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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川望著她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良久,長長喟出一口氣。 他就這樣佇立在黑夜里,夜晚的皇宮靜謐無比,夜色將一切都隱匿其中,幾盞稀疏的宮燈散著微弱的光,將他的影子拉長。 或許他早已習慣,習慣了獨自一人站在黑夜里,習慣了黑夜里的波詭云譎。 第90章 為你成癡 夜川路過站在夏青溪房門前,抬手做了個敲門的姿勢,想想又將手放下,隨機又抬起手,如此反復數次,猶豫不定,佇立的片刻轉身正欲離去,這時候走廊上響起了與這靜謐的夜色極其不相稱的聲音—— “哎呀呀,想人家了就進去嘛!怎么數日不見殺伐果決的王爺變成個唯唯諾諾的婦人了!七爺,七爺你給我出來說說清楚,你到底對我家主子做了什么事?” 時間已入夜,水坎這么一喊,不少人打開房門探出頭來湊熱鬧,奇怪的是,夏青溪的房里卻毫無動靜,水坎從屋頂上跳下來直奔夏青溪房里,一腳踢開了她的房門。 弄出這么大的動靜,夏青溪終于從一堆石頭、石灰、碗碟瓦盆中抬起了占滿了石灰的臉,疑惑與驚恐的神色一閃而逝,隨機又埋頭鼓搗起了她手里的東西。 “喂!” 水坎將一只腳“砰”地一聲踏在了夏青溪的矮桌上,幾只瓶子應聲倒下,誰知夏青溪也不惱,騰出一只手來講瓶子扶正后將水坎的腳往旁邊挪了挪又繼續研究她手里的泥巴了。 水坎歪著頭,眉頭緊鎖,嘴巴張著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她回頭望了望夜川,只見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出來便轉身離去了。 “什么情況?怎么一個兩個的都不正常?” 水坎抱怨了一句,出門緊了兩步躍上了房頂,這抹夜色里的明藍轉瞬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夏青溪房里的燈一夜未滅,夜川房里的也一樣。 夜的靜謐讓人間的寂寞赤裸裸地展現出來越發難以成眠。 夜川走出房門,長長的走廊上月色如洗,地上是一層朦朧的霜,遠處一團黑影晃動著,明滅交界處有節奏地一閃一閃。 夜川走近了見水坎坐在欄桿上,兩條腿蕩來蕩去正觍著臉望著外面的月亮。 突然間他就想起了那日接風宴夏青溪跑出去爬在圍欄上夠月亮的情形。夜川默不作聲地站在她的身后,水坎有些遲疑,緩緩地將身子轉了過來。 夜色下的這張臉令夜川微微一怔,猩紅的眼睛看不見瞳孔,詭異的眼角處似乎滲著血,嘴唇是與這夜色一般的顏色,夜川將頭微微偏向一側,心里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黎明前的夜寂靜的可怕,兩個身影一個立在廊上,一個坐在欄桿上,給這詭譎的夜色又增添了幾分怪異。 “你不必這么急的,休息幾日也無妨。” “怎么?還怕欠水坎人情啊?不是說好了,你活著的時候水坎為你賣命,你死了,要給水坎賣命。放心,我水坎一定會活得比你久,要是你死在水坎后面,水坎豈不是太虧!” 翌日,水坎進宮為太后診病入夜方回,回來后就直接去了夜川房里。 “可還有救?” 水坎不置可否,只是在夜川耳旁低語了幾句,夜川聽后面色沉重,呆坐在桌前久久沒有動一下。 水坎見狀出門去了夏青溪房里。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照例是一腳踢開了房門,夏青溪依舊在忙著。水坎自顧自坐在桌旁,她想把胳膊正在桌上,奈何桌子已經滿滿登登了,她只好將兩個胳膊肘撐在了膝蓋上。見夏青溪顧不上她就起身自顧自倒了杯茶。 “七爺。” “石灰的比例有問題。” “七爺?” “奇怪,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 “喂!” 水坎站起來兩只手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停下手里的活,“七爺,你最近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 夏青溪迷茫著望著她,水坎又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夏青溪頓時臉上堆了笑,彎彎的眼睛如枝頭上的月牙兒:“不是……” “那就好,我可是第一次打賭,你千萬別讓我輸。”水坎將茶飲了一口。 “當然不是最近看上的,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看上了。” “噗~~” 就算夏青溪被水坎噴了一臉茶水都沒有從自我陶醉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她抹了幾下臉又埋頭研究起手里的東西。 水坎被嗆的劇烈地咳嗽了好一會兒,她放下杯子鉆到夏青溪身前強迫她不去管手里的東西。 “七爺?婚姻嫁娶乃人生大事,你可要考慮清楚。一定要慎重再慎重。”此時的水坎完全忘記了第一次見夏青溪就讓主子娶回來做王妃的情形了,一個勁兒地勸說夏青溪要慎重。 “你很懂?” 這一句顯然是將水坎問住了,她咳嗽了一聲掩飾了自己的尷尬:“水坎當然懂了,七爺和我家主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只要你倆能在一起,水坎就放心了!” 夏青溪被這個奇詭的想法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倆在一起,于你有什么好處?” 水坎一笑:“沒什么好處,沒什么好處,水坎就是熱心腸看不得有情人受相思苦。” 夏青溪將手里的東西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捉住水坎的肩膀鄭重其事地盯著她的眼睛道:“小坎兒,情愛本就是難以掌控的,人生在世,自是應當和心尖上的那個人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