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殿下,別玩火 第54節
第41章 教學(三-中) 【補6.13 1 …… 越朝歌不知道越蕭生氣了。 越蕭也看得出, 越朝歌并不知道他生氣了。 越朝歌眨眨眼:“小弟弟,要不,本宮教你怎么生氣?” 越蕭氣極反笑, 彎腰撈了那爬不起來的副統領一把,抱胸倚在門上, 道:“嗯, 你教。” 不知為何, 越朝歌看他被氣得說不出來話的樣子,心情莫名就輕快起來,仿佛所有煩惱都可以拋在腦后。 她勾了勾手指, 道:“你出來。” 越蕭無動于衷:“你進來。” 越朝歌:“你出來。” 越蕭突然不語,指腹輕擦。 越朝歌被他突然的沉默作弄得愣怔了一下。隨即,她發現“進去”和“出來”這兩個字似乎有別的含義,余光瞥見越蕭修長的手指,她腦海里的弦突然被掁撥,時光回溯到昨晚,他們夜倚香山州客棧的闌干—— 最荒謬的是,僅僅是如此作想,瑞雪就被虛想的熱度曬化, 山澗流下細小的溪流…… 越朝歌方寸全亂,羞|赧無處發泄, 只能匯聚成看起來有些無理取鬧的怒意表現出來。她磨著后槽牙大步上前,恨恨拉過越蕭的手背, 啟唇毫不留情地咬了上去。 越朝歌喜歡咬人, 越蕭不是第一次知道。他手上吃疼,右手輕輕摸她的腦袋,手指探下來, 戳了戳她彈軟的如玉面頰,道:“原來生氣是這樣的,學到了。” 越朝歌一怔,感覺自己上了他的當,一雙美目怒氣騰騰,抬起眼就要發作。 越蕭壓低脖頸,趁勢蹭了蹭她挺翹的鼻尖,道:“現在輪到我生氣了,我也要咬你。” 說罷,也不顧副統領和侍女還在當場,便含住越朝歌的下唇,用牙齒輕輕刮了一下,靈巧的舌頭輕輕探了進去,大掌壓住她的后腦,加深了這個吻。 秋風卷起落葉,以地面為基點打折旋。偌大的開放空間里,一時間有了幾分旖旎氣息。 侍女臉紅到了脖子根,分明看見幾根銀絲從長公主殿下的嘴角涎滑出來,很快又被靈巧的舌頭席卷進去。侍衛大人的強勢長公主顯然無法招架。 越朝歌也的確招架不住。兩軍剛剛交鋒,她已然紅唇發麻,氣息也跟不上。 她多少從這個吻里嘗出了生氣的意味,無法抵擋。越朝歌躲避著不與他相碰,他就變本加厲,吻得又深又狠,在她的領地里放肆追逐,好容易卷住,便拖回他自己的領地里,細細廝磨。 他單手抱起越朝歌,長腿踢關隔扇門,脊背倚在門上,仰看著越朝歌紅腫絕艷的雙唇,他道:“談談?” 越朝歌被他像抱孩子一樣抱在懷里,方才的吻還留有余韻,心悸未止。但她不能在越蕭面前漏短,生怕日后被他拿捏在手里。 她平復呼吸,垂首一看,啞然道:“這怎么談,放我下來。” 越蕭抬手,拍了拍她珠圓玉潤的屁股,聲無波瀾,“就這么談。” 越朝歌聞言,羞憤之色從脖子爬上耳根,蔓延到眼尾。她昂起傲倪的下巴,“小弟弟這是生完氣了還是沒生完?” 顧左右而言他。 越蕭聞言,唇角揚起,空出一只手細細描摹她發麻的嘴唇:“你是想我生完了,還是沒生完?” 越朝歌錯開臉,攀著他后頸的手稍微用力了一下,道:“那我哄哄你?” 越蕭好整以暇,“你哄。” 越朝歌捏了捏他的耳垂,道:“小弟弟進步神速,吻得很舒服。” 她以為這就算是夸獎了,碧禾說過的。 可瞧著,越蕭的神色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他埋進她的肩窩里,深深吸了口氣,甚至學著她,在她鎖骨上輕輕嚙了一口。 越朝歌垂眼看那抹濕潤,見已經泛起紅來,有些疑惑:“不滿意么?” 滿意? 滿意什么? 滿意他以前吻得她不舒服?進步神速了才舒服? 越蕭又咬了她一口,長指捏了捏近在手邊的軟rou。 “滿意。” 越朝歌美目一揚,心想碧禾在這方面果然有點心得研究,日后還要讓她多說些才是。 她拍了拍越蕭的手,道:“現在不生氣了,可以放本宮下來了嗎?” 越蕭仍不饜足,道:“我生了兩次氣。” 意思是越朝歌只哄了一句,不夠。 越朝歌忽然覺得男人有些麻煩,越蕭也不例外。可到底是越蕭,她還是耐住了幾分性子,道:“日后再說,你先放我下來。” 這個姿勢多少有些受鉗制。被越蕭抱在懷里,不是無尾熊便是這種女兒一樣的地位,讓越朝歌覺得有些不能自主,尤其是總有部位會不可避免地產生摩擦。 見她素手不經意得掩住胸前的雪白,越蕭收回視線,低笑道:“那日后,我提什么條件都可以?” 越朝歌道:“快放本宮下來!” 