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唐正羌為人懦弱,在潤京考了幾年舉才考上。到jiejie懷了孩子那年,才在潤京得了個六品小官,幫著抄書整理文件,拿著微薄的俸祿養家糊口。要不是柳家當年給的嫁妝豐厚,唐正羌指不定都養不活一家三口。 只是這人官小胃卻大。沒多久,竟瞞著柳玥兒在外養了一個外室。柳玲兒當時隨著相公搬離了徽城西下,好幾年沒見到家姐。等再見到時,唐正羌的外室已經領著一女一兒堂而皇之地住進了唐家。 柳玲兒氣得直發抖,硬要家姐同唐正羌和離。柳玥兒卻說再等等,懷著孩子時嚇著了胎,結果導致了早產。孩子到三歲還不能說話。柳玥兒實在沒有精力把其他時間花在女兒以外的事上。柳玲兒也知道家姐的不易,便不再勸。想著回去勸丈夫搬來潤京。 結果沒想到,那一次見面竟然就是同家姐此生見到的最后一面。 柳玲兒再來潤京時,時隔一年,那個外室已經登上了她jiejie的位置。帶著一兒一女,住在她jiejie嫁妝買來的房子里,吃的用的穿的,全是家姐的東西!而家姐的尸骨和她還不足四歲的小外甥女,卻活活燒死在間破舊的柴房里! 柳玲兒死都咽不下這口氣。她鐵定了是那個不要臉的外室燒死的她的jiejie和小外甥女,每年的這一日,她都會來唐家討公道。 后來的幾年,柳玲兒的相公出戰犧牲在了戰場上。因為這幾年柳玲兒一直沒有個一兒半女,相公自小父母雙亡,柳玲兒也離開了空蕩蕩的家。回了撫州照顧年老的爹娘。除了每年家姐和小外甥女的忌日到潤京來,柳玲兒一直待在撫州。 而去年,撫州的爹娘也離開了。柳玲兒含淚送走了最后的親人,處理了后事,變賣了宅子。定了決心,搬到了潤京來住。 她一個人孤零零久了,替家姐含冤昭雪成了她唯一的執念。 * 柳玲兒在潤京的西街道開了間成衣鋪,也賣閑暇是繡的針線和荷包。 一天中得空,便帶著翡翠到唐家去走走。膈應那個老賤人,得氣了才離開。 每日下來,唐夫人被氣得不輕。好幾次險些暈厥過去。 這日,柳玲兒到外頭去進綢緞布料。留下翡翠一人看著鋪子。 日剛上中頭。 翡翠招呼一批客人離開。轉頭看見了唐家的小少爺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過來。 一進鋪,便是各種猛砸猛揮。 翡翠大叫:“做什么?!你們做什么!住手,我報官了!我去報官了!” “去啊!去報啊……”唐奕用刀割破了一匹布,又踹翻了一籃筐繡花包。“我唐家爬過誰,你去報啊!看誰敢來抓我!賤人!” 翡翠急得快哭了。外頭站著一群看熱鬧的百姓,指指點點的,卻沒人上前。 翡翠抹了一把眼,往外跑去,打算報官。 只是還沒到門口,就被唐奕攔下。 唐奕扇了翡翠一巴掌,把人推倒在地,“賤人!你還敢去報官!我殺了你,讓你們天天來氣我娘!” 唐奕怒目,邊吼著邊舉起了手里的刀。 只是還沒刺下去,便被踹倒了。 “誰?!誰敢踹我!哪個不要命的!” 站在翡翠面前的,是一身玄黑窄袖勁裝的少年。個頭不高,臉卻很是俊俏水靈。 唐泱泱蹙眉:“你們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唐奕怒,拿起旁邊一塊木板就要揮過來:“讓你多管閑事!” 唐泱泱將身后的姑娘里推開,抬手擋下。抬腳便將唐奕踹飛。 唐奕摔在了綢緞布匹上,疼得哎呦直叫。 “上!給我上!誰取了這小子狗命,我重重有賞!” 唐奕招呼的一伙兒舉著棍子便揮了過來。 唐泱泱挨了幾下,打暈了幾個人。 “小公子!后面!”翡翠驚叫。 一根木棍從后頭落在唐泱泱頭上。 唐泱泱悶哼了一聲,往前趔趄了幾步。 后頭的人還想在落棍。唐泱泱往旁避開,側腿就將人踹出去。 唐奕惱怒地爬起來,看見這人流血了,執起旁邊一個棍子。“小子,你好運到頭了。” “這是在做什么?”外頭一錦衣華服的男子執扇經過。 唐奕回頭,眼里的戾氣化成了驚訝,忙把棍子放下來。“顏兄……” “好巧,顏兄……”唐奕尷尬地走出來。 顏皓安眸子掃過了殘破的鋪子,最后停在了中間一黑衣人的身上。 “這姑娘,怎么如此眼熟?”顏皓安扇子輕拍著手心。 唐奕干笑:“顏兄,這是男的……” 顏皓安的眼再次掃了唐泱泱幾下。 雖然穿的是男裝,但這腰肢。顏皓安閱女無數,自然有那個本事一樣看出男子的腰和女子的腰有何不同。 顏皓安唇邊掛笑。看向唐奕。“唐弟,得饒人處且饒人呀。” 唐奕連連點頭稱是,“顏兄訓得是,訓得是。”說著招呼一幫人離開,“走,走,走,別擋著顏兄的道!” 翡翠站了起來。焦急:“小公子,你后面流血了。我帶你去看下大夫吧。” 唐泱泱搖了搖頭,咧嘴笑笑。“不用了,我還有事。你快去報官吧。” 翡翠看著人離開,張了張嘴:“小公子,你還沒說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感謝你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