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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川走的時候,夏青溪的鼻息并不均勻,他行至門口停下似乎欲言又止,猶豫片刻后只是回頭望了望她,轉(zhuǎn)身走了。 他掩門的聲音極小,但夏青溪還是猛地睜開了眼睛。她急忙穿上鞋子朝外面跑去——蕭瑟的黑夜中,他已不見了蹤影。 夏青溪轉(zhuǎn)而朝最高的宮樓上跑去,一路飛奔,冷風嗖嗖劃在臉上。對于一直在養(yǎng)傷且不出草藥房的她來說,跑這一段距離胸口已隱隱作痛了。 終于,借著月光,她看到了策馬朝宮門馳騁的夜川。 她看不清他的臉,只有高墻上呼嘯而過的風時刻提醒著她這個男人在今夜離去。 寒風里的離別渲染了離情,夜川騎著馬漸行漸遠,伴著馬蹄聲,這個身影猛烈地沖出了她的心房, 她感覺從心到他距離被猛地拉開了,中間隔了長長的思念。 …… “哎呀,你跑得也太快了吧!”水坎的聲音在黑夜里顯得格外突兀。 她從黑影里躥出來,噘著嘴不分時宜地抱怨著。 夏青溪轉(zhuǎn)身從她身前經(jīng)過,并未理會。 水坎緊了兩步跟了上去,壓低聲音倒:“七爺,主子千叮嚀萬囑咐水坎要守好你,你不會想跑了吧?” 看樣子,水坎領(lǐng)了個棘手的差事。 而夏青溪卻突然停住腳步彎下腰來賊賊地笑了一下:“小坎兒,有件事要拜托你……” “又來!”水坎抱起胳膊一轉(zhuǎn)頭,一臉懊惱。 “你不幫我我就不開心,我要是不開心就想出宮去找十九,到時候……”夏青溪自言自語絮叨著。 “真實麻煩!”顯然水坎妥協(xié)了:“什么事?” 夏青溪將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認真地盯著眼前這張稚氣的臉:“你幫我去十九書房把他的小印拿過來。” “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 水坎吁出一口氣,腳上一用力從高高的宮樓上躍了下去。 等她再回到草藥房的時候,夏青溪已經(jīng)將擬好的詔書攤在桌上反顧看了好幾遍。 “放下吧。”夏青溪頭也沒抬,對水坎說了一句。 水坎:“……” 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她將目光從昭書上移開抬起頭望著正朝這走來的水坎。 “七爺!你……你這不是難為人嘛!”水坎以凳子為臺階,躍起身子輕輕一點坐到了桌子上。那張納妃詔書被結(jié)結(jié)實實壓在了屁股底下。 “怎么說?”夏青溪推了推水坎,但她紋絲不動。 “書房里根本就沒有主子的小印嘛!”水坎噘起了嘴,一副被戲耍了的表情。 “可仔細找過了?” “這不是廢話么!” 第250章 秀女進宮 西雍大營。 “報——”通信兵的聲音劃破晨霧,奔跑中鎧甲摩擦的鏗鏘聲讓人聽了神經(jīng)都跟著緊張起來。 “報告將軍!”通訊兵掀簾而入:“我們占領(lǐng)的玥國十幾城接連倒戈,不僅如此,就連我西雍邊境的城鎮(zhèn)也紛紛效仿,改旗易幟了!” 次仁贊普擔心的事終于發(fā)生了——如今玥國不僅將原有城池悉數(shù)收回,還不費一兵一卒占領(lǐng)了我方十余座城池。 次仁贊普扶著榻沿猛地吐出一口血,全身痙攣了起來:“王姬!老夫?qū)Σ蛔∧惆。 ?/br> 烏達在一旁看的心如刀絞,他毅然跪于榻前叩了三次頭:“將軍,末將愿為先鋒,不收復失地絕不回營!” 次仁贊普搖了搖頭:“事情沒有那么簡單……玥軍趁老夫受傷昏迷之際佯裝敗走,留下了城池也留下了城池里的細作,當我軍將所有城池劃歸己有,統(tǒng)一管理的時候,這些細作再入我邊境之城就容易多了,他們用盡各種手段勸降守城將領(lǐng)致使他們倒戈……” “那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烏達焦急萬分,若不是自己考慮不周,立功心切,也不會中了敵人的圈套,如今他戴罪立功心切,巴不得現(xiàn)在就沖上戰(zhàn)場拼個你死我活。 “來人!”次仁贊普招呼了一聲,幾個侍衛(wèi)迅速進來聽命。 “傳令下去,將邊境一線沒有倒戈的守城將領(lǐng)全都換掉……” “已經(jīng)換掉了。” 次仁贊普還沒有說完,只見夜川掀簾進來打斷了他的話。 “王……王君?!”次仁贊普正要起身行禮就被制止了。 “你安心養(yǎng)傷,這里交給我。” 夜川就如從天而降的天神一般,給了次仁贊普和烏達信心與底氣。 待次仁贊普稍微好一些后,他就派人將其送回去修養(yǎng)了。 接下來,他將面對的是一場真正的對決。他與夜桀,從生在王室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會有一戰(zhàn),或勝利或身死,二者必有其一。 …… …… 玥國皇宮。 捷報傳來的時候,夜桀正拿著案頭那枚竹片出神,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們之間竟然著星辰大海了。 這一切,或許是從相見的第一眼開始的吧。 聽侍衛(wèi)匯報完前方的戰(zhàn)況,夜桀將手里的竹片放下,“繁華越無度”這幾個字依然孤零零躺在上面,后面的留白處已經(jīng)被摩挲的油亮。 “想必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親自過去了,守城的將領(lǐng)也應(yīng)該換掉了吧,這場仗打了這么久,也該結(jié)束了。” 夜桀將手里的竹片掛回筆架上手卻沒有離開,他猶豫了片刻,又將它摘下來塞進胸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