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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草由不得咬牙道:少夫人這是要訛人么? 大膽!寶蘭指著她喝道,你把那球拿回來自然就找出來了,誰給你膽子,敢這樣跟少夫人說話的! 一時屋中眾人都噤若寒蟬。郁柔睜大了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見蘭草跪在地上面色通紅幾欲流淚,忽然跑過去伸手打了寶蘭兩下:壞后娘!你是壞后娘!打你! 這句話一說出來,乳娘嚇得兩腿一軟就咕咚跪下了,連蘭草都打了個冷戰。她是曾對乳娘說沈宜織是后娘必然心壞,必然要害郁柔,又教著郁柔跟她親近,但萬沒想到郁柔年紀雖小,竟把她跟乳娘抱怨的話學會了,又在這時候說出來。若是被郁清和聽見了必然是要立刻處置了她! 屋子里一片死寂,唯有郁柔還茫然不知所以地看著眾人。沈宜織先是愕然,隨即忍不住失笑,招手叫郁柔過來:柔姐兒知道后娘是什么? 郁柔歪著頭道:后娘壞! 沈宜織忍著笑又問:那柔姐兒說,誰是后娘? 郁柔伸手指著寶蘭:她壞!欺負蘭草。她是壞后娘!口齒不甚清楚,但話又不長,眾人還是都聽懂了。寶蘭真是哭笑不得,蘭草則是臉上陣紅陣白,頭都不敢抬起來。 沈宜織險些要笑岔了氣,問道:柔姐兒怎么知道后娘壞? 郁柔轉著腦袋四處看:蘭草和乳娘說的。 那乳娘有沒有告訴柔姐兒,誰是后娘? 郁柔茫然。乳娘卻抖得篩糠一樣,不敢不說話:少夫人明鑒,奴婢,奴婢沒有教過姐兒這些!奴婢萬萬不敢的。她不敢得罪蘭草,因此蘭草說什么她也只能聽著。但她更不敢真的按蘭草說的悄悄教郁柔敵視沈宜織。雖然是個沒什么見識的乳娘,她也知道郁柔是沈宜織的繼女,將來總是要在沈宜織手下討生活的,若交惡了,又對郁柔有什么好處呢? 因作者家里出了大事,因此周末不能再雙更了,盡量保持日更一章,請大家原諒 第一百六十八章 屋子里鴉沒雀靜地跪了一地,沈宜織看了一圈,笑了笑:都起來罷,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只是有一樣,今兒姐兒說的這話要是有一句傳出去,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所有的人我統統都打了板子賣出去。可聽明白了? 眾人聽她這意思是要息事寧人,不由得都喜出望外,連忙答應不迭,一個個屏氣斂聲地退了出去各做各的。沈宜織看看乳娘:抱姐兒也出去玩罷,把廂房照我說的布置起來,有超了公中份例的東西來對我說。 乳娘連聲稱是,抱了懵懂的郁柔哄了出去,屋里就只剩下了蘭草跪在地上。 知道我為什么不讓人往外頭說今天的事么?沈宜織倚著椅背,隨手把玩那個球,淡淡地問。 蘭草咬牙道:奴婢不知。她還當沈宜織立刻就會叫人把她捆了呢。 為的是別讓外頭人知道,姐兒跟我這繼母不和。沈宜織譏諷地看著蘭草,你真當教得姐兒不認我這個母親有什么好處?*娶里都說了,喪母長女不娶,姐兒正是!若外頭人都知道姐兒跟我這繼母不和,還有誰教導她?將來哪個正經門第人家愿意求娶?你那點眼光,只能看到自己的腳尖,鼠目寸光,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蘭草臉脹得透紅,想說話,只是找不出言語來反駁。沈宜織冷笑道:怎么?不服氣?那你倒說說,我這個繼母不教導姐兒,誰教導她?你嗎?一個奴婢教導出來的姑娘,誰家肯要?還是你的臉面就特別的大?說起來你又算什么?不過一個五品官家的丫頭出身罷了! 蘭草被她罵得抬不起頭來。沈宜織把那球拋了拋:我做的那一個,早被你鉸碎了罷?怎么樣,可在里頭找出什么害人的東西來了不曾? 蘭草緊閉著嘴。若是能找出什么東西來,她早嚷到郁清和面前去了,又豈會瞞而不報呢。沈宜織當然也知道她找不出什么來,涼涼地下了四個字的批語道:小人之心! 你害死了少奶奶!蘭草終于忍不住了,猛地抬起頭來,你害死了少奶奶,我才不信你會對姐兒好!你天天看著姐兒,就不想著姐兒沒娘就是你害的么?你良心安嗎! 寶蘭,掌她的嘴!沈宜織抬了抬下巴,抽她十耳光,讓她頭腦清醒些。 寶蘭早氣炸了肚子,上去掄圓了巴掌正正反反就抽了蘭草十記耳光,抽得蘭草嘴角流血,頭都有些暈了。待她耳朵里嗡嗡的聲音散了,便聽沈宜織淡淡道:這會兒清醒點了?我且問你,你說我害死了孟氏,是誰跑到鋪子里去求我回侯府的? 蘭草不管不顧地嘶喊:枉費少奶奶那樣信任你,你卻害她! 我看你真是糊涂了。沈宜織也火了,我若不去,敢情孟氏就母子平安了是不是?若是能母子平安,為什么找我?外頭就坐著侯夫人和二太太,為什么不找她們?我離了侯府,離你們少奶奶遠遠的了,為什么又把我找回來?你這樣的聰明,這樣的能耐,你為何不能保你少奶奶平安? 蘭草張了張嘴,答不出來。沈宜織冷笑道:孟氏為什么死?因為胎兒過大,她自己又疏于活動,產道難開,生產無力。你是她的貼身丫頭,平日里都是怎么伺候的?我早交待過,有孕了也要活動,進補要依醫囑,你都聽了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