道,江臨云在擔任起藏刀門門主之前,還有一個師兄。 沒錯,茉莉刀仙,并非練的是藏刀門的刀,就像百里弦歌加入藏刀門,修煉的卻是錦繡刀訣一樣。 徐半生是江臨云的師兄。 也是現(xiàn)在藏刀城的客卿。 劍封雪在三年前的正魔大戰(zhàn)上,曾一度讓江臨云陷入危機之中,這是徐半生所不能接受的事情,如果不是江臨云一直認為人類大局為重,他早在第一年,就要找上劍封雪討個說法。 徐半生是半個散修士,一個江湖人。 他對修行的熱衷,遠遠比不上對生活的追求,所以他在整個修真的世界里名聲不顯。 但有的人,天生便像那天上的太陽,無論烏云如何掩蓋,也無法遮蔽得住他的熠熠光芒。 故此,劍封雪聽說過這么一號人,但今天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一見面就是刀劍相向,因為一個女人,這很可笑。 所有人來到這里找他的麻煩,有人是為了正義,有人是為了權利,而徐半生,卻是為了一個女人。 但劍封雪沒有笑。 這是徐半生的選擇,人生有許許多多數(shù)不完的選擇,沒有絕對的對和絕對的錯,但憑自己好惡,僅此而已。 徐半生身后的修士也沒有笑,他們覺得笑他,更像是在笑自己。 他們連向劍封雪出手的勇氣都沒有,他們連讓劍封雪正視的實力都沒有。 他們沒有資格笑。 七夜笑了,他難得的笑得很開心,似乎想到曾經(jīng)和他有過一段記憶的百里弦歌,如今就在那藏刀城,有這樣一個可愛的刀客在那里當客卿,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他越看,越覺得徐半生可愛,因為他做了自己想做,卻一直沒有機會做的事情。 因為,徐半生過的很瀟灑,也很痛快。 云散光斂,一刀西來,徐半生被風吹得稍稍揚起的斗笠下,嘴不自覺地咧開,笑了起來。這樣子出刀,很痛快,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