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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棗兒也接口道:奴婢去門上打聽了,沈姨娘并沒叫人去外頭買過脂粉。 沈宜織略一沉吟,問寶蘭:她頭上那點翠的釵子,可是從前白姨娘的舊物? 寶蘭為難地搖頭:奴婢從來沒見白姨娘戴過。可太太不是個寬厚的,從來不許姨娘戴貴重首飾,白姨娘就是有那個也不敢戴出來的。不過白姨娘得寵,也沒準老爺會 沈宜織微微搖了搖頭:若有那個,她在侯府里早就戴出來了,不必等到這時候。再說還有那些新首飾和脂粉最近有誰讓人去外頭買過脂粉? 青棗兒馬上回答:那只有韓姨娘。只有韓姨娘身邊的丫鬟出入府里自在些,其余人都不成的。 沈宜織支著頭想了一會兒,笑了:看來韓姨娘初衷不改,還是想扶持沈姨娘啊。這事跑不了韓家在后頭折騰,行了,咱們看看世子爺在外頭查出點什么來吧,不必著急。 屋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靈芝帶著兩個小丫鬟提著風爐茶壺之類的家什過來,就在廊下煮起了水準備沏茶。沈宜織叫人掇了小幾和椅子在廊下坐了,看著靈芝擺開茶具,漫不經心地道:前些日子世子爺與我說,想把家里到了年紀的丫鬟們放幾個出去。 靈芝正擺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低眉順眼地沒說話。沈宜織打量著她的神色,慢慢地道:世子爺的鋪子里有個掌柜,前些年死了娘子,一直未曾續弦慢悠悠把上次準備介紹給沈宜紅的那位掌柜情況說了一遍,人是厚道本分的,世子爺瞧著他人不錯,一直想著替他再找個人。 靈芝垂著頭,睫毛不停地顫動,拿著杯子的雙手也遲疑起來,半晌才低聲道:少夫人怎跟奴婢說這些? 沈宜織并不回答,只微微仰頭看著外頭天空:我想啊,錦衣玉食固然好,但身邊若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也實在不錯。 靈芝咬著唇不語,旁邊風爐上的水滾開了也沒聽到。沈宜織也不催她,只靜靜坐著。半晌,水壺里的水溢了出來,撲在風爐上咝咝直響,靈芝才猛醒過來,趕緊將水移開,喃喃道:奴婢失態了,這,這水不能用了,奴婢再燒一壺。 沈宜織看了一眼:不必了,你且回去吧,下回再沏。讓靈芝回去好好想想,畢竟要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不容易。 靈芝起身走了兩步又站住了,垂著頭喃喃道:那,那位掌柜他人 世子爺自是覺得他人好才招攬了這事,只是人雖好,能不能好好兒過日子也還要看兩人相處得如何。 靈芝咬著嘴唇又站了半晌,才下定決心地抬起頭來:奴婢聽少夫人和世子爺的。她的心本來不在郁清和身上,只是做丫鬟的身不由己,還不是主子怎么安排就怎么過活?只是后頭看著秋晴的下場,她那片心也漸漸地涼了,如今沈宜織說了這個話,又是郁清和看好的人,她心里又覺得有了點想頭。這么些日子她也算看清楚了,沈宜織是個心善的,卻并不代表她就好說話,像韓姨娘,對她不敬,險些就被送到莊子上去。與其在這院子里守著空名份做個通房,倒不如放到外頭去做個正頭娘子,沒準還能有片新天地。 沈宜織輕輕地欣慰地吁了口氣:好,那我和世子爺必定給你備一份嫁妝,讓你齊齊全全地出嫁。這才合理嘛,就算是古代,丫鬟也不是個個都想做妾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郁清和的消息查得很快,兩天之后就告訴了沈宜織,沈家確實來京城了,而且是合家都遷來了,由韓家幫忙,在北城尋了一處宅子住下了。 沈宜織頭大如斗:合家遷來?那邊的生意都不要了? 你大姐嫁了一個商人,如今你家那邊的生意且由你大姐夫幫著守著,沈家上京是想著走走門路,把鹽行的生意再做大些。還想著把你二姐嫁到官宦人家里去。郁清和雙手枕在頭后,看著帳子上細致的繡花,似笑非笑,韓家上汜那日還帶著你二姐出去走動過,看來是真心想幫忙了。 沈宜織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沈宜春?她就沈宜春那份跋扈勁兒,真要是高嫁了,只怕她有得罪受! 我估摸著,沈家人會來找你。郁清和不緊不慢地說,轉頭看著沈宜織,高興么? 世子爺!沈宜織哭笑不得,誰高興啊?他們來找我哪會有好事!用膝蓋想也知道,必定是來給她添堵的,我那位好嫡母,從前我做妾的時候就來找過我們,想著借侯府的勢。如今只怕更要變本加厲了。 郁清和側頭仔細看著她:你想怎樣?沈家畢竟是你的娘家。 沈宜織猶豫了一下:我說這話,怕是聽起來太過無情了,但自打我姨娘去了之后,我對沈家實在是我那位嫡母就不必說了,從來也不曾把我當人看過,就是老爺,只怕不是我能嫁到侯府來,他也想不起來我是誰。 郁清和微微皺了皺眉:你在娘家的日子十分不堪?知道她是庶出,但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不認嫡母也就罷了,若連父親也不認,怕就不是普通的不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