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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論!”陸啟賢氣道,“就知道欺負你這種什么都不懂的傻丫頭。那幾個混蛋呢?是不是都躺在門檻上睡覺了!” “真沒有,他們只是也去吃午飯了。”虞素秋一本正經的回答,把陸啟賢逗笑了。 片蓮池畔,陸啟賢盤腿席地而坐,吃著微涼的荷葉八寶飯,今天放的紫糯米,恰恰和這個少女的黑里透紅的臉有奇妙的聯系感。 “你吃過沒有啊?”陸啟賢下箸前笑道,想引誘一下。 “來之前吃過了。”虞素秋站在一邊,像往常一樣,靠著樹思考之前的事。 “哼。”挑著紫的部分,陸啟賢用力嚼了幾下。 由夏入秋,兩人也打開了話閘。 片蓮池上,刀劍亮鋒。虞素秋看著二少爺和那個過于俊俏的水家大少爺,在清風池塘之上,打得難解難分。 彼時水家大少爺有著驚人的天賦,雖然年幼,但步步逼人,也是這時,二少爺才能使出全力,將平常不可能展現的鋒芒一面,展露無疑。 “阿秋,你看阿荇又把我的袖口刮破了。”陸啟賢明明都已經弱冠的人了,還是笑得像在撒嬌。 虞素秋掏出針線,迅速幫他修補好,還一筆隨機繡出花樣。有時是一叢草,有時是一片葉,單色的繡線,簡潔的花樣,勾勒著他們的愛情。 “你讀過書沒有?” “認得一些字,看得懂繡書。” “嗯,勉強配得上我吧。” 然后她成了他貼身的繡娘,但是誰都沒有想多。誰能想到,這是一段少爺和女仆的愛情,還是一個外貌和狐貍精根本不沾邊的“丑陋”丫頭。 陸啟賢教虞素秋習字,教她算賬,無不是一點就通,陸啟賢十分驚喜。 漸漸因為母親早喪必須幫襯長兄cao持內堂的心,也往另一邊靠攏。 他對懟著封姨娘再沒興趣,也不關心三弟到底長得如何,他只是回到屋就去找素秋去了哪里。 這樣過了一年。有一天,陸啟賢對虞素秋說: “阿秋你知道嗎,和你待在一起好安心啊。我不用擔心別人搶走你,你也不用擔心別人搶走我,我們是一樣的。” “胡說,二少爺你能文能武,我只是個做衣服的小丫頭而已。而且到了年紀,二少爺你遲早是要娶妻的。那時候多好的姑娘來配你啊。” “我心里有你了,娶誰都感覺心里有愧。而且我腹內應該都是草莽,藏了你的繡花針都已經算是假裝的精致了。” 本來傷感的虞素秋被花言巧語迷得一怔。 母親的擔心與告誡也暫時放在了一邊,兩人情動地吻起來。冬日的暖床,讓本來就處于散養狀態的陸啟賢初嘗云雨。 “阿秋,我一定會娶你的……”陸啟賢沒有說出那個打算。素秋還年輕,而父親已經老了,如果自己熬到四十還未娶妻,遲早是能娶到素秋的,也不算違背自己的承諾。 那時他還沒有考慮到孩子。 家里面嫡的庶的孩子太多了,哥哥的兒子、自己的侄兒陸松剛剛能滿地跑,一堆弟弟們還排隊跟在后面,陸啟賢管理內務頗為頭大。 但是當知道自己也有了自己的骨rou存在的時候,陸啟賢第一個要解決的居然就是父親這個老固執的問題。 陸家傳承幾百年,也有自己約定俗成的一套規定。為了防止嫡庶相侵,不允許庶強于嫡,也不允許庶大于嫡。陸啟賢和陸啟圣上頭沒有哥哥,庶姐都沒有,就是這個道理。 素秋也是這樣,她的地位太尷尬,只能拖著,但是肚子拖不起。 陸啟賢用自己整個的人脈,策劃了這場私奔,本以為是浪漫的行程,卻是一場不歸的路途。 *** “陸伯伯還是把京城的局勢想得太簡單了,更沒想到他父親一氣之下會和他劃斷關系。也是,陸家最不缺的就是兒子。” “他們去了京城陸家?”薏苡道。 “不錯。墨池城施壓,陸家都不好明面上用了他,陸伯伯也成為了一個被人看不起的富家子,還是為這么一個‘丑陋’的女人。” “他們一開始和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陸家人又一直在京城到處找他們。不過陸伯伯不能放棄,他終于到了答應過虞伯母的更廣闊的天地,希望更名正言順地活在陽光下,而且緊接著陸瀅姐也出生了。” “其實也因為虞伯母長得實在太普通,減免了很多覬覦也不一定。為了獲得新的身份,陸伯伯和陸家三房合作,幫他們處理一些明面上不好處理的問題。那時他只是在暗地里的。” “陸伯伯就像你所說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心太軟被人當做肥羊宰了幾次,后來靠虞伯母做一些小生意養著他。” “說也奇怪,雖然虞伯母心思比陸伯伯更純凈一些,但是生意卻做得更為順暢。” “陸伯伯反而撿起了醫術,希望有個一技之長,在家里養妻教女。陸伯伯這個人,臉皮就是比一般人厚上一點,想法比一般人多上一點,就算是虞伯母最忙碌的時候,依然纏著虞伯母添了一個幼丁。他就是陸湍。” “不會就是李民生提起過的那個……”陸薏苡覺得自己又瞬間腦補過度了。 “沒錯。我在京城還見過李民生,噓,不過是以陸湍表哥的身份。” 柳紆滎笑得不懷好意,而薏苡更是對他側目相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