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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敵國皇帝后我懷崽了 第107節(jié)

    蕭昀沉默兩秒:“朕不管,他就是懷孕了!”

    謝遮嘴角微微抽搐,和蕭昀辯論,雖然蕭昀頭腦縝密程度、思考問題速度人所不能及,但他某些時候卻又會無理取鬧。

    “陛下寧愿相信男子可以懷孕,也不愿推翻自己的結(jié)論?”

    “他就是有了,”蕭昀道,“所有的細(xì)節(jié)都指向這一個答案,雖然答案很離譜,但是他就是懷了朕的孩子!”

    “好好好,”謝遮妥協(xié),“假定謝才卿是個男子,也真懷孕了,那陛下不是吃了藥?那藥不是陛下親手調(diào)配的,從配到用,萬無一失,孩子怎么可能是陛下的?”

    謝遮此話一出,蕭昀如遭重創(chuàng),說話的開關(guān)關(guān)上了,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謝遮試探道:“謝才卿背著陛下偷腥,珠胎暗結(jié),和謝才卿懷了陛下的孩子,要和別人成婚,皇兄還是江懷逸,哪個,陛下認(rèn)為吃得消些?”

    “……”蕭昀神色頹廢萎靡,卻仍叫囂著,“一定是朕的!朕那天都和小兔崽子有心靈感應(yīng)了!是朕的,就是朕的,朕不管,雖然朕吃藥,一定是朕的,朕為什么要吃藥……”

    蕭昀神色又痛苦扭曲起來:“朕如果不吃藥,就一定是朕的了,對,朕為什么要吃藥!天啊,朕是蠢貨嗎?!朕為什么要脫褲子放屁吃藥?。浚 ?/br>
    見他又繞進(jìn)去了,謝遮知曉換個人一天之內(nèi)遭受幾次如此雷轟級別的打擊,也不一定能表現(xiàn)地像比蕭昀好,體貼地剛要勸,蕭昀驀地站起,“……對!朕不能逃避,不能自己騙自己?!?/br>
    兜頭幾盆涼水毫不留情地潑過來,勁頭上的蕭昀總算清醒了點(diǎn),冷笑一聲:“朕得先搞清楚是不是朕的,要是不是,那朕不就白痛苦了嗎?”

    謝遮說:“不是您的,您也會痛苦的?!?/br>
    “……”蕭昀惡狠狠地瞪他,眼神兇得要吃人,“要是不是,朕可得讓他也嘗嘗什么叫痛苦?!?/br>
    謝遮:“……那如果是呢?”

    蕭昀轉(zhuǎn)眼變臉,笑嘻嘻地說:“那朕得防止兔子賴賬,把事捶死,給兔耳朵打個死結(jié)掛腰上,偷了朕的孩子想跑,沒門兒,抓到他得讓他給朕生一窩補(bǔ)償朕?!?/br>
    ……

    蕭昀三十萬大軍說退就退,沒人摸得著頭腦。

    江懷楚隱隱有些不安,他心神不寧地辦完公務(wù),坐在燈火下,微搖搖頭。

    不會的……事情太離奇,他怎么可能猜到?

    江懷楚慢吞吞站起,從一邊架子上拿下一個模樣精巧的錦盒,翻開蓋子。

    錦盒里是那塊幾經(jīng)輾轉(zhuǎn)最后卻還在他手里的羊脂白玉。

    他有時候會恨蕭昀,如果逃離的那天,蕭昀沒有吻他,他這輩子都能為南鄀對蕭昀狠下殺手。

    可那個吻之后,他做不到了。

    他做不到比蕭昀做得絕,他其實(shí)知道的,他心里一直有個限度,蕭昀對他的壞,他能原封不動地還回去,這已是極限了,變本加厲,平白無故地對他不好,他做不到。

    可皇家最不需要的就是原則,就是這種近乎天真的投桃報李。

    江懷楚看著玉背后那個龍飛鳳舞、匪氣橫生的“昀”字,心情微微復(fù)雜。

    他不知道該拿這人怎么辦,每次他因?yàn)檫@人做的事,要心硬心狠一點(diǎn),這人都離奇地滑了回去,滑到了一個不清不楚、黏黏糊糊的地帶。

    就像今天。

    他退兵了。

    又滑回去了。

    一次又一次,江懷楚無奈一笑,真是沒完沒了了。

    他不喜歡黏黏糊糊,他喜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什么就是什么,不是什么就不是什么。

    他不喜歡齟齬,就好像他不喜歡像現(xiàn)在這樣,帶著私情去想蕭昀的事,這會讓他覺得對南鄀有愧。

    他不想在黏黏糊糊的事上消磨時間,這會讓他覺得自己在原地打轉(zhuǎn),他還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

    江懷楚將玉塞回,蓋上錦盒,放到一個更眼不見為凈的地方,低頭摸了摸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嘴角溢出一絲笑,他很快就要做爹爹了。

    轉(zhuǎn)念又想,孩子生下來,天天看著它可能跟蕭昀相像的臉龐,他會不會一輩子都和蕭昀黏黏糊糊了?

    越發(fā)無奈。

    不想這些。

    腰微微發(fā)酸,江懷楚換著衣服要去沐浴,霍驍卻沖進(jìn)來,氣喘吁吁,一臉怒容道:“蕭昀在城門叫囂,說要見您。”

    江懷楚掛衣袍的手一頓,過了幾秒:“見我,還是見謝才卿?”

