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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就是不行。 陳隨撇了撇嘴:嘁,都是大男人,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見對方沒回話,陳隨恍然大悟,咦,你不是吧,怕我對你有企圖算了吧你,小爺性別男,愛好女,就算你是潘安轉世呸,小爺才是潘安轉世,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姜予是眼尾一垂,偏頭看了一眼陳隨,把想說的話咽進肚子。 算了,沉默是金。何止打電話給白路舟,說他要回一趟九方山老家,把他爸媽接到建京來找事兒做。 白路舟剛掛上電話就看到白辛帶著兩只狗往1號廠房里鉆,知道喊她聽不見,但還是喊了:白辛你把狗朝哪兒領呢回頭要是把我那些車劃了,你就有狗rou吃了,帶到后面爸您怎么來了 白京背著手,咳了兩聲,目光像含了鉛一樣,掃到人身上仿佛是砸過來倆大鉛球般沉重,然后幾十年如一日的開口就是呵斥:像什么話,這片廠子就要動工拆除了,你擱這兒是準備給我當釘子戶 白路舟習以為常,吊兒郎當地回:哪能啊,我這不是一回來還沒找著住處嘛。 哼,你在建京有多少房產,以為我不知道 白路舟摸了一根煙,看了一眼白京又給塞了回去:我喜歡敞亮行了吧,您大晚上的跑我這兒干什么張阿姨知道 誰跑你這兒來了,我就是路過來看看我買的地。怎么,還要你同意 白路舟瞥了一眼白京,他頭上還戴著某高爾夫俱樂部的帽子,從那邊過來要連穿好幾個區,可真是順路。 但他不拆穿,順著毛捋:您看您來都來了,不然瞅瞅您孫女 說著準備去喊白辛,白京揮手打斷:行了,我忙著呢 大晚上有啥可忙的,要不我給您匯報匯報我最近的工作 可還不待白路舟開口,白京就給他總結道:從九方山回來一兩個月內,把這幾年錯過的手表、車,凡是看得上眼的都收了個遍。你這段時間和誰在一起、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我比你自己都清楚,需要你給我匯報 不是,還有沒有隱私了老白同志 你恨不得天天住在熱搜上,我想不知道都不行。白京回身指著他那半廠子車,好的學不會,這種鋪張浪費的行為你倒是青出于藍勝于藍。 白路舟往廠房里走了兩步,咧嘴一笑:您也知道青是出于藍。再說了,我鋪張浪費也沒花您的錢不是,也算不上是坐吃山空的紈绔子弟,光這一點就夠您樂的了。 白京顯然不這么認為:你那錢雖說不是從我賬戶里流出去的,但如果我要是真想左右你,你覺得你在建京搞的那點兒小名堂能賺到錢算了,你自己鬧去吧。 白路舟把白京送出去,殷勤地幫他拉開車門:您看啊,咱爺倆呢互不干涉,彼此相安無事也挺好的。白辛讀書的事,您要不愿出手幫我,也別出手給我使絆子,行吧 白京鉆進駕駛室,看都不看他,直接撂話:你叔叔那里你就不要去找了,別跟人添麻煩。 既然白京放話了,那想必直接找也是沒用的。白路舟還沒有不自知到那種地步,所以隔天中午,他帶著白辛親自去了一趟建京二中。 高二年級辦公室,靠窗的辦公桌上的加濕器亮著藍色的燈,水霧從里面源源不斷地噴出來,給旁邊的綠蘿葉子上蒙了一層水,匯聚在葉尖,滴下來落在攤開的作業本上,洇掉了紅色的筆跡。 陳婧回頭抽了張紙巾將水吸掉,然后將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抬頭時臉上還掛著笑:你讀高一的時候我還在建京一中教書,你數學老師是我們數學組的組長,天天都夸你。沒想到,你居然是春生的jiejie。 有個別科老師插話:春生這孩子呢,聰明是很聰明,就是聰明勁沒用在正途上 春見將手中的紙杯放回桌子上,聲音不輕不重:春生不是叛逆期沉迷游戲的中二少年,他是職業電競選手。 陳婧和其他老師一頓。 春見說:他錯在擅自離校,沒有遵守校紀校規,并由此給二中帶來了非常不好的影響,所以學校對他怎么罰都不為過。但是,春見站起來,沒頭沒腦地沖陳婧鞠了個躬,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教書,傳知識;育人,辨是非。一個學生,知識點沒弄懂,老師會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地講給他聽;同理,如果這個學生還不會做人,那么,學校就不要他了嗎 春見沒敢看陳婧的表情,但辦公室里凝重的氣氛告訴她,她有可能搞砸了。來之前,春見告訴自己,要低頭,要求情,不要講道理,裝可憐就好了。 但話趕到了那里,她就什么都不顧了,她并不是一個感性的人,說不出那些感性的話也是情理之中。 陳婧人到中年,耐心已經被磨了出來,對年輕人多了許多包容,伸手給春見換了一杯水,示意她坐下說:道理我們做老師的都懂,但春生這次的影響的確很嚴重。學校這么做也是希望給其他同學一個警告,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學生。 春見坐下,手捧紙杯:這件事還沒有最終定論,春生也是受害者。如果春生真犯了法,那不用學校說,我們都會自己來退學。但是,在一切都還沒下結論前,請求學校保留春生的學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