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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我渡寒潭在線閱讀 - 第22章

第22章

    “你少說些。”

    宴清河神色淡淡地瞥了緒自如一眼。

    緒自如沒搭理他,穩穩地站在云皎劍后面,嘴上繼續開嘲諷:“惱羞成怒也只能證明我說的對啊?!?/br>
    秒音仙自知打不過宴清河,她甩著手往東伯的方向走去,邊走邊冷笑問道:“東伯,你來說說二十年前你跟何枕在羅城遇流寇一事。”

    東伯看著秒音仙良久。

    在一旁的沈笛才豁然把今天下午聽到的故事跟羅城流寇一事結合起來,他有些遲疑地開口道:“你莫不是跟大善人一起被流寇綁走的那名流民的親戚?”

    秒音仙轉頭看向沈笛,重復道:“流民。”

    沈笛蹙著眉頭解釋:“我雖也覺惋惜,但人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你為此事積怨二十年,我覺得不值得?!?/br>
    “東伯你倒是說說……”

    秒音仙看了東伯一眼,隨后環顧了一圈站著的眾人:“何枕何大善人。

    這個大善人,一生中唯一的怯懦大概就是二十年前,他同一流民被路上流寇所劫,二人相互扶持著跑出這個魔窟?!?/br>
    劫匪在后面步步緊逼,他跟流民兩人握著汗津津的雙手在林間狂奔,之后流民因體弱在林間摔了一跤,久久無法站立。

    年少的大善人,他的求生欲壓過了他的道德感,他甩開那流民的手,自己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秒音仙話音微頓下,緒自如嘖嘖笑出了聲:“螻蟻尚且偷生,你還說你執念了這么久不是入了魔障?”

    緒自如這人是在場所有人下,最沒資格說別人入魔障的,但他毫無自知之明,凡事都要插上一嘴。

    秒音仙顯然也是不想搭理他,她自言自語繼續講道:“這個故事錯在哪了,東伯你肯定知道?!?/br>
    東伯沉默無語。

    秒音仙自問自答起來:“錯在流民不是流民。

    她是你們何大善人未過門的未婚妻。”

    沈笛聞言頓了頓,甚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秒音仙冷笑:“他未過門的妻子跟他一同離家,路過羅城被流匪劫走。

    逃跑時他自己跑了,一跑數月。

    后來他的妻子被抓回,被侮辱,人瘋了,肚子里還留著一個孽種。”

    “你們猜猜她肚子里的那個不該有的孩子是誰?”秒音仙冷著嗓子問起院內的個人。

    緒自如完全不配合此刻悲愴的氣氛,他站在宴清河身前伸了個懶腰,本想張嘴繼續嘲諷,宴清河似有所感般地側頭看了他一眼。

    緒自如眉頭微微一簇,宴清河把云皎劍收回劍鞘內,他微微側了側頭看緒自如,見了好半天了,這會兒竟突然跟人話起家常來:“你這下山六年都遇著什么事了?”

    緒自如瞥他一眼,陰陽怪氣地回嘴道:“為情所傷,渾渾噩噩?!?/br>
    宴清河完全不被緒自如的鋒芒所刺,老神在在地繼續道:“禍從口出,你得收斂一下。”

    以后日子還很長,言語不羈得罪人而遭殺身之禍這實在有些冤。

    緒自如迎著月光又打了個哈欠,他聳聳肩朝妙音仙的方向努了努嘴:“師兄,你說她這算不算是有心魔,放你們靜心禪內關上個一年半載的是不是便能跟你似的幡然醒悟?”

    宴清河視線望向庭中站著冷笑的秒音仙,沒搭腔。

    緒自如又陰陽怪氣地繼續道:“多關上幾年,便能跟師兄似的摒棄愛恨,丟掉過往。

    哪還有什么貪念嗔癡。”

    宴清河神色不變,目光冷靜地望向院中站立著的秒音仙。

    緒自如見狀緊了緊腮幫,忍了許久,本想著他堂堂一個半仙,要真算來年齡不小了,沒必要弄的這么難看,應該要懂得“體面”一詞。

    但是這事他不想則以,每每一不小心想起來總有些憤恨。

    前一秒這人還跟自己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站在無忘樹下垂著眼睛說自己一生沒任性過幾回,但是為了緒自如愿意與他一同離開師門。

    下一秒緒自如收拾包裹喜滋滋等人一起下山,宴清河人都不來,讓鳥雀送來一封手書,說自己想通了,讓緒自如也放下。

    耍人用這一招都爛死。

    緒自如起先還覺得這人有什么難言之隱,在山中等候數月,再次見這人跟著掌門從眾弟子面前經過,經過緒自如的時候他頓了頓腳步,面不改色地沖緒自如頷首示意,全然一個沒事人模樣。

    緒自如收拾好東西,跟人打招呼,遞文書,隔日便要下山,再也不回。

    宴清河臨他行前給他寄來的還是一封不痛不癢的手書信,緒自如一片真心喂了狗,每每想起都覺得忿忿。

    他此時又有些怒上心頭,他瞥了一眼面色沉靜如水的宴清河一眼,壓低聲音詢問道:“宴清河,我再最后問你一次?!?/br>
    宴清河視線微轉,凝在了緒自如的臉上。

    緒自如壓著嗓子:“我若再叫你跟我下山,你是愿意還是不愿意。”

    宴清河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你……”

    緒自如已然從他的表情中知道了答案,求愛未果后便開始攻擊起對方來:“你們天極門什么時候成寺廟了是嗎,還是就單你宴清河成了和尚,裝什么不沾染世俗的模樣,像話嗎?”

    宴清河眉眼沾上了些無奈,他好脾氣地解釋起來:“我跟他們不一樣。”

    緒自如瞥他一眼,繼續陰陽怪氣:“是啊,你是天選之子,是萬中無一,別人都是普通人,你是獨一無二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