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頁
薛令芳早在全福嬤嬤的手下開了臉,上好了妝,坐在閨房里,只等著呂家的花轎來接。薛令蓁看了看那慘不忍睹的濃妝艷抹,硬是把薛令芳一個明艷大方的美人給抹得看不出原本模樣了都。 不過看著站在一旁的宋氏、云氏的反應,好像都覺得很正常。看到了薛令蓁有些嫌棄的樣子,薛令芳竟也有些嫌棄起來這臉上的濃妝,想要擦淡一點,連忙被宋氏組攔住。 再不好看,也就這一回。這是喜妝,就是這樣的效果,圖得是個好意頭,哪里能擦? 薛令蓁一想自己日后成親時,也要這副打扮,簡直痛不欲生。 念著薛令芳這一天都不能好好吃東西,薛令蓁偷摸塞給了她一個荷包,里面裝著的都是縮小版的點心,一口就能塞一個,謝嬤嬤挑著的都是素餡的,沒什么大味道。 薛令芳無長兄,幼弟尚小,就著血緣親疏,按著禮法,當由二房的長子薛茂背她出閣,宋氏惡心林氏母女,但對這個識時務的侄子還算態(tài)度不錯,念著女兒大喜,也就應允了。 看著薛令芳一步一步被薛茂背著走出薛家,薛令蓁鼻頭一酸,落下淚來,jiejie以后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也不能常見了。一旁的宋氏也是淚眼模糊,急忙拿帕子擦了眼淚。 薛氏的婦人們圍著宋氏不停地說著吉祥話,宋氏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才止住了淚。 賓客之中,陸軒雍看著呂樘騎著高頭大馬,氣宇軒昂,將薛令芳迎入了花轎,一行人吹吹打打,好不熱鬧氣派,心里突然像針扎一般地細細疼了起來,就好像什么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就被人拿走了一般。他心下也有些疑惑。對于薛令芳,愛慕或許有些,但也只是因為她出身國公府,有個將來母儀天下的meimei,還有個朝中得力的舅舅罷了,如何談得上動心,又如何會心疼? 薛令萍見識了一番呂樘的俊朗不凡,以及薛家給予薛令芳的嫁妝的豐厚,滿心的不甘,捏緊了掌心,看著陸軒雍有些失意的神情,為他不值,又想起薛令芳丫鬟口中的他才華出眾、備受圣人賞識,前途不可限量,暗自下了決心,薛茂已經(jīng)勸得阿爹阿娘意動,若她再不拼一把,真的就要嫁給一個寒門學子,陸軒雍是她的執(zhí)念,也是唯一的機會了。 薛令蓁待到了下午,便要回宮去。在家中待了十幾天,倒不好意思再讓秦煙等著他們了。臨走時,昊哥兒和英哥兒又是一陣鬧騰,薛令蓁費了點功夫,才脫身。 問竹軒中,夏直看著看書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主子,真覺得好笑。好在不久就有小太監(jiān)來傳話說是泰安郡主回宮了,秦燁撫在書面上的指尖微顫,猛地抬眸又緩緩垂下,低聲道:我知道了。 夏直心頭一嘆,倒也能體會其中的滋味。這孤獨離心慣了的人,猛地被別人親近,被別人關心愛護,習慣之后,就再也舍不得、放不下這其中的甜味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早安~~~ 第78章 又是一年冬季,雖剛剛入冬,還未下雪,可這蘭德堂內(nèi),早早為入宮讀書的小娘子們燒起了地暖,一進了屋內(nèi),還要脫去了斗篷,外褂,才不至于覺得悶熱。 薛令蓁身子在異能的調(diào)養(yǎng)下,自然是健康無比。可她這畏寒不畏熱的體質(zhì)特性是如何都改不了的,只不過并不是什么體寒病癥所致,而是生性如此。可薛令蓁又不是個特別居家的個性,悶得久了,總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算是難為她了。 好在今年是好了些,謝先生出門云游天下,不知在何處,尋得了一塊奇特的天然暖玉寄給了薛令蓁,四季玉石暖熱,放在懷里,就像抱了個永遠不會冷的暖爐。且這玉色柔粉,瑩瑩透著一層暖光,直讓薛令蓁愛不釋手,又擔心起了謝先生的身體,見謝瓊信上道自己一切安好,才算是放下了心。 暖玉奇珍,但手掌大小且棱角明顯,放到身上總覺得硌得慌。薛令蓁想了想,托了秦燁找了內(nèi)宮里技藝精湛、最擅長雕玉的工匠將這塊暖玉不傷其玉料,順著紋路雕成了一整塊鸞紋玉璧,貼身佩戴。 蘭德堂內(nèi),薛令蓁靠窗而坐,身上穿著件桃紅錦緞襖裙,今日討巧地梳了個輕巧的發(fā)髻,只戴了兩朵精致簡單的珠花,顯得靈動活潑。她因帶了玉璧,又有地暖,手腳皆是暖洋洋的,玉白的小臉也多了些粉嫩的色澤,手下擺著一幅她昨日應沈夫人的要求剛畫完的花景圖,顏色明麗,百花生動傳神,冷冷寒冬,也能帶給人一縷春意。這是她從秦燁那花房里看景描繪來的,比她平常憑空而畫的作品更來得生動。畫紙一旁的空白處上,有人拿朱砂色筆寫了一個娟秀小字甲,這代表著薛令蓁此畫乃是甲等佳作。 沈夫人看了小軒窗旁的薛令蓁,不禁皺了皺眉頭,鼻間哼了一聲,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向其他學生教學。 薛令蓁心下無奈。她也是入宮后,細細打聽才知,這沈夫人和自家先生是天生的過不去。 沈夫人丈夫死后便獨居,本來謝瓊守寡與其應該是同病相憐,可偏偏多了個王孫意欲納謝瓊為妾,雖最終謝瓊使計毀了謝大人與那王孫的算計,可素來寡婦之事敏感,又是與男子的是非,難免有好事下流者編排出些香艷趣聞,拖累了謝瓊的名聲。隨后還是謝瓊以才氣名揚京城,得了圣上夸贊,才徹底沒了什么人亂說。可這沈夫人卻始終覺得此事若謝瓊行為有差,才會發(fā)生。自此不與她往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