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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藥農里不少如同他們這般家里不豐裕的,薛令蓁那豐厚的條件,對于他們來說,可算是一塊大餡餅,自然是歡喜至極,紛紛喜氣洋洋地回了家去。 總算是忙完了這一茬,薛令蓁捧著瓷杯喝了口甜蜜的蜂蜜水,這邊余管事也分完了種子,向她來回了話。 這余管事倒是個人才。薛令蓁手托著茶盞,緩緩開口:以后莊子上的事情還要你多費心看管著,若是看管得好了,我在這邊還有個差不多的莊子,便也讓你做了管事。 余管事微微一愣,心里頓時火熱起來,趕忙應下。原先還以為是小孩子的胡鬧,現在看來,倒是郡主真在做一番大事。 聽說這莊子附近的后山里風景頗好,果實也十分得多而鮮美,這一日薛令蓁本是打算帶著幾個新認識的小伙伴一同去山里邊采野果,可誰知,天公不作美,出門一會兒后,這天氣就變了臉,突然下起了雨來,只得匆匆趕了回來。 雨滴很快就下大了起來,眼見距離莊子還有一段距離,雪槿脫下了自己的外衫,遮在了主仆二人的頭上,躲到了一處供人歇腳的涼亭下去避雨。 雪槿看了看薛令蓁濕了一層的裙衫,不禁眉頭稍蹙,語氣里帶了幾分焦急:這老天爺可真是的,早一點晚一點都不下雨,偏要郡主在半道上時,下了雨。郡主今日穿得單薄了一些,若是著了涼該如何? 薛令蓁今日穿了件銀紅緙絲撒花褂,花紋顏色暗了些,便是沾了水也不顯出打濕的痕跡。亭外雨聲陣陣,薛令蓁心頭絲毫不在意,依舊是好心情,還將手伸出了亭子,去接了一些清澈的雨水把玩,玉白的手指上,碧色的翡翠指環沁在素白掌心間的一汪清水中,愈發瑩潤透亮。肌膚賽雪的白,而一縷翠色則極潤。 雪槿本想拉回她的手,反而看得有些恍神。她知道郡主生得好,從頭到腳,無一處是不精致的。她默默想著,那時殿下故意讓人散播魏家大姑娘菩薩福女的傳言,她還驚嚇地以為是太孫殿下要為了母族抬高魏大姑娘的身份呢,白白為郡主擔心了數日,沒睡個安穩覺。哪里知曉,太孫殿下此舉是把魏大姑娘放到火尖兒上烤,魏大姑娘和魏家想借著郡主揚名以被宮中選中為侍讀,可兩人只要一站在一起,誰是真祥瑞、誰是假菩薩一眼就能看得明白。秦燁一手推動之下,魏家在京城里就成了一場笑話。宮里面的六公主、七公主和東宮的小郡主,再怎么不受寵,那也是金枝玉葉,她們的伴讀哪里能是品行不端的女子?魏大姑娘的路一下子就被堵絕了。 郡主怎么這么好心情?是不是昨日雪桐在信里說了什么趣事兒?雪槿從衣襟里抽出了柔軟的巾帕,將薛令蓁的手拉了回來,將手心里殘存的雨水擦干凈,含笑問道。 薛令蓁低頭接過巾帕,將自己衣袖上沾的一些雨水擦去,梨渦若隱若現:趣事兒算不上,不過發生了一件好事兒。魏家終于走了。可算是少了個煩人的。 她怎能心情不好?自己的好消息也是一個接一個。那惹人厭的魏家終于走了。當初薛令蓁一行人離開京城的時候早,魏家一直沒什么動靜。昨日夜里,雪松從陳國公府上送來書信才到了薛令蓁的手里,薛令蓁和宋氏、薛令芳幾個才知道,這魏家已經回了陽溪,魏家大姑娘來的時候,滿城風雨,走的時候,卻是一點兒動靜都沒鬧出來。而魏老太太派人給薛令蓁送禮的事情,雪松也在信里一同說了,聽說整整一箱子,還頗有些沉。秦燁在回信里說了此事,還不禁調笑薛令蓁這次是發了筆財了。 想起這,薛令蓁不禁輕輕笑了起來。 魏老太太大壽那日她送的那幅蓮圖乃是靠她的異能方能維持蓮花的開放,可維持的時間,最多也就是十幾個時辰,待時間過了,異能所提供的精華被消耗光,那又成了一片的枯蓮。想必魏老太太現在還沒有第二次打開她的那幅畫,否則魏家人氣都氣瘋了,哪里還有心思能給自己送禮呢? 不過聽秦燁說,魏老太太信任她祥瑞的身份,對那幅畫聽說很看重喜愛,認定是魏家起死復生的預兆之畫,讓人妥善保存。 薛令蓁心道與其日后打開被氣得怒發沖冠,還不如現在就毀了畫呢?魏老太太倒是給自己挖了個坑。 雨聲越來越小了,逐漸停了,林子里一片清新的味道,一些樹木花草都被雨水沖刷的潤澤鮮亮,透著一股子的生機。 走吧,回去吧。薛令蓁深深呼出一口氣,只覺得渾身舒暢。在莊子上過的這幾日無拘無束,當真是瀟灑自在,她總算是理解了,先生明明有大把的錢財可以在京城里買一套舒適的宅子居住,卻寧愿買了遠在京郊的靈云山的一處莊子閑居。不過她與先生又不一樣,這莊子的日子雖然好,可她還是要回到京城里的。這么些日子,也是時候回去了,莊子上離得遠,送信都要慢上一兩天,還真有些不適應。 第67章 這日子總是過得快的,春去秋來,十二月不知不覺就到了,京城里也逐漸迎來了個不大不小的日子泰安郡主薛令蓁的七歲生辰。 京城里的勛貴之家但凡是有些見識的,都暗地里心知肚明,陳國公府薛家的那位小郡主是要與先皇后一般,過完七歲生辰后便要入宮由后宮之內有德行又位份尊貴的后妃教養。因此這薛小郡主的七歲生辰,亦是有些不同尋常,宋氏要大辦,請帖亦是早就寫好送到了各家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