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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玲兒沒說話,已經嘆了好幾聲氣。 每嘆一息,唐泱泱耷著可憐的圓眼,腦袋便更垂了一分。 “泱泱啊?!绷醿涸谝慌苑鲆紊献?,“姨母不是想責怪你,但你怎么能……”柳玲兒又說不下去了,“那可是王爺啊……唉……” 唐泱泱扁著嘴巴,圓圓眼眸很是委屈。 “再怎么你也是個姑娘家,爬到王爺身上……還欺負人王爺,像話嗎?”柳玲兒長長嘆了一口氣,“王爺性善溫和,你喜歡人也不能欺負人啊?!?/br> 唐泱泱快哭了,抿著一雙濕漉漉的圓眼:“…姨母,泱泱沒有……。” “什么都別說了。等會就去給人王爺賠禮道歉,喜歡就堂堂正正地喜歡,咱們雖是姑娘家,但不入流的小手段千萬不能學,知道嗎?”柳玲兒嚴肅,“萬事講一個名正言順,愛慕人王爺可以,兩情相悅,自會水到渠成。萬千不可再使這種耍性子的事了?!?/br> 唐泱泱被柳玲兒訓教后,紅腫著眼兒,拿著一管藥膏,被差遣去向裕王爺賠禮道歉。 * 壁燭燃燃。 一只小手推開了門。 楚修胤靠坐于椅榻上,慵懶地翻著柳玲兒剛讓下人準備的書冊。 燭光下的身影高大俊挑,散漫下是蘊冉的沉威,像頭打盹剛蘇醒的雄獅。 唐泱泱捏著藥膏進來,因剛被姨母訓了,腦袋仍然是怏怏的。 楚修胤抬眼就看見唐泱泱紅紅的眼,眉幾不可見挑了下。 “怎么哭了?” 唐泱泱心底還有點小氣惱,濕漉漉的圓眸子幽怨地看了殿下一眼。 楚修胤被這一眼看得勾起了唇,瞇了瞇眼,“過來?!?/br> 唐泱泱本來就是要過去把藥膏拿給人的,但殿下這樣一說,她反而生了幾分賭氣。杵在原地,就是不過去。 “姨母讓泱泱給殿下賠不是,泱泱不該咬殿下?!碧沏筱蟀阉幐喾爬婊ㄗ郎??!斑@是藥膏,殿下一天抹一次就好了?!?/br> 楚修胤抬著眸,溫笑:“泱泱道歉就是這點誠意嗎?” 唐泱泱吸了下鼻子,水光瀲滟的圓眸很是不服氣。“泱泱又沒有錯,是姨母讓泱泱跟殿下道歉的?!?/br> 楚修胤單手散散撐著腦袋,緋紅的薄唇輕挑,“既然如此,那孤便去問問柳夫人‘歉禮’的誠意吧。” 唐泱泱唇白了下。 而后在楚修胤含笑的眸子下,氣鼓鼓地走了過去。 “喏,給你。”唐泱泱把藥膏塞到殿下手里,“是泱泱不對,泱泱以后不會再咬殿下了,泱泱給殿下道歉……” 唐泱泱剛走近,便被人抱住了腰。 唐泱泱被殿下抱在了懷,知道自己坐在殿下腿上,唐泱泱慌忙要下來。 楚修胤笑瞇瞇:“泱泱再動,孤可要喊人了。” 唐泱泱捏著藥膏,頓時僵在了原地。 小小的人眼皮還是紅的,剛哭過的眸子水漉漉,皮膚白嫩嫩,白白的牙齒還咬著紅紅的唇。一動不動,小狗樣的圓眸子往下耷拉著,黑溜溜害怕又慌恐地盯著他。 楚修胤眸子逐深。微側著頭,俯身輕嗅過人兒雪白的脖頸和臉蛋。 殿下微涼的鼻尖從臉和脖子上蹭過。 唐泱泱扁了扁嘴,小手都在發(fā)抖。 楚修胤看見了,輕笑一聲,低聲宛若蠱惑,“怕嗎?” 唐泱泱眼眶一下子又紅了:“我給你道歉。你不要咬我,姨母會看見的。” 人就這么小小軟軟一個,抱在懷里,軟綿綿,又溫熱得熨燙。 楚修胤鼻間輕笑一聲,嗓子有點啞,“孤不咬,就親一個好不好?” 唐泱泱頭搖得跟撥浪鼓。 卻還是沒逃過。 唐泱泱腰軟,被直壓得倒在椅榻上。 幾聲來不及出口的嗚咽聲在水聲中支離破碎。 * 翌日。 柳玲兒送裕王爺出府。 門外齊七正牽著馬車等候著。 楚修胤掃了眼府內。不見來送的身影。 柳玲兒笑:“泱泱這孩子還沒睡醒呢。王爺,泱泱還小,昨日胡鬧了點。還請王爺不要怪罪?!?/br> 楚修胤淡笑:“泱泱是孤的朋友,何來怪罪一說?!?/br> 柳玲兒憂心忡忡,猶豫了半會,道:“王爺,民婦此言雖是不妥。王爺身處高位,泱泱不及。但民婦自以兩情相悅比什么都重要,泱泱是民婦的心頭rou。若有一日,有水到渠成之日,望王爺看在老婦面上,多待寬涵小女。即便日后要相離……” 楚修胤打斷了柳玲兒的后話,溫笑:“修胤引以警戒。泱泱于孤,同泱泱于柳夫人,其意無二。” 柳玲兒怔了一下。 直到望著遠去的馬車影,才后知后覺醒悟,面色驚異。 ……心頭rou。那是何等分量…… * 唐泱泱在屋里悶了一天。 就自顧搗著花粉,調著香料。 翡翠奉柳夫人的令,端著熱粥小菜來看看時,就見剛一推門,小姐就蹭得跑到了榻上捂被子躲起來。 雖然小姐跑得快,但翡翠還是眼尖看見了。 于是翡翠放下木托,扯開嗓門子就驚訝叫:“哎呀!小姐的嘴巴怎么了,小姐你的嘴巴好紅……唔唔……” 面紅耳赤的唐泱泱跳下來捂住了翡翠的嘴。 翡翠眼睛眨巴著,盯著小姐的嘴巴看,唔唔的聲音繼續(xù):“……還腫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