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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吃吃地笑著,“你說今晚錦榮和春娘……他們……會做什么呀?” “調皮!”夜川低頭吻著她的額頭:“明知故問。” “哪有。”夏青溪辯解道:“我……我怎么會知道。” “真不知道?”夜川單手撐著床榻將身子覆了過去。 “不……不知道。”她的臉已經燙得令他的心都沸騰了起來。 …… 他們的帳篷離錦榮的很近,夏青溪的聲音傳過去的時候,不知那二人聽到會做何感想。 …… 翌日,夏青溪一面為夜川更衣一面歪頭哀怨地望了一眼床榻。 她低著頭哼哼了一句:“都……都怪你……” “嗯……都怪我,都怪我,夜川抱住她請撫著她的后背柔聲哄著。 …… 當侍衛抬著壞掉床榻往輜重營走的時候,恰好也遇到了另外兩名侍衛抬著一床“光榮負傷”的床榻往這邊走來。 兩處人相遇愣愣地盯著對方,片刻后,一名侍衛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們是哪個帳的?” “王君帳內的,你們呢?” “我們是錦將軍帳內的。” “錦將軍?!” “噓……”侍衛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將聲音壓得更低了…… 第259章 探親 白露鎮集市說不上熱鬧,雖然不遠的冀州城前幾日屯兵封城鬧得人心惶惶,但只要戰火沒有燒到自家門口,百姓們除了多了飯后的談資和走在街上莫名生出的一絲緊張之外,生活還是一切照舊。不過三五日光景。就連這一絲緊張,也隨著小販的叫賣和自己的討價還價聲被拋諸了腦后。 一個憨厚的少年站在賣魚的攤位前,左挑又揀的遲遲沒有決定買哪一條。 攤主是個精瘦的婆子,她將手往腰上一叉,終于忍不住發話了:“哎呦,我說大良,你看你都把我這攤上的魚來來回回、翻來覆去倒騰好幾回了,魚皮都要被你弄掉了!你到底買不買嘛,你這樣還讓我怎么做生意?” “買!怎么不買?今天我家里來了貴客,嫂嫂說我那親戚是當大官的!她正等著這魚下鍋呢!”被喚作大良的少年歪著頭一本正經里透著股傻勁兒。 誰知這倒將賣魚的婆子逗樂了:“說得就像你那親戚是皇親國戚似的,把我這老婆子啊嚇得心肝都顫了!” “我要這條最大的!”大良并不理會婆子的揶揄,終于選定了魚。 婆子一看真的來了生意,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哎呦,祝我們大良吃了魚早日建功立業,成就一番事業,到時候啊,我攤上的魚隨你挑,不要錢,我請客!” “大娘,你真是個好人!”大良接過魚付了錢由衷地贊嘆了一句。 賣魚的婆子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止不住地搖頭嘆息:“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就是傻了點……” …… 春娘的阿姊名叫嬌娘,她與丈夫在白露鎮開了家釀酒的作坊,得知今日meimei要來,特地將后院中埋了十幾年的陳釀拿了出來,早早地等在門口。 馬車剛停下,嬌娘就上前來抓住馬車梁伸著脖子往里喚著春娘的乳名。誰知先下來的是一個異色眸子氣質非凡的婦人,嬌娘一怔往后退了一步。 正愣神間,春娘也從馬車上下來了,趕緊向她介紹道:“阿姊,這位是阿榮朝中的同僚左輔陳林陳大人的義妹小七,meimei在王都一個人過活,多虧了小七時常幫襯著。” 聽到這里嬌娘趕緊行禮將夏青溪讓了進去:“貴客快請進,民婦家里貧寒,讓您委屈了。民婦這就去叫當家的來見禮!”如夏青溪這般貌美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所以時不時偷偷地抬頭瞄一眼。 “不用這么拘禮,”夏青溪攔住了她:“咱們姊妹們說說話就行。” “這……”嬌娘有些不好意思了:“民婦也沒想到今日能來貴客,早知道我們就一同在門口迎接了……” 進門去是個不大的小院,院中一半的地方被一個簡易棚戶占據了。棚戶下面摞著一壇壇釀好的酒,酒香隔著老遠就能聞到。 夏青溪緊了幾步走到酒壇旁忍不住伸手摸著這些粗瓷壇子。春娘見狀趕緊解釋道:“小七姑娘自小長在高墻大院里,鮮少出門,這些莊戶人家的東西她第一次見。” 嬌娘走過去殷勤地告訴她:“您別看這裝酒的壇子糙了些,里面的酒香著哩!屋里呀,還有更好的呢!民婦早就將藏了十幾年的陳釀拿出來了,到時請姑娘嘗嘗民婦的手藝!” 夏青溪開心道:“光聞著這醇香就知道阿姊的手藝非同一般,你這一院子的酒,就算賣給半個白露鎮都夠了吧!” “半個白露鎮不敢當,”嬌娘一說起自家的酒頓時來了精神:“不過周圍所有的街坊鄰居,客棧飯館都從民婦這里買酒。不過……” 看著嬌娘面露難色,夏青溪好奇道:“不過什么?” “唉……不過這釀酒的營生怕是以后不好做了……” 春娘看著阿姊露出了愁容,也關切地問道:“這是為何?” “前幾日,城里突然就開始收糧食,”嬌娘回憶道:“官府貼出告示,規定每戶最多只能留半年的存糧,其它的必須都賣給官府。你說咱家就干的釀酒的營生,若糧食被征走,這酒還怎么釀……” 嬌娘正說著,夏青溪抬頭看了眼屋頂,上面的青磚瓦似乎動了一下,一頂草帽迅速隱沒在了屋瓦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