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攔截
書迷正在閱讀:空間靈泉:農(nóng)家俏軍嫂、諸天大冒險、不負(fù)春陽、時光如約、重生之牛郎、雙魚座的小情動、重生之哥倆好、我的雙目變異:萬物數(shù)據(jù)化!、軍婚蜜令:晚安,顧先生、重生1998之我是大富翁
人生總要面臨無數(shù)次抉擇,每一次都會在心中烙下印刻。 葉落方知春秋過,枯榮中不變的,是一棵樹的態(tài)度,是它默默增長的年輪。 花自凋零水自流,無論再過多少年,這樣的規(guī)律也不會被打破。 七夜不可能將自己約束得如同天地萬物那般,因循著天道軌跡,恪守屬于劍修的職責(zé)。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常常在想,是不是錯了。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他不敢說出來,其實在鎮(zhèn)獄界的時候他就想說,而最終沒有開口。 師傅,大劍仙君子風(fēng),是不是錯了。 劍修之道,執(zhí)劍者仗劍,仗劍者行俠仗義路見不平,但世間那么多的不平事,如果真的都往自己身上攬起來,又哪里能夠做到順心意? 一件事,是為一個負(fù)擔(dān),而七夜肩膀上無形的負(fù)擔(dān),已經(jīng)將他順心意的劍道壓得沉重。 沉重,所以揮劍的手臂變得疲憊,手臂疲累了劍就沒有那么凌厲,不再那么凌厲的劍便也沒了曾經(jīng)瀟灑。 所以,七夜心里想了那么多,他一直都想找到君子風(fēng),問問他心中的那些不懂和迷惑,他的悟性高但不能無師自通,尤其是關(guān)乎心境的東西。 自從下山之后,如今匆匆已過四年,細(xì)算他和君子風(fēng)也已經(jīng)四年未見。 因為一直在漩渦中心,七夜來不及靜下來思索,他只能不斷地?fù)]劍,不斷地成長,困惑也積累愈多。 伊相的一席話,讓他心中那股對劍修的不滿,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股腦地盡數(shù)噴薄,盈.滿心頭。 韓仙梓,在云州城遇到的女子,在懸崖邊被輕薄過,那個時候的自己還不算穩(wěn)重,多少有點(diǎn)小聰明,后來對方不計前嫌地幫助他們逃離李家家主追殺。 一行三人,經(jīng)歷過掌秤人的虛實幻境,經(jīng)歷過背叛與信任,經(jīng)歷過失望和希望。 小蓬萊的離散,婚宴上的重聚又離散,就算七夜不說,他的心里面對韓仙梓多少有幾分愧疚。 他曾經(jīng)有一次解釋的機(jī)會,但為了找到君子風(fēng),為了堅持他自己的劍修之道,而直接否定了對方燃起的期待。 如今,又一次得悉韓仙梓的消息,第三魔域魔君朱莽擒拿住了她,七夜怎么能夠坐視不理。 可是,顧惜寒被魔師伊相設(shè)計圍殺,如今也極有可能危在旦夕,他一個人不止是正道十公子之一,還是正道重要的新生力量。 要是顧惜寒死了,不僅違背君子風(fēng)教誨的劍修之心,還很可能引發(fā)更激烈的正魔之戰(zhàn)。 救韓仙梓,還是救顧惜寒,兩人在七夜心中各自占有一個天平,而他本人就是執(zhí)掌天平的判斷者。 一方是情誼,一方是大義,所以七夜希望是君子風(fēng)錯了,是天下劍修定義錯了,那樣他就可以選擇前者。 