    霍驍瞥了江懷楚一眼:“見您,指名道姓,端王江懷楚。”

    江懷楚沉默許久,霍驍體貼地沒有催促,江懷楚過了好一會兒,才淡淡道:“多少兵馬?”

    “就他一人,單槍匹馬?!?/br>
    江懷楚愕然回頭,袖子里的手攥得更緊,冷淡道:“去回話,說不見?!?/br>
    霍驍又瞥了他一眼:“……他說您不見就是心虛,他就當(dāng)您承認(rèn)了。”

    江懷楚臉色驟沉。

    承認(rèn),承認(rèn)什么?

    他是端王,還是他背叛他懷了別人的孩子?

    霍驍?shù)溃骸巴鯛斚⑴?,保重身體。”

    江懷楚按在桌沿上的手指尖微微泛白,冷聲說:“他知道了多少?”

    霍驍瞥了眼小王爺那個藏都快藏不住的地方,又想著外頭那人囂張至極的態(tài)度,恨得牙癢癢。

    他這輩子都沒想過高高在上、禁欲端方小王爺會為那個畜生生兒育女,還要屢次三番受他的氣。

    霍驍按捺著怒氣:“他只說了這一句,屬下不知?!?/br>
    “他很生氣?”

    “對,滿面怒容?!?/br>
    江懷楚心里霎時有數(shù)。

    知道他懷孕了。

    以為孩子不是他的。

    是來質(zhì)問指責(zé)他的。

    該來的終究會來,不如順了他的意,和他撕破臉皮,給他個交代,好叫他徹底死心,也讓不清不楚結(jié)束,從此他是他的大寧皇帝,自己是自己的南鄀端王。

    江懷楚平靜說:“我知道了?!?/br>
    “見不見?”

    “見。”江懷楚聲音干干脆脆,毫無拖泥帶水。

    霍驍說:“出城?還是讓他進(jìn)來?”

    江懷楚沉默片刻:“……本王出城?!?/br>
    霍驍瞥了他一眼,那一瞬,眼神無比復(fù)雜。

    蕭昀單槍匹馬進(jìn)城和小王爺出城,前者蕭昀危險,后者小王爺危險。

    畢竟有白日一役,城中百姓、士卒、將領(lǐng)都恨蕭昀恨到巴不得生啖其rou。

    他這種時候,還是選擇了后者。

    ……

    蕭昀一臉佯裝出來的暴怒。

    不這個表情,謝才卿不可能見他的。他要是一臉歡天喜地,謝才卿肯定鳥都不鳥他。

    更何況他也怕高興得太早尷尬。

    誰知道再見,謝才卿是什么態(tài)度?

    畢竟快三個月沒見了。

    世人善變,多年好友反復(fù)成仇,都可能只要一夜,更何況他和謝才卿相隔三月?

    他眼巴巴惦記著人家,人家可不一定還惦記著他。

    越想越怒。

    握著韁繩的手微微發(fā)顫,怎么都止不住,心情也是,一會兒竄上云端,要笑,一會兒又跌落谷底,怒從中來,在極致的兩頭來回打轉(zhuǎn),一點(diǎn)緩沖的地帶都沒有。

    要么上天堂,要么入地獄,沒有別的余地。

    來這一趟,他第一次意識到,他蕭昀天下第一,還有他第一時間沒勇氣干的事情。

    反正不能再醞釀了,再醞釀下去他就真成縮頭臭王八了。

    要死也死得快點(diǎn)。

    萬一活了呢?

    不想兜圈子問旁人,就想直接聽謝才卿怎么說。

    腦袋里亂糟糟的,一會兒媳婦兒愛慘了他懷了他的小寶貝兒,一會兒謝才卿個臭不要臉的小賤人和人珠胎暗結(jié),等著他辣手打胎。

    蕭昀自以為做好兩手準(zhǔn)備,萬無一失了,看著那被人抬出來的輦,情緒愣是飚竄上去,把腦子遙遙甩在后頭了,巴不得直接撲上去。

    輦由二十余人抬著,里面的人隱在素白而重重疊疊的帳幔后,瞧不見半點(diǎn),高高在上、富貴滔天,叫所見之人,不敢生出半點(diǎn)窺探褻瀆之意,只有滿心的敬畏和艷羨。

    另一頭的人,也朝這邊看來。

    蕭昀騎著高頭白馬,一身玄衣,常服外連盔甲都未穿,也沒帶任何武器,像是為了打消端王戒心,逼他出城相見。

    人不像主帥,不像帝王,倒像是翩翩貴公子。

    城墻之上,連排的弓箭手將箭尖對準(zhǔn)了蕭昀,全神貫注,提防他對王爺出手。

    江懷楚隔著遙遙的距離,掀了一點(diǎn)帳幔,看著那道玄色身影。

    上次一別,蕭昀也是騎著這匹高頭白馬。

    那兩匹小馬的父親。

    也是與這身相差無幾的裝束。

    也是一臉怒容。

    一晃三月,好似什么也沒變,只有他肚子大了起來,身姿怪異難看,再難見人。

    也沒什么可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