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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世衾:“老臣想請娘娘,勸皇上納選后妃,廣延子嗣。” 唐泱泱心頭的不舒服更甚。“皇上如何做是皇上的事。顏大人作為一介朝臣,還是先帝時的臣子,根本無資格過問……” 唐泱泱的聲音忽消下。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瘋狂可怕的念頭。 君姑說陛下并不是先帝所出,而是元后同一書生,那書生現(xiàn)已位高權(quán)重,且為瞞先帝已娶妻生子…… 顏世衾威嚴的面上依舊平和。 唐泱泱則是被自己忽然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娘娘似乎也知道了些不得了的事。”顏世衾勾心斗角了半輩子,怎么會看不出來這女子掩飾都不會掩飾的情緒。“娘娘還記得,梅州的客棧嗎?里頭似乎有娘娘的兩個好友……” “聽聞先貴妃在客棧已快要臨盆,那可是真正的皇室血脈啊。如果讓那小家伙出生,則是大害……”顏世衾偱偱。 “你要做什么?那還只是個孩子?!” 顏世衾眼瞇了起來:“娘娘果然知道些不該知道的事吧。” 唐泱泱閉言。 顏世衾拂袖站了起來。“老臣言至此,娘娘要救那母子。就出宮來。” * 顏世衾留下話,便離開了。 彩蝶回來時,只看見娘娘望著雪地,臉色微白。 年將至。 樂福樂呵呵地安排著宮人迎扮皇宮殿宇。 皇上幾乎都在霄遙宮歇寢下,這在宮中已不是什么秘聞,甚至連宮外都知陛下圣寵一人之事。 楚修胤雖然還限制著唐泱泱同他人接觸,卻已經(jīng)不再苛刻人走動的范圍。 唐泱泱之前是想過出宮。但這種想法,已經(jīng)許久沒冒出來過了。 而因顏世衾的話,出宮幾乎每夜都會忽然出現(xiàn)在唐泱泱腦海里。 ……梅州。 壁燭微弱的光。 唐泱泱看著身側(cè)睡熟的人,忽閉眼輕輕靠近了過去。 第二日早朝。 唐泱泱隨著顏世衾安排的人偷偷出了宮。 * 梅州。 唐濘濘幾近崩潰。 接生婆在一邊著急,“姑娘啊,用力點,快出來了……哎呀,使點勁……” 客棧樓下。 楚允乾沉凝著眼。陳耳不住地來回踱步。 顏皓安叼著根野草坐一旁晃蕩著腳,一派悠閑。 一聲嬰兒啼哭乍起。 陳耳面上喜色露出。 顏皓安拍了拍手起來。“喲,生出來了。” 楚允乾示意著陳耳擋住要上去的顏皓安。 楚允乾:“人還沒來,孩子還不能歸你們。” 顏皓安挑眉,又坐了回去:“行。” 陳耳有些不忍,回頭望了眼主子。得到了警告的一眼,只好轉(zhuǎn)回頭。 唐泱泱是被顏世衾的人直接從客棧二樓的窗戶帶進去的。 進去時,顏世衾已經(jīng)在里頭。接生婆抱著啼哭的嬰兒在一邊,“大人,是個男孩兒……” 床上的唐濘濘艱難地睜著眼,鬢發(fā)盡濕,干澀的唇嚅動著。許是察覺到危機,動彈不得的手指不住朝著接生婆的方向跳動。 顏世衾:“娘娘還真來了。” 唐泱泱不顧顏世衾的冷諷,立馬跑到桌邊給唐濘濘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 “孩子,孩子……救救……”唐濘濘靠在唐泱泱身上,面色虛弱,聲如抽絲。 唐泱泱到底還是看出了不對勁。“大夫呢?快叫大夫過來!” “娘娘,老臣只是答應你來保住孩子的命,可沒說要保住母親的命。” 唐泱泱:“什么意思……” 隨著唐泱泱話落,本抓著她手臂的手慢慢垂落了下去,悄無聲息。 “接生婆早已經(jīng)給她喂了散毒,一炷香內(nèi),孩子沒生出來便是兩尸。生出來了,便是一尸。皆看造化。”顏世衾眼尾皺紋折起,很是滿意。 唐泱泱摸著唐濘濘逐漸冰冷的手,震駭啞言,“……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做?!” “娘娘您是貴人多忘事。這女子可是曾經(jīng)差點陷你死地的人,唐府的大小姐,唐濘濘。娘娘,老臣這可是在幫你除去心頭一患啊。” 唐泱泱咬牙切齒:“這是你殺人的理由嗎?!” 唐泱泱確實是忘了。但就算是仇人,這也并不能代表就可以隨隨便便活生生取走一條人的性命。 “娘娘真是心慈,也因為你,使得皇上也變?nèi)蚀攘嗽S多。”顏世衾的眼凌厲了起來,“娘娘,真是對不住了。真是多虧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寒涼了胤兒的心。能為未來北楚栽培出一個心狠手辣,做事決絕的帝王,將又娘娘的一份功勞。” 唐泱泱臉色唰地變白,明白自己中了圈套。“你,故意誘我出宮!” “太醫(yī)都向老臣報告了,胤兒因你害出心病,近日來,又因你好轉(zhuǎn)了不少。你說,你在這個關頭瞞著他出了宮,他會怎么想?”顏世衾笑,“皇上定會以為自己又被拋棄了。在這種時機,娘娘說妙不妙。” 唐泱泱咬牙:“你簡直枉為人父!你不配!” “娘娘懂什么?老臣都是為了皇上好。”顏世衾臉有點冷,“當然,娘娘也不必覺得唐先貴妃走得孤單。老臣會將你交給二皇子,放你們一條生路。” “當然等你們出了梅州。路上不幸,皇上也不會查到老臣頭上。胤兒的江山可不需要一個軟肋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