顧惜寒跟他有過交情,但畢竟只是相互欣賞,跟韓仙梓比起來,無疑后者更加重要,但很可惜,七夜沒有那樣的機(jī)會大聲說出。 “把顧惜寒的位置告訴我。”話很短,因為簡短顯得有力。 伊相有些意外,他本以為七夜會問韓仙梓的情況,因為他們?nèi)酥岸嗌俳磺榉藴\。 他不知道七夜在婚宴后的云州城外,已經(jīng)拒絕過韓仙梓一次,不然他就不會那么驚訝。 不過也只是有些驚訝,無論七夜做出什么選擇,對伊相而言都沒有太大的影響,這只是一場游戲,一場屬于七夜的游戲,而他只是一個旁觀者,無喜無悲。 沒有多說什么,伊相將地圖展示給七夜,在地圖上點(diǎn)出了一個標(biāo)紅的點(diǎn)。 “雖然不知道你心里抉擇結(jié)果如何,我告訴你顧惜寒的位置。但,這并不代表我會放你離開。” 伊相笑了一聲,如果就這樣讓七夜輕而易舉地救出顧惜寒,那他魔師的威名豈不是大打折扣? 看著七夜皺起的眉頭,伊相搖了搖頭,桌案上的圖紙重新變會狂瀾貫清扇的模樣,隨著狂瀾貫清扇的隨意揮動,魔師整個人籠罩在彌漫開的霧氣中。 身影開始朦朧,等七夜意識到不對,伊相整個人已經(jīng)化作一陣青煙消失。 “狡詐!”七夜暗罵,他許久不曾接觸,已經(jīng)忘記當(dāng)初小蓬萊狂瀾貫清扇將整個魔族部隊轉(zhuǎn)移過來的事。 伊相突然消失,事情一定沒有他說的那么簡單,一個戰(zhàn)爭狂怎么會甘愿只做旁觀者。 想不明白伊相為什么要這么做,他不可能算到自己的出現(xiàn),那么這兩件事定然只是他惡趣味般的臨時起意,但至少有一點(diǎn),那就是伊相有所圖謀。 圖謀的是什么,七夜來不及去思考,因為他還有很重要的事去做。 先救顧惜寒,不代表著放棄韓仙梓,他想要兼顧,嘗試一下魚和熊掌的味道! 但在這之前,他先要面對的,是一起消失的軍帳外,那些虎視眈眈的敵人。 “你們給我退下,魔君七夜在此,你們還敢犯上不成!”被黑壓壓的魔族修士包圍,七夜這時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不想接納的那個身份是多么有用。 但很快,他心里的感慨就瞬間蕩然,因為那些緩緩壓上的魔修,一點(diǎn)都沒有止步。 這是公然挑釁,挑釁魔君七夜的權(quán)威,挑釁魔帝昊蒼制定的第一魔域規(guī)矩,但他們的步伐很堅定。 七夜注意到,那些魔修的眼中瞳孔渙散放大,似乎入了魔怔一樣,這讓他想到了一個名詞——精神控制! 小蓬萊當(dāng)初,魔帝昊蒼和魔師伊相cao控了島上的那些飛禽走獸,拖延住掌秤人支援的速度。如今又是故技重施,為的便是拖住七夜救援的步伐! “退下!”七夜一聲輕叱,這些魔修雖然是被控制,但如果不施展手段,自己今天定然走脫不得。 他從袖中探出雙手,交錯間一道龍影從背后升騰而起,寒冷的藍(lán)紫光芒開始在七夜手掌上覆蓋。 這是他最新創(chuàng)出的招數(shù),不同于燃冰焰那樣巨大消耗的招式,孽龍?zhí)撚昂途艢w寒潮訣結(jié)合的孽龍大手印,能夠最大限度的節(jié)省消耗。 至于威力。 “嘭!”前方七夜手掌探出的方向,驀地一大片黑色人潮凹陷下去,那是被孽龍大手印一招鎮(zhèn)壓的魔修。 當(dāng)初剿魔大會上多少修士都無法承載七夜這一招,如今被控制的呆板魔修,又怎么能抗衡。 七夜連續(xù)揮出了數(shù)十掌,直到將周圍清出一片空場,他重新運(yùn)轉(zhuǎn)起仙元一遍,沖向高空。