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春見洗完出來的時候,白路舟已經睡著了,她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旁邊,盯著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直到深夜才進房入睡。 門外是驚天雷電和瓢潑大雨,屋里是他和她交錯的呼吸聲。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還沒完全停。 春見醒來時,白路舟正在外面打電話: 你給我把白辛看好,別讓她出去瞎溜達。 雨沒停誰也不準上巖壁。 我沒事兒,保險公司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下午雨停了,你開車來接我們。 對,就是上次買雞的那個地方。 春博士她好得很。 春見腹誹:我好得很,我怎么不知道 推開房門,阿樹的老婆正端著東西從廚房出來,看到春見就笑,然后指了指房梁。春見循著指引望上去,白路舟正赤著上身踩在梯子上仰頭修電路。 潔白整齊的兩排牙齒橫咬著電筆,修長的雙手靈活地擺弄著電線,汗從額頭流下來,經由流暢的下頜線順著脖子一路從結實的胸膛到窄瘦的腰腹,最后流進掛在胯骨上的褲腰里。 春見瞧著愣了神,一直就這么仰頭看著他,看著他。 他英挺的側面浸在清晨的風中,劉海垂下來耷在眼皮上,睫毛顫了幾下。像是感覺到春見赤裸裸的目光,他本能地低頭,對視上春見。 他沖她邪氣一笑,問:老公帥嗎 春見下意識地回:帥。 阿樹從房間里抱著一堆木柴出來,看著他們笑得促狹。 春見回過神來:不,我是說 得,阿樹在那兒看著,沒法兒解釋 白路舟心情極好地從梯子上下來,親昵地攬過春見,熟稔地低頭在她額頭上蹭了蹭,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問:選A還是選B 春見不知如何回答,她后來壓根都沒想過這個事情了。 這時阿樹來喊他們吃早飯,白路舟松開她改抓著她的手腕,粗糙的掌心摩挲在她細嫩單薄的腕骨處,如觸電般酥麻。 桌上有黃澄澄的雞湯,這對于農家來說是待客的最高禮儀了。春見有些過意不去,眼神下意識轉向白路舟。白路舟表現得倒坦然,給她盛了一碗,湊到她耳邊咬耳朵一般:雞是我買給媳婦兒補身體的,你喝不喝 阿樹和他老婆習慣了他們這種隨時親密的行為,只當他們是新婚小夫妻,笑著望著他們。 被調戲了幾次了,春見也皮厚了,端碗嘗了嘗,舔了舔嘴唇道:那我替她跟你說聲謝謝。 所以,你選什么 選C。 沒有那個答案。 春見沒看他:那這道題我不會做,選不出你要的正確答案。 搭在椅子上晾了一夜的襯衣皺皺巴巴,如同心臟里的千溝萬壑,白路舟抓過去給自己穿上,語氣沒變:你多吃點兒,吃飽有力氣了再接著想想,這么簡單的問題怎么可能難得倒你一個學霸。 眼瞅著白路舟要起身出去,春見一把拉住他,把剛給他盛的雞湯推到他面前。 我不吃了。 春見以為他是在鬧脾氣,仰著頭看他,沒放手。 白路舟解釋:我們打擾人家這么久,又是吃又是睡,我追你下山出來得急,沒帶多少現金,全給你買雞了。我現在出去幫人家阿樹大哥做點事。你乖乖吃東西,等下何止來了,我送你回去。 春見松開他。 平時她都是把頭發綁在腦后,今天還沒來得及,一頭烏黑蓬松的長發遮住了她大半張剛起床還帶著紅暈的臉。難得看到她這么乖巧的一面,白路舟喉頭一緊,真想退回去隨便對她干點兒什么。 但一轉身,他的臉色就不對了。 春見那算是拒絕他了啊。 雖然不是那么赤裸裸地打臉拒絕,但白路舟什么時候受過這個,能保持風度地跟阿樹說笑幾句,完全要感謝他這幾年的收斂。 而阿樹根本笑不出來,因為他兒子在村外的那條河邊過不來了。 一夜暴雨,山洪沖毀了村外河上的橋,那橋是通往外界的必經之路。山里但凡體能不錯的男人現在都在城里打工,留下來的要么是老人要么是阿樹這樣行動不便的村民。 白路舟爽快地一拍大腿:這有什么難的,我接他們去。 不行啊,阿樹憂心忡忡,但又擔心拖累白路舟,足足有十多個孩子呢,你一個人 還有我。春見邊朝他們走來邊把頭發往腦后綁,露出修長的脖頸和纖細的鎖骨。 她雙手高舉往后綁發,拉扯得身上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嬌好的胸形和腰身落在白路舟眼底,讓他一陣發直。 在心底虛擬抽了自己一耳光的白路舟別開眼:你別跟著瞎胡鬧 春見堅持:我可以,我和你一起去。 不是急著走嗎何止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等他到了讓他先送你回去,誰的時間都不耽擱。白路舟說著就準備和阿樹去河邊。 春見沒再解釋,徑自走在前面:我有用,讓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