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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城東實在忍無可忍,拔劍相向:“夜桀小兒!你不要欺人太甚!” 這時守在太后身邊的侍衛上前一步,將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細長的脖頸上頓時出現了兩道血印子。 夜桀停下腳步,沒有回頭,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夜川抬手制止了鳳城東想要火拼的沖動,最后將撤兵、割地等事宜交代了一番。 鳳城東氣不過怒吼一聲:“王君!這可是我們大半年的成果!就這么……就這么被這個小人竊取了!” 夜桀被罵后,顯示了少有的大度,繼續坐在圓桌前不急不慢地品茶。 “既然交代完了,那么,請吧?” 話音剛落,幾個侍衛上前就將夜川的鎧甲和武器卸了,押著就往外走。 鳳城東再次拔劍:“你們敢?!” 只見夜川微微蹙眉朝他搖了搖頭。 “王君!”鳳城東只得長長吁出一口悶氣,將劍重重地縮回鞘內,眼睜睜看著人被押走。 第270章 貴妃回宮 西雍軍隊一夜間撤離了皇宮,北部的軍隊也在加緊往西雍境內撤退。 被任命為主帥的鳳城東立于高頭大馬上面色凝重,緊緊握住韁繩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這條路,當初來的時候是踏著將士們的鮮血和白骨,一路艱難前行。 而如今回去,鮮血已不在,艱難險阻變成了一路“坦途”。 來的時候懷揣著奮勇爭先,功成名就的希望,而如今壯志全無,心已被憤懣所蕩滌—— 輸了! 我們輸了! 身后將士們怨聲載道,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刺痛了他的耳朵,一片哀怨中他只能裝作聽不見。 他抬起頭看天,云朵攢動,遠方的天空涌起一層墨色正朝這邊暈染開來。 他瞇了瞇眼睛自言自語道:“要下雨了……” …… 周玉以及假意南遷的官員都回了皇宮,由于在佯裝南下的隊伍中死傷眾多,所以夜桀破格提拔了許多年輕官員。 今日是新任官員第一次上早朝,夜桀坐于寶椅上,居高臨下審視著朝堂上這一片片生面孔。 這些面孔上,似乎還沒有被宦海沾染的濁氣所侵蝕。老官員看著他們,就像看著年輕時候的自己。 一片沉寂過后,夜桀打破了僵局。 “諸位愛卿,誰有治國的良策,不妨說出來聽聽。” 這是什么問題?! 朝堂上的誰人不知,經過與西雍一戰,國庫、糧庫都被搬空了。 所謂治國良策,哪一個良策不需要花錢呢? 此時出來談治國良策,不是讓陛下為難嗎?不僅是為難,還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為難。 新上任的官員摸不著他的意圖,皆察言觀色,不敢言語。 “臣有良策!” 所幸無論哪朝哪代總有為國為民衷心的臣子,比如這位工部員外郎。 “哦,陳愛卿有何良策,說來聽聽。” 夜桀饒有興味地看著出列的這位干瘦的男人。 “啟稟陛下,眼看南方的梅雨季節就要來臨,元沅江和閩河一帶堤壩亟待整修。 “本來去年秋季就應動工,但兩國戰事爆發,勞工、銀子都補充給了軍隊,一直拖到現在都沒有動工。 “倘若現在不及時整修河壩、治理河道,等梅雨季一到,洪水決堤,到時數縣沒于一片汪洋,怕是要民不聊生啊,陛下!” 這位員外郎說的在理。 去年秋天確實也提議過整治這兩條河,只是現在去哪里找銀子和壯丁呢? 面對這個難題,朝堂上鴉雀無聲。 “那你倒是說說,這修河壩的人和錢從哪里來。”夜桀又將這個問題拋了回去,再次打破沉默。 這位提議的員外郎雙手握著笏板,“這……這……微臣不知。” 這也難怪,虧空的國庫、缺失的壯丁,這些都是國之根本,他一個小小的員外郎又有什么辦法呢? 此時,一位新晉的年輕官員站了出來:“啟稟陛下,臣有一策。” “講。” “如今國庫空虛,當下最要緊的就是籌措銀子,臣以為,將賦稅提高到十之稅四,便可解決這個問題。” 他的話音剛落,員外郎便忍不住要破口大罵了:“如今的玥國剛剛經歷亂,正是需要休養生息,安撫民眾的時候,你卻要提高百姓的賦稅,這豈不是逼著百姓去造反?!” “大膽!”新任官員不甘示弱: “先不說陳大人在此煽動造反的言論,單說這稅收問題,平常是十稅三,如今不過是提到十稅四而已,于百姓而言并不會有多大的影響,但于整個玥國而言作用就大了! “如今正是國家危亡之際,百姓們難道不應該為國家多付出一點嗎? “平時吃兩碗飯,現在吃一碗半而已,有何不可?” 這一番言論引得員外郎暴跳如雷:“jian臣誤國……jian臣誤國啊!陛下……” 他轉而朝座上的夜桀跪地行禮:“陛下,萬萬不可增加百姓賦稅啊,往日,百姓務農有男子出力,可如今家里大多都是老幼婦孺,收成自然會降低,能保持十之稅三就已經很勉強了,若要再增加賦稅,定會社會動蕩,流民暴動啊陛下!” 年輕官員仔細審查了一下座上的龍顏,發現夜桀并沒有替員外郎說話的打算,這才壯著膽子繼續對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