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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個(gè),柳玲兒實(shí)在想不出還有什么理由讓泱泱留許府里不走。 如果外甥女真看上人許公子,柳玲兒想起了許夫人前些日子的竭力撮合,知道這事也不是不能成……只不過,柳玲兒還記得許宸玉初見時(shí)不讓自己接近外甥女的事,再加上柳玲兒也才找到外甥女沒多久,怎么舍得就這么讓人嫁了。 唐泱泱聽了姨母的話,只是疑惑地?fù)u搖頭,“姨母怎么會(huì)這么想?許公子是好人,泱泱沒有逾矩之想的。” 柳玲兒見外甥女神情沒有半點(diǎn)誆謊嬌羞,暫且信了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唐泱泱見姨母還是憂心,于是將本打算月末時(shí)再告訴姨母的,離開潤京去找?guī)煾档氖拢崆爸v了出來。 柳玲兒聞言大喜。“傻孩子,你怎么不早些告訴姨母!” 柳玲兒知自家外甥女小時(shí)是被高人所救才出火海的。 唐泱泱是怕姨母在潤京剛安居下,如果離開說得太早,只會(huì)讓她徒增傷心。這才瞞著。 “好孩子,什么時(shí)候走?姨母跟你去……見到恩人了,得好好感謝人家……”柳玲兒很是高興,抬眼看自己外甥女,一眼看出她圓眼里的擔(dān)心,笑,“傻泱泱,姨母天地為家習(xí)慣了。一個(gè)潤京算什么,要不是有你……姨母才不定下來呢……鋪?zhàn)咏唤o下人打理就是……可別小瞧姨母了,姨母身子骨還健朗,你可別想甩掉我偷偷跑了……” 美婦人溫聲藹道。 唐泱泱眼睛紅了紅,軟軟嗯了聲。被柳玲兒滿臉心疼地拉進(jìn)了懷。 * 從姨母的成衣鋪離開。 唐泱泱順帶去了藥鋪買草藥藥膏。因走得急,沒有看見一道注意到自己,而緊隨其后的目光。 顏皓安宿醉花樓出來,甩開糾纏規(guī)勸的侍衛(wèi),獨(dú)自從街上徒步回府醒酒。 車水馬龍的大道,一抹灰衣無意撞進(jìn)眼。 顏皓安看著人兒進(jìn)了藥鋪,又去了糖鋪,而后穿梭著各種小巷,七拐八拐,最后跳進(jìn)了一座深府的高墻。 府邸典雅恢宏。 顏皓安繞到前頭,盯著那快御賜的匾牌,折扇一啟,露出了然的笑來。 * 夜里。 唐泱泱照常來給殿下守夜。 給殿下端擺好冰盆子后,唐泱泱端來了了木托。 木托上是熬得烏黑的湯藥,還有幾塊酥糖。 楚修胤看了看藥,又看了看人。眉微蹙,“這是做什么?” 唐泱泱笑:“屬下去打聽了,這是補(bǔ)藥,殿下老是受傷,是身體不行的原因。大夫說多補(bǔ)補(bǔ),傷就好得快了……” 楚修胤:“……” 唐泱泱眉眼彎彎:“殿下不要怕苦,苦才能好得快。這是糖塊,可甜了……殿下喝完藥吃了就不苦了……” 唐泱泱哄勸道,聞到苦藥味的楚修胤的眉心已經(jīng)皺得足可以擰起蚊子。 太子垂眸看著滿眼放光的人,眼從那烏黑的藥碗里移開,淡嗯了聲。“孤省得了,孤自會(huì)喝,你去替孤泡碗糖水吧。” 唐泱泱點(diǎn)頭,興奮地跑出去。 等門一合上,太子端起那碗黑藥,徑直倒進(jìn)了窗邊瓷瓶里。 這么苦的東西,無傷也能喝出傷來。 太子處理了苦藥。在屋里等了半會(huì),沒見唐泱泱回來,眉頭蹙了下,起身到外去尋她。 外頭月色朗朗。 楚修胤從回廊上,看見了正小心翼翼捧著碗糖水走過來的人。 皎潔月光灑在人身上,像披著絨絨顫顫的金光。因怕糖水灑出來而專注盯著的,幼鹿般的眸子水靈水現(xiàn),連腳下的影子也是可人可憐。 影子? 楚修胤眸里剎那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地是陰蘊(yùn)的殺意,涼寒地盯著唐泱泱身后地面上多出來的幾個(gè)身形可怖的黑影。 糖水灑在了庭院上。 刀光劍影之際。 唐泱泱眼前一黑,愣怔地由一雙手桎梏在自己腰間,耳畔是冷兵器相撞和彌漫鼻息的腥甜。 楚修胤看著手里垂地淌血的利劍,再看著一圈倒地奄息的刺客。 唐泱泱正在扒自己遮捂著她眼的手。 楚修胤扔了劍,才松開遮蓋住唐泱泱視線的手。 地上一未徹底絕氣的刺客猛地跳起,一把匕首直沖著唐泱泱過來。 唐泱泱眼前剛一光明,就見殿下?lián)踉谧约好媲暗谋秤啊?/br> 匕首直刺殿下胸膛。 唐泱泱臉色條地發(fā)白。 楚修胤眉頭微皺,蒼白有力的手?jǐn)Q梏著刺客的脖子。 用著只有兩人能聽見的低語,不滿:“就這點(diǎn)力氣,不能再刺深點(diǎn)?沒有吃飯嗎?” 刺客:“……” * 刺客死絕。 聞?dòng)嵹s來的樂福嚇傻了。 庭院的刺客尸體交給了親衛(wèi)處置。 屋內(nèi)。 太子盯著抽抽泣泣,邊直哆嗦邊給他換藥的人。壓下想往上揚(yáng)的嘴角。 唐泱泱看著那血rou模糊的傷,都覺得疼。指尖發(fā)顫,邊倒吸冷氣,“……殿下,疼嗎……” 太子垂眼。“不疼……嘶…” 大夫正在來的路上。唐泱泱抹了把濕漉漉的眼,四處看了看,看見一旁的藥碗空了。 “殿下你等等,屬下再去熬碗補(bǔ)藥……喝了不疼了……” 唐泱泱要起身的手被拉住。 冷汗?jié)窳唆W發(fā),垂下長睫的人眼神幽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