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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柳家逃出來以后,二少爺總是不說話,也不哭鬧,給他吃他便吃,給喝便喝,像沒魂一樣。花子抱走他,他根本沒掙扎,周圍也沒注意到他,發現就晚了。 我大哥不是故意的,大少爺!我大哥反復地自我責怪,現在根本不像四十幾歲的人,說是六十幾歲都有人信,他都是心念二少爺念的,大少爺!” “哈。”少年拽著他給他換了個面,不置可否,笑道,“接著說。” 說什么呢,沒有二少爺的下落,眼前的人還那么平靜,一絲波紋都沒起。 “柳二,是柳二!大少爺,是他慫恿我的,他說什么末世已定,命理師說,四大家族的船遲早要沉,不想跟著一起死,就跟著他一起擺脫柳家,我想至少也要保存我這一支吧。我也沒做太多,只是跑腿而已。 而且大少爺你看,我混得那么慘,連柳家過的日子都不如,就知道我除了柳家,其他地方都活得不是那么得勁。我還是念著柳家的好的,其他地方我都不屑混的。我只想存這一支香火啊!” “原來如此。”少年笑了笑,似乎在聽一段故事,少年笑得多了,柳三還是覺得不正常。 “原來你在意的是香火。”少年輕柔地說著,如毒蛇噬咬,“柳二在哪?” 柳三眼神一閃,說道:“他現在是張家的謀士了,也算升級當了張家的管家,京城很是混得開。” 這話換來久久的沉寂,柳三在揣度。 “這么說倒是應該給他道句賀。”少年平靜地說。 “啊?” “感謝他們給我報了殺父殺母之仇。”少年笑道,“但是怎么辦呢,不知道他們鞭尸沒有,沒有的話我還是很不開心。” 柳三怔住了,他已經沒有其他精力去思考他說的是不是試探,而停在殺父殺母之仇,及少年的身份上。“你不是……” “我是。”柳紆滎道,“我是柳家真正的嫡長孫,我父柳屺,我母木錦。” 死沉,然后柳三爆發出大笑,苦笑。一生,不過為他人作嫁衣裳。 “給你算算,你一生喪父喪子,兄弟倒是久伴的……你會背主,死于坡下。” 瘋瘋癲癲的大夫人,生的卻是驚天的美貌,這種大多叫做紅顏薄命,他命不好,偏偏見到了深居簡出的大夫人,從此無法自拔。 他記得,夫人極其討厭大少爺,到了見到的時候就會捏著鼻子離開。而后她連人都認不得了,還是會認得大少爺,對大少爺進行咒罵。而大少爺往往沉靜得不像話,一樣死死地盯著夫人,現在想是像在思考著什么。 夫人罵得都是:“你不是克父克母嗎,現在你的老子怎么還沒死!” 柳三打了個寒戰,掙扎起來,想好好看一看這個大少爺。 柳紆滎笑了。 這個柳三,前世一生忠誠于柳凘逸,柳凘逸讓他去圍殺薏苡,他就去了,被斬于坡下。柳大幫他收尸,卻不敢讓自己看見,以后伺候自己更是戰戰兢兢。 他忠于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柳紆滎享受一個人的意念被摧毀。 “記得把柳二帶過來,最好帶上張家。”柳紆滎只給了他背影,徒留往事掙扎的故人。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世柳凌逸,今世柳紆滎。因為柳凌逸這個名字,呃,目標太大……名字真的是人生太大的線索了。 第3章 峣山紅絮泮池蒔花 春去秋來。 八月莫城是悶熱的天氣,但是綠化一直很好,綠樹成蔭,下起雨梧桐樹就是一陣沙沙作響,水珠沾身就是一陣透心涼。 城區的午后只有很少的車,路人行色匆忙,雖然陌生,但李民生總感覺像回到了家鄉。溫度起伏相似,出門街道也是。 除了這個城市的記憶中,似乎少了某兩樣東西,一切都挺好。 李民生抱了抱大樹,很理解地說道:“小伙子,綠著綠著你現在也不是精神煥發的年紀啊。還是該有成年人的煩惱啊!” 惹來旁人的注目。 李民生閃到一邊默默接起電話。 “我去,兩天不見,你居然又回去了,莫城到底有什么好的,跟你有什么關系啊?!心里還有沒有兄弟了?勵錦來那家伙只有一個人混了有木有?我的妹子誰來守護?我和你說,楚玉召那家伙……” “……”李民生深吸一口氣,“陸湍!要追文之琳,自己去她學校,我可不是你們兩個的保姆。再說你不是上大學了嗎?有時間去轉轉,別總給我打電話。” “別這樣,雖然莫城的確是有點坑,又封鎖了那么多年,但好歹也不是與世隔絕嘛。我就沒想過有一天還可以和莫城的人通電話。話說那里怎么樣啊?是不是特別窮特別偏僻?” “不想說第二遍。” “那就是特別坑了。肯定沒你說的那么好,要不然……哦,對了,我姐叫我了,我們晚上繼續聊……” 通話斷開的聲音,李民生抹臉,就知道暴露新號碼沒好處。 “哎~”匆匆而過的身影,本來李民生想打個招呼,可惜那人當做沒看到一樣,路過帶著一身復雜的花香氣。 楊夢世,原書有名有姓的人,可能是女主的哥哥,也有可能是男主的情敵。一個劍靈口中的聰明人,一個自幼相識的點頭之交。 不過根據調查,現在的楊夢世可不是過去的楊夢世了。因為他不是什么名門貴公子,楊家十幾年前的一夜被全部移族,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楊夢世依舊還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