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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沈宜織也想到了。確實,省下的錢若沒有他們的好處,這些人怎么肯配合呢?不說別的,只要嫌飯菜口味不好,或嫌買來的東西不合心意,就足夠把她這個獎金制度抨擊得一無是處了。 我已給每個院子都發了一筆補貼金,等于每月的月例提了三成,就是讓她們補貼日子的。且說了,若是到了年底這法子果然能成,以后就是定例;若是不成,就還照原樣,把這一成月例再減下來。 郁清和哧地一聲笑了:你倒會這么著一來,至少二房那里是不會鬧了。張氏和冷氏都是缺銀子的人,有了這筆補貼金,雖然說起來不算多,但一年下來也多得幾百兩銀子,若讓她們再吐出來,如何舍得? 沈宜織也笑了:只是怕夫人和三弟妹那邊不買這個賬。她們是不缺銀子的,不過好在府里采買上的幾位管事都是夫人的人,想來一時半時的該還不會挑什么大毛病。若是挑毛病,豈不是正給了沈宜織換人的借口? 郁清和有些好奇:若這么說,一年能省下多少銀子來? 沈宜織想了想:叫丫頭們粗略算了算,一年省個一千來兩差不多吧,若再置辦出田地來,加上每年的出息就更多些了。平北侯府雖然家業不小,但一年省一千兩,上好的田地也置辦出百來畝了,如此長遠下去,利上滾利也不算小數了。 如今你這一輩兒的人少,不過只剩下兩個meimei,置辦嫁妝還覺不出什么來。將來下頭的孩子們長大了,這個娶那個嫁,要用的銀子就多了去了,現在若不節省,到那時候只怕要掏空了家底呢。沈宜織沉吟著說,更不必說早晚是要分家的,雖然你是世子要占了大頭,卻也要分出好些東西去,總得替我們的孩兒多考慮著些。 郁清和愛聽她說些過日子家長里短的話,更愛聽關于孩子的,忍不住笑道:果然我娶了個賢內助,大嫂就罷了,便是三弟妹,也想不到這上頭來。若是郁清明真能做了世子,孫氏將來就是侯府的女主人,可她又哪里想過這些事了? 沈宜織飛個眼風給他:那是自然,妾身可是商戶人家出來的,算賬省錢那是本等。 郁清和大笑,握了她手剛要說什么,隔壁睡午覺的朵姐兒被他的笑聲驚醒了,扯開嗓子哭起來。沈宜織連忙叫抱過來。如今天氣漸熱,襁褓也去了,朵姐兒小手小腳都得了自由,此時十分不滿意睡覺被打擾,一個勁兒地伸手踢腳,郁清和低頭去哄她,卻被她在臉上打了一拳,不由得哭笑不得:這小丫頭! 叫你那般大聲不知收斂!沈宜織幸災樂禍,抱著女兒親了親,又輕輕搖了一會兒,哄著朵姐兒又睡著了,才放到自己炕上,拿眼斜著郁清和道,這些日子,外頭沒有想給世子爺說媒的么? 郁清和又不禁好笑起來:你這醋壇子!打從你那日把張夫人噎得半死,還真沒幾個臉皮那樣厚的敢上門。再說,馬上就是選秀,如今人人的眼睛都盯著那里呢,一時倒顧不上我。說著說著,自己倒有些心猿意馬起來,捏著沈宜織的手悄聲道,今兒晚上,讓朵姐兒到別處去睡?說起來,你出月子都快一個月了 沈宜織在他腰上擰了一把:說得這樣急色,好像我一直餓著你似的雖然不能行房,可她也盡量用別的辦法替郁清和做過,畢竟讓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禁欲一年,那實在也太不體貼了。既然郁清和愿意為了她不去別的姨娘那里,那她自然也要拿出點心思來好好伺候丈夫,投桃報李,這日子才能過得下去不是? 郁清和摟了她低聲笑道:雖說不餓,可也不飽啊 沈宜織不由得紅了臉,輕輕啐了他一口,卻沒說行不行的話,只是把頭低下去了 第二百四十章 若是沒有郁清眉的親事,侯夫人覺得自己大約就要憋悶死了。 沈宜織管家這一個多月,上上下下井井有條,就連最難伺候的二房那邊也沒說出什么不是來,不是說她只是個商戶人家的庶女么,怎么忽然會管家了呢? 侯夫人很想挑點毛病,比如說飯菜不如從前精致,脂粉不如從前高檔,但糟糕的是管采買上的大部分都是她安排的人,那回她只說了一次魚不新鮮,沈宜織立刻把管廚房采買的人提來扣了一個月月例,并說再有下次直接革掉差事,叫副管事頂上。那副管事可不是她的人,這豈不是白送給沈宜織把柄,讓她鏟除異己嗎?因此她只抱怨過那么一次,就不敢再說什么了。 除此之外,侯夫人還有一件郁悶的事兒,就是郁清月出嫁。因為長幼有序,所以郁清月的嫁期排在郁清眉之前,定在八月初二。那個日子本來是侯夫人替郁清眉看好的,她原想著讓郁清月七月初十出嫁,可是平北侯說那太倉促了,郁清月雖是庶女,嫁的又是個普通進士,但也是三媒六聘一樣不少,時間若短了就不像樣子,因此將郁清眉的婚期挪到了九月二十二去。說起來那天也是個好日子,可是侯夫人總覺得心氣不順。 再者,侯夫人本想著把郁清月送去選秀,若入了宮自然是一點兒嫁妝也不必備了,頂天帶上一千兩銀子的銀票就行。結果這會兒郁清月不但要嫁了,平北侯還拿出了些私房來,加上公中庶女應得的三千兩銀子,總共湊了五千銀子的嫁妝。侯夫人一想這些銀子本是可以省下來將來給自己兒子的,就不覺rou疼得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