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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馬場上為了方便貴人騎馬,專門有兩處男客和女客的換衣之所,六公主似早就有準備要在此時騎馬,之前來時就已經帶好了騎裝,最先帶著宮女侍婢前去換衣。其余幾人或是也想出個風頭,或是不想讓六公主獨占風頭,也就取來了騎裝。 蓁蓁,這個六姑姑這事倒是提得好,不過她一向騎術好,別是故意想在你今日生辰時奪你的風頭。秦煙一邊讓人去拿了騎裝,一邊對薛令蓁咬著耳朵。 這邊六公主已經換好了騎裝,平淡無奇,沒有半點兒的花樣兒,連顏色都是不怎么張揚而且較為常見的月白色,甚至與七公主的一個伴讀撞色了。 薛令蓁望著六公主,皺了皺眉,搖頭對秦煙道:好像不像是你說的這么回事,若真想出個風頭,應當穿顏色顯眼的騎裝才對,否則馬場離觀看臺那么遠,人又多,誰還能瞧得清楚長相是誰? 秦煙一時也有些不明白六公主的用意了。 薛令蓁本就有意騎馬,雖不知這六公主究竟打得什么鬼主意,但見皇帝允了,又有秦燁和宋家人在場,便著人去瑞月軒取來秦燁命人為她新制成的騎裝來。這時,侍女也將衣裳取來,薛令蓁便不再多聊,下去換了身衣服。 這幾個女孩子里,薛令蓁的容貌獨占頭等自然不用說,更何況今日是她生辰,打扮精致,襯著一身玫瑰紅的騎裝,雪膚紅裝,一出場就奪去了眾人的目光。另一個讓人覺得格外驚艷的便是了郭宜冉。 這云羅縣君郭宜冉是出了名的柔順聽話,就連皇帝都說這郭宜冉并不像其父其姑母,可如今幾個小姑娘換好了騎裝,并排站在一起,郭宜冉一身紫薇色的騎裝,將長發高高挽起,臉龐沒了碎發的遮掩,顯露出些棱角,倒沒了一些平日里的柔婉,多了些俊麗。更別提騎裝稍稍收緊,便顯露出少女的腰身曲線來,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秦熾搓了搓指腹,眼底里興起了些欲念,對這換了個風格的郭宜冉十分感興趣。原本只以為她就是個清湯寡水的,換了身打扮,多出了幾分俊麗嫵媚。她又是個孤女,還不是好拿捏。 皇帝瞇了瞇眼睛,半晌才頗有些懷念地道:朕記得你姑母當年也有這樣一身紫薇色的騎裝吧。你如今穿著,倒像是她當年的模樣。 郭宜冉嘴角的弧度上揚一些又很快地抿了下去,屈膝向皇帝行禮道:多謝陛下夸獎,臣女自然比不得姑母當年的英姿。這身騎裝本就是嬤嬤從姑母的遺物尋來的,嬤嬤說她與姑母側臉的輪廓愈發相似,以這件舊物多少也能激起些皇上對姑母對郭家的舊情,在親事上能夠讓貴妃娘娘看顧多些。不想還真的如此。 六公主捏緊了手,不自覺地更遠離了這身打扮的郭宜冉,從側看,只覺得是郭嬪在世一般。她的騎術當年有一半是被郭嬪提點過的,這身騎裝自然見郭嬪穿過,且印象深刻。 她有些惶恐地想,是不是郭宜冉發現了什么,這才屢屢表現出跟郭嬪相像的一面,如今更穿了郭嬪的騎裝來試探自己。或許自己下的決定正是對的。 吳太子妃拉過了薛令蓁、秦煙和羅六娘,仔細囑托了才放她們下場。 秦燁看著一群女孩子的身影,劍眉微蹙,手指一動,招來了一個內侍打扮的人,耳語一番,那人立刻退下,混在守候在外間的宮人之中,毫無差異。 馬場上,幾個馬童已經為眾人選好了馬。 薛令蓁的正是一匹棗紅色的小母馬,與她在素日里練騎術的小馬十分相似,不過脾氣怪了些,薛令蓁一碰它,它就把馬頭調轉到另一邊,很不給薛令蓁面子,最后還是薛令蓁使出異能,撫了撫馬背,順利將其拿下。 羅六娘自幼習武,早就騎上馬小跑了一圈,見了薛令蓁這一手,不明原因地贊嘆道:蓁蓁還懂些訓馬的技巧?若也是太孫殿下教的,那他可真是全才了! 薛令蓁摸了摸手下已經乖乖撒嬌的小馬,直接把鍋扔給了秦燁,笑道:是啊。燁哥哥很厲害的。 比試的規則,還是誰先奪得掛在紅柱上的彩頭,誰便贏了。這彩頭乃是吳太子妃所出的一對羊脂玉并蒂花釵,意義不言而喻。 薛令蓁望了眼場上勢在必得的幾位貴女,以及有些躍躍欲試的郭宜冉,又有精于騎射的六公主在場,她不禁搖了搖頭,她只學了一年,看來勝算不大,倒是羅六娘勝算不小。 六公主看了眼郭宜冉騎的馬匹,手中一甩馬鞭,率先向那個紅柱沖去。這便相當于宣戰了,其余眾人也紛紛開始攔截追擊,霎時間,才安靜下來一些時間的馬場上又熱鬧起來。 秦燁與差不多同齡的少年們坐在一起,耳旁時不時傳來他們爭論誰會贏得彩頭的聲音。倒還真有幾個公子,被六公主的騎術驚艷,有些心生好感。秦烽聽到這,忍不住心里暗笑,退出人群,對秦燁道:這便是皇家的顏面了。六姑母再怎么失德,那是在宮里,宮外是怎么也不會知道的。 這情況就是如此。郭宜冉可憐,吳貴妃憐惜她,薛令蓁幾人也暗中幫著她,可六公主就是皇帝的親生女兒,這事情不可能擺在明面上來說,免得壞了她的名聲,沒了正兒八經的罪名,再怎么懲罰也都算不上大事。 馬場上也不知被誰挑的,女孩子們的好勝心也被激了起來,愈發熱鬧,分成了幾撥對立起來,薛令蓁、羅六娘和秦煙三個年紀較小的,反被擠出了外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