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劍痕威,帝獸現
端木秋正站在刻有劍痕的墓碑下,焦急地向這邊看來。“葉子,快過來。” 葉七腳下速度已經提到最快,幾個起落之間,和端木秋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身后,被寒潮真氣凍住的冰雕尸獸,一座座逐漸被推倒,更多渾身散發著黑氣的尸獸,涌入進來。 葉七倉促構筑的冰墻防線一觸即潰。 “木頭,你發現了什么沒有?”葉七距離端木秋還有幾丈遠,隔空高喊。 “什么?”葉七突然這樣問,讓端木秋一時也摸不清楚狀況。 “你知不知道怎么破開墓村大陣?” 葉七終于趕到墓碑下,和端木秋匯合,來不及喘氣地問。 端木秋瞪大眼睛,手中扇柄連連指住葉七,帶著不確定的口氣。“你……你不知道?” 葉七像甩掉皮搭子一般,將身上累贅的黑袍扔在地上,一手拿著昇陽枝,一手持著二刃青鋼劍,回答得有氣無力。“要是知道我還問你?” “那你為什么讓我找到這座刻有劍痕的墓碑?你別告訴我是直覺!” “當然不是,只是你沒發現嗎,我們看了這么多墓碑,就只有這一座上面刻有劍痕。難道這本身不就是一處奇怪的地方嗎?” 遠處黑云飄得更近,原本只有車轱轆大小,現在已經能完全將墳包遮住,所到之處一片尸獸怒號,腥風血雨。 時間緊迫,葉七愁眉不展,心中擔憂。 端木秋杵在一旁苦思冥想。他腦子靈光,轉的也快。 既然葉七這樣說,那肯定不是無的放矢。 有劍痕,只有這座墓碑有劍痕,劍痕? “有了。”端木秋腦海中閃過一絲,恍然出聲。“葉子,你不是說這墓碑上面有劍痕嗎?那能不能你也刻上一道劍痕,說不定就是破陣之法。” 葉七看看端木秋,又看看自己手上的二刃青鋼劍,再看看墓碑上的劍痕,沒有第一時間實行。 “快啊,葉子,你還在想什么?后面尸獸潮就要過來了,我可是聽到,里面不止一頭被百年玄胎珠控制。” 看著身后越來越近的黑云,端木秋心中也開始變得急躁起來,這個時候葉七動了。 “錚!”依舊干脆利落的劍劈,和墓碑碰撞,發出巨響。 強烈的反震力讓葉七持劍的手臂,也跟著一陣酥麻。 墓碑上,和二刃青鋼劍接觸得地方,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又很快消失,墓碑變得光潔如初。 “還是不行。我的劍劈,和留在這墓碑上的劍劈,還有很大的差距。”葉七心中沮喪,但更多是焦急。 如果不能在墓碑上面刻下劍痕,也許自己和端木秋兩人,今天就要命喪墓村大陣。 “劈!”葉七再次揮劍,撞擊墓碑青灰的石面。 “嘭!” “劈!” “嘭!” 葉七不顧發酸的手臂和麻疼虎口,連續劈在墓碑上面,但始終只能留下淺淺的白痕,無法印刻住劍劈痕跡。 端木秋在一旁,看得也萬分緊張。“葉子啊葉子,你說為什么和你在一起,總要面對生生死死什么的,我們這好不容易才從蛇君手下活過,又陷入尸獸潮中。” 葉七聽到端木秋的話,氣不打一處來。“你還說我。讓你出的什么餿主意,找墓村牧家,整出這種事來。你那什么天祭沒有效果,能算我頭上么?” “我那不也是模仿……模仿!對了,臨摹!”端木秋拿扇子一敲腦袋,興奮不已地叫起來。 葉子看著他那樣,差點認為他已經被后面追來得尸獸潮逼瘋。 端木秋指指葉七,又指指墓碑上的那道劍痕,語氣急促地說:“臨摹,快臨摹!” 這個時候,尸獸潮距離兩人還有三個石碑的距離,按照它們的速度,不過兩息時間,就要連同身下的墳包一齊吞沒。 “吼!”“嗷!”“嘶!” 沸騰的咆哮聲滾滾卷來,天空中那片黑云愈發低了,連原本白中透黃的殘月都被掩住。 “臨摹?”葉七看端木秋手勢,重復了一聲。 自己,墓碑? 原來如此!葉七頓時明白了端木秋的意思。原來是臨摹,而不是印刻! 按照自己的領悟和劍道修為,根本無法在墓碑上留下劍痕,但既然前人已栽樹,后人只需乘涼就行。 端木秋所說的臨摹,就是讓葉七將二刃青鋼劍劈在原本的劍痕處! 情勢緊迫,葉七來不及欣喜,忙重新舉劍,對準那道劍痕劈去。 身后,兩息已到,尸獸潮前面的尸獸,已經蜂擁撲上,一頭一頭,全部是黑色的尸獸,全部撲上這座墓碑,很快就把此處充斥塞滿。 就在尸獸用自己的身軀填滿墳包時,一道金黃色的光芒,從被包裹成黑色rou球的墳包中,透射出來,不僅照亮片隅,還穿過頭頂覆蓋的黑云,重新接引到月光。 “呼,好險。”端木秋臉色蒼白,右手畫扇輕擺。 隔在尸獸和他們之間的那層白色云霧,隨之散開。 葉七看著眼下正重新閃爍金光,耀眼無比的劍痕,贊同地點點頭。“確實好險,幸好有木頭你的云水真氣擋住一瞬,讓我喚起劍痕,不然就真的被尸獸潮淹沒了。” 端木秋收起扇子,也看向嵌在墓碑中的劍痕。 剛才的金黃色光芒,就是從劍痕中發射出來的,威力之大,碰到的尸獸全部都化為齏粉,無一生還。 “這難道就是更高深的劍劈?一劈之下,灰飛煙滅?”