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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頭看著被勾走的鑰匙串,連死的心都有了。 他想上去奪回來,可又不敢,只能眼睜睜看著鑰匙插進鎖眼里。 開了門后夏青溪將鑰匙挑了遞過去,“都去外面候著吧,好歹也要把門口守好了不是?” 獄頭顫顫巍巍接了鑰匙往外走,兩腳踏錯一步,險些摔倒。 人都走后,夜川一把將她揉進懷里,“誰讓你來的?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 “我又不怕死!”她將頭使勁拱了兩下喃喃道。 “我說的危險不是死,你知道的……”他低頭吻她的額角。 “……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她的手游上了他的脖頸,抬頭吮了一下他滑動的喉結。 一股電流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妖精……”他眸色漸晦,聲音也有些粗重。 “趕緊離開皇宮,這里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夜川捏了捏她柔軟溫熱的掌心,將其攤開覆在臉上。 “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出去。” “乖,我都安排好了,只是……只是還需要點時間。” “可是,可是我得到消息,夜桀三日后就會將你秘密問斬,我怕……” 她依偎得更緊了,甚至有了輕微的顫抖。 “溪兒別怕,我會加快,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可是……”她還是有些擔心,因為她太了解夜桀這個人,一個在心里盤亙無數次的主意終于明朗了。 她像下定決心一般,掙脫出來拉著他走到草堆旁,親自將帶來的被褥鋪好,“已經曬好了,你來試試。” 見他站著不動,又道:“快點嘛,快來試試嘛——” 他極少見她撒嬌,冷不丁來這么一回,確實招架不住。 坐上去后順手一帶,美人便跌坐在了懷中。 他將手從小衣里伸進去迫不及待吻上了她的唇。 但夏青溪并不想把時間都用在肌膚之親上。 “唔……十九……我給你帶了吃……吃的……” 她只好用力掰住他的頭,一本正經:“十九,我可能只能看你這一回,我帶了酒菜我們一起吃吧。” “別動,我只想吃你……” “不要……這里冷……”她扭動著身子。 “乖,不脫衣服……” 羅裙鋪散開將下半身全都遮住了。 …… “我該走了,一會兒大理寺卿該到了。” 她的面頰上還殘留著余潮退去后的胭脂紅,嬌嫩誘人。他忍不住揉搓了一把。 “十九……搖光偈是什么?” 明顯的,她感到他僵了一下。 “還沒有湊出來……” “當我是三歲孩童?” 夏青溪白了他一眼,扭過頭去。 “道途窮。”他下意識抱緊她,“溪兒,我不信什么道途窮,我只信否極泰來,只信置之死地而后生!” …… 天空灰蒙蒙的,落起了棉柔的雨絲。 大理寺卿同夜桀一同出來的時候雨絲變成了雨幕。 魏和緊忙跑了兩步上前匯報:“啟稟陛下,貴妃已經回追云殿了,她遣人過來問晚膳能否過去用。” “既然回去了,那就不必了。”夜桀想起手頭還有件重要的事沒有處理完,轉身欲回南書閣。 魏和得了令剛要退下,又被叫住:“去追云殿。” “擺駕追云殿——” 細長的聲音很快就淹沒在漫天的雨簾里,遠處幾聲悶雷轟鳴,閃電照亮了半片天空。 因為下雨,夜桀乘了轎子而來。明黃色的轎子沖破串串雨珠兒游走在空無一人的宮道上,像一尾孤獨的魚。 方才聽內監來報說陛下正往這邊來的時候,夏青溪就一直在愣神,人都進來了竟渾然不覺。 “娘……”魏和剛要開口喚她卻被打斷了,夜桀一揮手,屋內所有人皆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在想什么呢?” 夜桀落座,驚得她一個激靈。 “沒什么,只是覺得這里的雨有些不同。” “哦?”夜桀來了興致,“說來聽聽。” “以前覺得下雨就是下雨,后來在西雍的時候,下雨總是會在心里默默祈禱風調雨順,牧草肥美。” 夜桀挑眉,表情有些怪異:“那現在呢?也在祈禱風調雨順嗎?” “當……當然。” 他伸手拿起她眼前的碗盛湯,修長的手指托住小巧的白瓷碗彎成了一個柔美的弧度,看著就賞心悅目。 冬瓜蝦仁湯……… 勺子滯了一下,盛好湯后小心地放在她面前:“小廚房的廚子還吃的習慣嗎?” “嗯,還好。” 說著殷勤地執起酒壺將他面前的空杯倒滿:“這是臣妾入宮來,陛下第一次同臣妾用膳,臣妾敬陛下。” 她將酒杯舉起,可他卻盯著桌上的那杯酒不說話。 “……陛下?” “來人,取夢浮生來!”他朝外招呼了一句,轉而又對她輕柔道:“只有夢浮生才配得上你。” 美人一笑:“多謝陛下賞賜。” 雖然嘴上這么說,可心里卻不停嘀咕:難道他發現了酒有問題? 如此一來,又如何救夜川出囹圄呢? 二人對飲,各懷心事。用完膳后開了棋局。 黑子與白子很快在棋盤中絞纏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