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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這產婆乃是威遠侯府找來的,琉璃、琥珀幾個侍女并不曾懷疑,眼見那湯藥就要入口,宋氏只覺腹中彈出一道怪力,硬生生將這產婆推開了來,碗中的湯藥撒了一地。 太太! 房中眾人俱是驚愕地看著這一幕,只見產婆還來不及反應,宋氏便突然面色紅潤了些,撐著身子道:將這賊人拿下! 琥珀與琉璃一瞬間明了,琉璃快步上前將那婆子擒在手中,產婆見勢不妙,以防禍及家人,急忙咬斷了舌頭自盡。琉璃恨自己下手不快,這產婆死了,放下追查下去可就難找線索。 宋氏這邊還未來得及驚奇自己那突如其來的力氣是從何而來,再度傳來的疼痛將她的注意力奪去,雖沒了產婆,但她已是第二次生育,琥珀和幾個嬤嬤幾人也都伺候過她生產,雖手忙腳亂,但有那股力量相護,也再未出過大亂子。 伴隨著一聲聲的痛吟聲,不知何時,有些陰沉的天氣轉而放了大晴,陽光照了進來,在外面的每個人身上都有了絲暖意。屋檐下的冰凌開始滴下了水珠。 這天氣終于放了晴,可見是有好兆頭的。姑娘您千萬別著急!四元看著薛令芳原本蒼白的臉上因快速行走而染上一絲緋紅,不禁焦急地說道。 此時的薛令芳才察覺到,不知何時,陰沉沉的天早就晴朗了,烏云散盡,露出了久違的太陽。 這倒是奇了。她輕聲低語,前世母親難產身亡之日,她記得清清楚楚,是一個雨加大雪的天氣,甭說天晴了,就連陽光也沒見一絲。如今這倒是天晴了。心中不禁有些期望,或許真的就是個好兆頭呢。 一行人小跑到了丹楓院,薛令芳的雙手有些顫抖地推開了院門,生怕下一刻就有人從門中哭著出來宣布噩耗。 看見琉璃正在門外守著,腳下不遠處就是產婆的尸體,她和珍珠驚了一下,忙跑上前,問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事?阿娘(太太)可有事? 琉璃將發生的事情說出,珍珠合掌道:阿彌陀佛,我看著小主子并非是什么克星,倒是太太的護身符了。 薛令芳念及母親無事,心中大安,也不禁露出一絲輕松的笑意,眉目一轉,卻又深思起其中的蹊蹺。 珍珠見她面色蒼白,雖穿著厚實的冬衣,仍有些打冷顫,便讓她進了屋內的隔間等候。薛令芳等候片刻,聽著傳來的母親聲音,就心急如焚,抬腳便要出了屋去,卻在此刻,那產房中傳來了一聲清脆有力的嬰啼聲。 似是一種預兆般,炫目的一道霞光從產房的窗戶溢出照進了隔間的屋內,薛令芳的面上一陣恍惚,隨即掩住眸中溢出的淚水,快步走入產房,珍珠等人早被著突如其來的霞光震懾住,無法回過神來。 產房之中,宋氏被那股奇異的力量支撐著誕下孩子,此時還頗有余力,只聽嬰孩哭聲,卻不見琥珀抱了孩子上前,抬眼一看,琥珀抱著裹在大紅襁褓中的嬰孩,一束極為明亮的青色霞光從嬰孩身上散發出,整個房間都變得猶如仙境。 而那束霞光極為明顯地是沖著嬰孩而來,只將嬰孩包裹在霞光之中,連抱著嬰孩的琥珀都沒能沾上半點霞光。 隨著霞光而來的,還有一陣陣極淡的花木的清香,逐漸沖淡了產房內的血腥味。而哭鬧不止的嬰孩隨著霞光也逐漸安穩下來,乖巧地躺在了琥珀的懷中。 這是宋氏驚疑出聲,連走進屋的長女都未曾發覺,走進來的一行人和屋內的眾人一樣呆愣地看著眼前這驚奇的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薛令芳眼神閃爍,連忙驚喜道:阿娘,仙光入凡,清香盈室!這正是祥瑞降世的征兆! 你怎就來了?小心自己的身子!宋氏見長女過來,急忙招她過來,不由責怪道。薛令芳搖搖頭,我心中不安,擔心阿娘。 其余眾人才被驚醒般,不禁議論起來,琥珀急忙將嬰孩送到了宋氏身邊,太太多想了吧。三姑娘這樣乖巧的孩子,哪可能是克星?我可沒聽說過生來有吉兆伴身竟還是克星?就連東宮里的那位當年可沒 宋氏接過孩子,連忙捂住琥珀的嘴,示意莫要多言。 她低頭一瞧,懷中的小小嬰孩雖剛剛出生,卻的確與普通的嬰兒有所不同,生來膚色就瑩白如玉,若不是面色紅潤,就像是精雕細琢的玉雕一般。這五官也不知肖似了誰,雖有些自己和那薛林的影子,卻無一處不精致,無一處不是恰到好處,可看出日后的絕麗模樣來。 再細細瞧來,女嬰微微攤開的小手中有一個晶瑩剔透的美玉來,那玉石仿若活著的一般,每閃過一縷光芒,色澤便通亮一些,那些霞光都被緩緩吸納入女嬰體內,正仿佛是仙人吸納靈氣修煉! 懷玉而生,真是生來不凡啊!琥珀幾人口中不禁驚嘆,連薛令芳對于此嬰孩都多了一份敬畏。宋氏不禁喜極而泣,自然也明了,方才護著自己生產的怪力只怕也是這嬰孩護母本能,對懷中女兒更是內疚心疼。 薛令芳怕自己手涼著了嬰兒,只虛虛點了點她小巧的嘴巴。前世的她也是不信鬼神之人,只是先有自己重生一事,又有那等奇異的吉兆景象,容不得她不敬畏起來。也不知這三meimei是什么個來歷,說不定就庇佑舅舅平安歸來,洗刷冤屈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