剛才那一幕也深深地印入葉七的腦中,讓他再次見識到劍十四式的威力。 “先不要管這些,問題是,雖然這些尸獸被劍痕發出的劍氣嚇退,但它們仍舊在墳包周圍,并沒有退去。這墓村大陣也沒有破除。”端木秋說到這里,有些頭大。 莫不是自己猜錯了?那這位能夠在墓碑上刻下劍痕的,強大劍修。又是怎樣離開的呢? 葉七見除了一道金黃色的劍氣,墓碑再無其他反應,心中也困惑不已。 這個時候,被劍痕劍氣震懾退散開的尸獸潮中,突然尸獸聳動,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原本就擁擠的地方,更變得不堪,被推搡開的尸獸出奇的,沒有發出不滿怒吼。 葉七和端木秋也發現氣氛不對,目光離開墓碑上的劍痕,轉而投向讓開一條道的尸獸潮。 從尸獸潮中,走出來幾頭高大偉岸的尸獸,氣勢與之前的幻海焚火鷹相仿。 “飄渺緋魄獅,破風金凋鱷,天嘯雷擊熊,乾元朱靈狼!”端木秋見識不凡,一口叫破它們的前世,都是罕見的異獸,讓他吃驚不已。“好家伙,算上幻海焚火鷹,已經有五頭異獸珍禽,也就是五顆百年玄胎珠。墓村牧家果然大手筆。” 似乎沒有聽到端木秋的驚嘆,四只異獸都趾高氣昂地抬著頭,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飄渺緋魄獅更是從鼻孔中噴出兩道粗氣,很是輕蔑。 這四只異獸好像更加有靈性,不像那些被純粹玄胎珠控制后的尸體。 緊接著,尸獸潮又一陣聳動,這次讓出的道路更加寬廣,不少尸獸退讓不及,被同伴踩在身上,絲毫不敢出聲。 就連原本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四只統御異獸,也紛紛低下高昂的頭顱,匍匐在地,安靜得等候。 端木秋和葉七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震驚。 “莫不是千年玄胎珠?”葉七輕輕向端木秋問了聲。 端木秋只把眼往尸獸潮中看,可惜密密麻麻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額,這個,葉子啊,其實我只從書上了解過玄胎珠,并不知曉更多。至于百年玄胎珠、千年玄胎珠,都是我推斷出來的。”端木秋說得小心翼翼,有些不好意思。 葉七差點沒把手上的劍都扔他臉上。感情這些都是你杜撰的?“木頭你這個家伙!” “咳咳,但事實不也證明,我的推斷是完全正確的嗎?”端木秋抓住一線機會,據理力爭。 就在兩人又開始小規模“戰斗”時,終于那位大人物,從尸獸潮中走了出來。 四只異獸的頭埋得更低,就要貼在地上。周圍的尸獸也都大氣不敢出,空氣中無比寂靜,鴉雀無聲。 只有屬于那位大人物的腳步聲,“窸窸窣窣!” 嗯?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啊。 “是你!”“是你!” 葉七和端木秋看著眼前的大人物,不可思議地異口同聲。 在他們對面,一只黑貓慵懶地瞇著眼睛,習慣性的伸出右手,用舌頭舔舐掌心。 “沒錯,就是我。” “你竟然能夠說話!”我沒有聽錯吧,一只黑貓竟然能夠說話,不會使幻覺吧,墓村大陣的幻象?葉七一時之間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荒謬,什么是話?”黑貓翻了翻充滿靈性的眸子,直起貓身。 什么是話?這個問題新鮮,葉七從來沒有考慮過。 端木秋倒是老毛病又犯,不看場合地掏出扇子,“啪嗒”打開。“什么是話,話是人類用來交流的語言,通常和語一起出現,也就是話語。” “迂腐無知。”黑貓眼神中泛著嘲笑,看也不看端木秋被氣得滿臉通紅的俊俏臉蛋。 “誰說人類的語言才能稱之為話?話是最原始的,用來表達思想情感的聲音。人說人話,貓有貓語,我只不過是換一種你們能夠理解的聲音,有必要這么驚訝?” 葉七聽著黑貓的解釋,卻不住點頭。“有道理,話是表達思想感情的聲音,鳥獸魚蟲皆有聲,自然也不能剝奪它們說話的權利。是我們作為人類太高傲了。” 黑貓看了看葉七,這才不緊不慢地小贊一句。“你這小子悟性不錯,比旁邊這個木頭好多了,也難怪能夠引起劍十四式之一,劈的共鳴。” 端木秋見黑貓又貶損自己,扇子一拍就要上前理論。但他看到后面四只虎視眈眈的異獸,又只好忍氣吞聲。誰讓形勢比人強。 “前輩也知道劍十四式?”葉七聽到它這樣說,神色愈發恭敬,已經不把它當做一只尸獸,而是一位見識廣博的長輩。 “不知這墓碑上的劍劈,是哪個劍修前輩所留?” “劍修前輩?呵呵。”黑貓透亮的貓瞳中,泛起回憶神色。“不過是個囂張的小輩罷了。” “囂張的小輩?”葉七聽到黑貓這樣說,反而更加迷糊。 “不談也罷。今天我來找你,主要為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