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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織一笑道:正是如此。你們別瞧著廚房這些人此時張狂,這樣背著爺的意思做事,將來爺掌了侯府,有他們好看。只是這些話你們萬不可說,以后去廚房一句話也不必多說,若飯菜很吃不下,就拿些錢給相熟的人,托著弄點好的來就是。 兩人都點頭應下,寶蘭想得多些,悄聲問:奶奶這究竟是為什么?別是存著什么壞心,想趁著爺不在她在沈家當差時間久,也聽那些婆子們說過宅門里的陰私事,多有太太趁著爺們不在家,把小妾偷偷害了的。 沈宜織微微一笑:放心,奶奶沒那么大膽子。真要是孟玉樓敢害人,有侯夫人在上頭撐腰,韓青蓮縱然不敢動,紅綾怕也早沒命了。孟玉樓此人,不是那等敢做壞事的人,你真叫她殺人她是不敢的,最多也就是在這些瑣事上克扣折騰一下。 寶蘭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奶奶對姨娘可是一直防著呢。 青棗兒也道:是啊。奴婢那日聽人說,奶奶那院子里,天天有人倒些飯食。 沈宜織不解道:倒飯食?吃不了的飯菜不是自有人收走么?或者賞了身邊的大丫鬟,還用得著孟玉樓院子里的人自己倒? 青棗兒連連搖頭,壓低了聲音道:姨娘怎么這時候倒糊涂了,奴婢猜著,怕是倒的藥膳! 藥膳?沈宜織一挑眉,就是我寫的那方子?難怪孟玉樓吃了一個多月沒點起色,敢情是都倒了? 可不是!青棗兒忿忿,聽說爺走的時候囑咐了紅絹jiejie,叫盯著小廚房天天給奶奶燉藥膳。紅絹jiejie倒是盯著了,可是奶奶怕是半點兒沒吃。 沈宜織沉吟了一下:你們兩個都知道了,紅絹難道不知道? 青棗兒不假思索道:定是知道了。 那紅絹也沒管? 青棗兒不解道:紅絹jiejie是個丫鬟,怎么管得了奶奶呢? 沈宜織微微搖了搖頭。她給孟玉樓寫了這兩個藥膳方子,當時就叮囑過郁清和,只說是他從外頭找來的,別提她的名字。不管孟玉樓是不是知道了這方子是她寫的,至少從表面上來看,她疑心提防的不是她,而是郁清和。夫妻相疑至此,大抵已經不是郁清和一人努力能和解的了。不過紅絹的態度也很奇怪,明明知道孟玉樓根本沒用藥膳,她卻也半句話不說且看郁清和回來之后她怎么報的吧。 左右郁清和不在家,這院子里別人輕易也不進來,沈宜織叫把房門一關,三人一起坐下來吃飯,隨口問道:秋晴那邊怎么樣? 青棗兒常出院子走動,消息靈通些,便答道:又請過一回大夫了,說是思慮過甚什么的,總之就是要好生靜養。 沈宜織停下筷子,沉吟道:秋晴這些日子也不作耗了吧?怎么還說思慮過甚?她思慮些什么呢? 青棗兒撇嘴道:聽著芬兒在廚房里閑話,還是挑著嘴呢。哪里是不作耗,是賞了廚房里人銀子,這才沒話傳出來的。 她也知道給銀子了? 給是給了,少得很。好似芬兒又跟紫蘇借了幾百錢,這才把廚房的人嘴買住了,要粥要湯的才沒了話說。 紫蘇沈宜織琢磨了一會兒,這個紫蘇是個什么人? 聽說是二老太爺那房的人,當初為了討好夫人,說紫蘇針線好,送了給三奶奶和三爺用的。 三奶奶就容下了? 聽說紫蘇極老實的,除了給三奶奶做針線,等閑不在三爺面前露臉,就是給三爺做東西,也要三奶奶開口才做的。 聽起來像是很安分的人,但沈宜織仍舊覺得哪里不大對勁:你們說,秋晴到底在思慮什么? 寶蘭想了想,謹慎地說:是怕三奶奶不讓她生孩子嗎? 那不可能。沈宜織斷然否定了,如今只要生了兒子,說不定這世子位就定了,三奶奶再嫉妒也不可能昏頭到那種程度。 青棗兒眨著眼睛:可秋晴才是個通房,生了兒子也是庶子。 庶子沈宜織忽然有點明白了,恐怕秋晴擔心的是,三奶奶會把她的孩子抱去養。說不定再來個留子去母 那就難怪會思慮過甚了。沈宜織笑了笑,重新拿起筷子吃飯,只是這些人想得太深了,再怎么算計也得先生了兒子再說,別回頭搞得兒子生不下來,那時候還算計什么! 說這句話的時候,沈宜織確實沒想到,自己居然一語成讖。 第一百零五章 院子外頭亂糟糟的聲音把沈宜織從夢中驚醒,順口就叫了一聲寶蘭。 郁清和不在卉院的時候,寶蘭就睡在沈宜織屋子里的竹榻上,橫豎天氣漸漸暖了,睡在竹榻上也不覺得涼。這會兒寶蘭也醒了,一邊披衣裳一邊道:姨娘別急,我出去看看。 沈宜織聽著外頭似乎是有女人在一聲聲地扯著脖子叫喚,離得遠,聽起來隱隱約約的,在夜里就越發顯著瘆得慌。這哪兒還能睡得著啊,只好也自己坐起來穿衣裳。剛把自己整理得差不多了,寶蘭急慌慌進來:秋晴姑娘小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