不少黑影反應(yīng)過來,紛紛跟著躍起。 場面混亂一片,有倒下被踩踏的魔修,有躍起攔阻的魔修,但他們都注定無功而返。 不為別的,就憑七夜登仙境的修為,碾壓他們便如同土雞瓦狗,魔師伊相不可能沒有算計到。 高處深邃的天空,隨著七夜的身臨,突然開始旋轉(zhuǎn)。旋轉(zhuǎn)來得很突兀,但七夜沒有驚慌,因為早有預(yù)料。 伊相要延緩自己支援的步伐,那他不可能只留下一群沒有登仙境御空飛行能力的魔修,這些都只是他的一個潛意識引導(dǎo)。 清除大片被控制的魔修,和直接飛行遁走,七夜更可能選擇后者,尤其是在如今的情形下。 天旋地轉(zhuǎn),先是從一片云開始,然后是片片云,蔓延到整個天空,就像一湖被攪開的湖水,波瀾微驚。 面對這些,七夜淡然地抽劍,剛才在軍帳內(nèi)的打斗限制太多,連熱身都還不算。這一次出劍,是他恢復(fù)修為后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出劍。 于是,整片開始旋轉(zhuǎn)的天空,便染上了一層薄霜。 天空開始下雪,雪很輕,誅邪殘星劍揮動得也很輕,不像想象中那般沉重。 越是心事加身,就越要冷靜,將身心都放松開,出劍要自由,這是順心意的一劍,和剿魔大會上那驚艷決絕的一劍又不同。 那一劍是斬斷后路的劍,而這一劍為的是開拓前路。 向前看,將頭抬高,不要看腳下纏繞的荊棘,屬于自己希望的曙光就在山巔之上。 七夜此刻也高昂著頭,他努力去看清旋轉(zhuǎn)中的那片天空,看清魔師伊相留下的后手。 繁復(fù),玄奧,紋路密布,被七夜看清后的天空云彩,里面層層疊疊的真元走勢,密密麻麻堆疊重合,這是一處大陷阱,專門針對登仙境以上修士的禁空大陣。 伊相在七夜進(jìn)入軍帳后,他的手在桌案上的圖紙上輕撫,已經(jīng)通過狂瀾貫清扇的空間特性,在上空布置。 不過,這又如何,如果是伊相親自駕馭,或許此刻的七夜已經(jīng)身陷囹圄,但伊相已經(jīng)離開。 天空中飄落的雪被風(fēng)吹動,重新開始飄揚(yáng),它們越飄越高,在七夜身前的誅邪殘星劍上依附,本來只有手臂長短的殘星劍,開始膨脹! 伊相的云,七夜的雪,本是屬于天地自然的東西,竟然被他們引動,加入到整個戰(zhàn)局。 兩個人都是天才,這個世界上最不乏的就是天才,只是夭折的天才更多,因為生活比修煉還要?dú)埧崞D辛。 七夜前半生過得曲曲折折,就像他此刻揮出的那道劍。那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他的劍道是順心意,是簡單直接,直接到像最純粹的線條,那般筆直挺立。 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曲折得讓人皺眉。 那是伊相的禁空大陣所致,縹緲云巒里面被狂瀾貫清扇斬斷無數(shù)空間,讓七夜筆直的劍無法突破。 誅邪殘星劍表面覆蓋的雪屑紛揚(yáng),被激起新的一層風(fēng)雪,倒卷回來的雪點(diǎn)就要迷上七夜的眼。 他冷哼一聲,手腕用力一扭,將陷入云巒中的誅邪殘星劍一把扯出,雙手早就匯聚好的寒潮訣同時從劍柄末端灌入。 被盡數(shù)注入的長劍,化作一道嶄新筆直的閃電雷光,整片天空印染上一層藍(lán)紫色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