越蕭:“嗯?” 越朝歌不耐:“可以可以!快放本宮下來!” 越朝歌終于踩上了地面,走到臨床的矮桌旁,褪了鞋襪,跪坐下來。 窗下是萬丈懸崖,從這里望出去,稀疏有幾片白云飄蕩,星子點點,像是伸手就可以夠到。 越蕭在她對面落座,動手煮茶。 明明是尋常的動作,他做起來卻頗為賞心悅目。 越朝歌斂下眉眼,忽然想起即將要說的事情,原本嬉戲打鬧的氣氛荒涼得一干二凈,心里沉了又沉。 有一瞬間,她又有了退卻的念頭。可有些事情于她于越蕭來說,憋在心里生根發芽,最后不能成為乘涼大樹,恐怕要逆向生長,把兩個人拖入無盡深淵。 越蕭在等她說話,面無表情,眉眼間是熟悉的淡靜和冷沉。 越朝歌盯著小爐里被秋風曳動的炭火,嘗試著開口:“你,忘記了很多事?” 越蕭沖洗茶盞的動作行云流水,風雅天成。他跪坐得筆直,是自小刻在骨子里的修養所致。 “可能是。”他道,“我不確定。” 他這樣平靜,好像這件事于兩個人并非什么大事。 越朝歌發沉的心臟略微減負,輕緩了許多。 “我們小時候見過面,你不記得了。” 越蕭在她面前擺上干凈的茶盞,道:“能猜到。” 他抬起眼,眸子清澈澄亮,純粹得沒有任何雜質,他說:“對不起。” 越朝歌心頭一窒。 好像自從認識以來,越蕭就一直在說對不起。 她搖搖頭,眺望遠處燈火滾沸的香山州,聲音放得很輕很輕:“也許該說對不起的是本宮,但本宮不會道歉。” 她絮絮說起從前,略去她乍然失落父母疼寵,略去她看著守護她的人一個個倒下,略去她一個人孤立無援無所適從,只道:“永元九年,你父親率兵攻破長安,扎營千里。本宮連夜奔襲,進了越軍地界,獻璽前夕,遇上了你。” “大抵是看本宮可憐,你與本宮分析利弊,讓本宮延后獻璽,拿著玉璽與你父親交換條件,要他們修筑拓碑修陵,廣告天下,以保本宮日后無虞。本宮聽了你的話,趁護送本宮的大將軍下葬之機,掩藏了玉璽。后來工事修畢……” 她停頓了一下。 越蕭提起茶壺,在她面前的茶盞里添了茶水。 越朝歌手端起茶盞,用手握著,深深吸了口氣,繼續道:“后來工事修畢,你與越蒙送我上山取璽,遭遇伏擊,隨行越軍全軍覆沒,越蒙大哥護送我們退入山洞。山洞里有一只棕熊,越蒙殺了熊,也受了重傷。大雪封山,援軍進不來,沒有食物,你發了高熱,越蒙大哥出去找吃的,沒有回來,回不來。” 越蕭給自己添茶的手猛然一顫,guntang的茶水灑溢出些許。他若無其事地把茶壺放回火爐上。 越朝歌看著遺落在桌上的那攤水漬,握緊了茶盞,指節泛白。 “然后,越蒿來了。他說越蒙死了,要我跟他走。我跟他走了,把你留在山洞里,你要修的那塊血玉,就是我丟在山洞門口的東西。” 話音落下,恢復滿室靜謐。 秋風呼嘯,拍打著白皙的臉頰。 茶香漫溢了一室,爐上的茶壺咕嚕咕嚕冒著熱氣,氤氳了越蕭俊美的臉。 他不動聲色。 越朝歌的心往下沉了又沉。 半晌,越蕭冷沉的聲音傳入耳里,帶著些許緊繃的嗜血意味。越朝歌聽見他說:“放手。” 越朝歌心尖應聲戰栗,下意識把杯盞握得更緊。抬起眼眸,她強作鎮定。秋風恰巧吹散了茶壺上的熱霧,越蕭的神情一清二楚。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淬滿了寒冰,眸光冷沉得像是千年沃雪,正看向她用力的指尖。 “放手。” 他又說了一遍。 似乎意識到這么說沒用,他探過手來,抽走了越朝歌手里guntang的杯盞,把她尖潤的指尖輕輕撥進手心里包住:“不疼嗎?” 越朝歌愣了一下,而后感覺到手上傳來的細密的疼痛—— 方才握盞握得太緊,以至于指尖被透過杯盞的熱意灼傷。 越蕭的手很涼很涼,和秋風一個溫度。 他裹著她的手,給燙得血脈跳騰的指尖傳遞著絲絲慰藉。 越朝歌很怕疼。 可能是燙得太疼了,眼底不期然涌出淚水,她仰起頭看向樹紋縱橫的屋頂,努力想把眼淚忍回去。 越蕭松開她的手,淡淡又無奈地道:“在我面前哭,是要被我欺負的。” 他站起身,開門讓侍女準備燙傷膏,返回身取了山泉水和巾帕,單手端著木盆回到矮桌旁。 越朝歌的眼淚忽然止不住了。 她直起身來,猛然抱住眼前高大俊美的男人,窩在他安全平敞的肩窩里,哭得很大聲很大聲。 越蕭摸摸她的頭,像嚇唬小孩一樣,“哭成這樣,我會忍不住欺負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