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
就事論事,在這起交通事故中他原本應該是理虧方,春見理智地分析,我化叔叔是絕對受害人,如果他今后都站不起來了,那他所承擔的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損失,難道不應該得到賠付嗎你幫鄭總讓我化叔叔一分錢的賠償都拿不到,這不是絕人生路嗎又何來的正義可言 姜予是彎腰把腳邊的卷子撿起來,努力忍住一陣眩暈:關于這個問題我想你們找錯對象了,有這個時間來拍我,還不如去找個更好的辯護律師替你們爭取利益。打擊和定義犯罪那是司法機關的事,作為一個律師的職責是維護人權。我應該遵守的職業cao守不是去同情弱小,而是替我委托人拼盡全力辯護。 你放屁化顏根本不聽這一套,掙扎著要撲上去打他,被春見拼命拉住,她眼底冒著火沖姜予是喊,你根本就是因為錢因為鄭易成給了你錢,所以你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別說得這么好聽還職業cao守,你根本毫無cao守,你們這些被金錢泯滅了良知為壞人辯護的律師,心都是黑的。 姜予是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邊給白路舟撥電話邊說:你也說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在辯護之前,沒有好人、壞人之分,只有訴求。這就和醫生一樣,他救人之前不會問這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電話通了,對方懶洋洋地問干什么,姜予是掃了春見一眼:在我還不想追究責任之前,來把你的女人帶走。 春見硬拖著化顏離開,最后忍不住還是說了句:但是姜教授,我很認同有人說過的一句話法律是一個社會最后的良心,而律師則是法律最后的底線。 多余的話春見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說,和姜予是拼口才她肯定拼不過,更何況,姜予是說的那些道理她都懂。 她沒想到化顏會來找姜予是,要不是今天習錚打電話讓她來學校,而她又恰好看到舉著板磚沖向法學系的化顏,那姜予是可能要受的就不只是一板磚了。 出了院辦大樓,春見把化顏往椅子上一按,跟著坐下:智商拿去交稅了 冷靜下來,化顏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莽撞,低頭搓著雙手:我本來是要去找鄭易成,我是想拍他的,可是人家公司大門有保安,我進不去。 幸好你進不去。春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青紫一片的腳背,倒吸了一口涼氣,把腳往后縮了縮,你這要是進去給了鄭易成一板磚,化叔叔那邊可就徹底沒希望了。 那現在怎么辦啊我查了這個姜予是,年紀比咱們小兩歲,可已經博士畢業了。網上資料說他專門替有錢人打官司,讀碩士的時候就把幾個黑白顛倒的大案子辯護成功了。整個建京,不,就全國來看,能跟他對一嘴的律師都不多,并且咱們根本請不起。 那你也不應該來拍他啊,你萬一把他給拍出個好歹,他心一狠把你弄進去,化叔叔不用人照顧了 化顏抽泣:我沒想那么多,我就想大不了我把他弄死了,這場官司我爸就有希望打贏了。 你傻啊,沒有了姜予是,鄭易成就請不到李予是了 那你說,你說怎么辦 我看這件事最好還是私下去找一下鄭易成,他不是個壞人。作為一個企業家,他比較看重的應該是名譽,所以我們對癥下藥,才能藥到病除。 嗡 一聲巨響挾著熱辣辣的颶風停在兩人面前,是一輛春見眼熟的跑車。 車才將將停穩,就有人從駕駛室奔下來,帶著一臉驚慌跑到春見面前,開口就是:姜予是有沒有把你怎么樣 風將耷在春見臉頰兩邊的頭發吹起,她伸手抓了一把,笑著對白路舟說:沒有啊,他能把我怎么樣 白路舟松了一口氣,往春見邊上一坐:差點被嚇得沒命。我說你去招他干什么 化顏躲在春見背后小心翼翼地舉起手:是我,我招的他。 白路舟掃了一眼化顏,問:你朋友還有招惹姜予是的本事 春見說:沒有,但是已經招惹了。 白路舟問:怎么招的 春見給他比畫:一板磚拍上去,當場血如泉涌的那一種。 白路舟驚訝了:這樣了他還能放過她你們是不知道,我們讀書那會兒有個女生不小心把墨水潑到他身上,他當場給姑娘說得差點讓人以死謝罪了。 那么夸張啊化顏嘟囔。 白路舟松了口氣,臉扭向春見:不過,你是我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再厲害也不敢動,動你的后果他承擔不起。 化顏渾身一冷,感覺受到了一萬點暴擊,趕緊起身告辭。 化顏一走,春見就憋不住了,抿著嘴鼓起臉,眼眶一紅:腳疼。 什么 白路舟立馬低下頭,見她只穿著一只鞋,另一只腳是光著的,光著的那只腳背上血rou模糊已經腫成了饅頭。 白路舟心一揪,緊張地問:怎么搞的 你先別管怎么搞的了,我快疼死了,你帶我去校醫務室。 我去,你別告訴是叫那塊拍姜教授的板磚給砸的啊。白路舟一把將人抱起就開始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