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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郁清和還真不知道紅絹抱的是這種心思,他叫沈宜紅進來,不過是想看看她和韓姨娘究竟是打著什么主意。 沈宜紅更不知道紅絹心里這些彎彎繞,她一心都放在郁清和的身上,一進來眼睛就挪不開了,福身柔聲道:妾給爺請安。瞧著爺今兒晚上只顧吃酒了,除了少夫人下的那碗面就再沒用什么飯,所以妾特地給爺送碗粥來,配了幾樣咸甜點心。說著便一樣樣地往外拿東西,心里砰砰亂跳。 郁清和掃了一眼那些點心,沒甚興趣:你有心了。放著吧,爺現在不餓。沈宜織那碗面份量不少,又是有菜有rou,吃了也足夠飽肚。何況侯府也有養生的說法,晚飯都只吃七分飽即可,這時候委實是不想用什么點心。 沈宜紅心里咯噔一下,柔聲道:少夫人那面雖好,只是晚上還該喝點粥養養才是腦子一轉,這粥也是少夫人吩咐備下的,若不是提早離了席,大約這粥在席上就端上來了。 果然,郁清和一聽這粥是沈宜織準備的,便點了點頭:也罷,盛一碗。 沈宜紅心里大喜,忙拿起杓子去盛粥。郁清和瞧著她,忽然道:怎么跳罷了舞,卻還穿著這身舞衣? 這身舞衣是寬袖窄裉,裙擺飄逸,越發顯得沈宜紅身姿裊娜。這個時代的女子衣裳都是講究端莊的,也只有舞姬這類風塵女子才會穿這種緊身的薄衣,就是沈宜紅這樣的良家妾,平日里都不能穿這樣的衣裳,不然少不得會被主母斥責一個不成體統。今日也就是借著獻舞的機會才能做這樣一身舞衣,自然舍不得換下來。不過這話可不敢說出口,沈宜紅少不得低頭做慌亂狀:妾回去了也還是想著給爺送粥的事兒,竟忘了換衣裳 粥已經盛了出來,因為有淡紅色的鴨rou丁摻在米中,那淺紅色的藥粉撒上之后全無痕跡,只是隨著粥的熱氣蒸出些脂粉香來。沈宜紅下意識地聞了聞自己的身上,確定自己的脂粉之氣足夠掩飾住這藥的香味,這才將碗送到郁清和面前。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心砰砰跳得厲害,手都有些抖了。 郁清和注意到了她的手,眉頭微微一皺:你手抖什么? 沈宜紅強自鎮定:妾,妾是太,太歡喜了只恨自己此時不能擠出一滴眼淚來,妾自進了侯府,一直都,都沒能伺候爺,可是妾對爺一直是心中仰慕 郁清和又皺了皺眉。在別莊上的時候他就不喜歡沈宜紅。沈宜紅是怎么跌進池塘的,他看得清清楚楚。對自己的jiejie都用這樣的心計,這女子又會有什么真心了?至于說什么心中仰慕仰慕的只怕是侯府的榮華跟他世子的身份吧? 這么一想,這碗粥他更不想喝了,索性連接都沒接,單刀直入地問:為何會想到今夜來獻舞?這舞是你編的么? 沈宜紅連忙道:這是韓jiejie的主意。妾是商戶人家出身,實在想不到該給爺備份什么樣的壽禮,所以韓jiejie一說,妾歡喜得不得了,連忙就應了。這舞是妾編的,不過那散花的主意是韓jiejie出的。她不是個傻子,郁清和已經起疑心了,當然要把一切都推到韓青蓮身上,把自己摘干凈才是。好在這話也不算假話,主意可不就是韓青蓮出的么? 沈宜紅這些話,郁清和倒是信了。一則沈宜紅從前遠在江南,韓秀蓮的事情她自然無從得知;二則郁清和是斷不相信韓青蓮會真心扶持沈宜紅的,一個姓沈一個姓韓,沈宜紅好了于她韓青蓮有什么好處?不過即使如此,郁清和也仍舊不能對沈宜紅改觀,隨手接了粥碗放到一邊:夜也深了,你回去罷。 沈宜紅一聽就急了,她回去了,縱然郁清和喝了粥又有她什么好處了? 爺,這粥還是趁熱喝,不然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什么粥要趁熱喝啊?門口忽然傳來沈宜織帶笑的聲音,沈宜紅一驚,轉頭看去,果然是沈宜織扶著寶蘭的手,笑吟吟地站在門口。紅絹跟在后頭,眼中神色不悅,卻不敢放在臉上露出來。 郁清和連忙起身:你不是睡下了,怎么又過來了?連披風也不加一件。 沈宜織含笑道:想著這會兒蚊子多,不知道書房的薰香夠不夠,所以過來看看。嗯,其實是守門的婆子悄悄來打了個小報告。 這點小事何用你跑一趟。郁清和心里又是高興又是埋怨,可有冷著?快坐下。 都什么天氣了哪里會冷到呢。沈宜織笑吟吟坐下,看看那桌上的粥,哦,說起來今晚備的鴨子rou粥大家都還沒有喝到呢,寶蘭,給我也盛一碗哦,這里有一碗。 沈宜紅臉色不可抑止地有些變了,眼睜睜看著沈宜織端起碗來湊到嘴邊卻沒有喝下去,反而嗅了嗅,那心立刻提到了喉嚨口,只盼著沈宜織自己也用香用脂粉,聞不出這粥中的異樣。 可惜事與愿違,沈宜織細細地聞了聞,抬頭道:這粥里莫非落進了meimei的脂粉?怎么是這個味道? 沈宜紅硬著頭皮道:jiejie說什么呢,這粥是小廚房給的,別是加了什么香料罷,哪里會落進脂粉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