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殿下,別玩火 第41節(jié)
越朝歌要“共赴”京外,布防就需要稍作變動了。 跛叔到心無殿的時候,越朝歌正收拾停當,準備入宮見越蒿。 她整裝出來,見跛叔前來,笑迎道:“跛叔,你家主子可收到本宮的信了?” 跛叔忙道:“收到了,正差奴來送回信呢!” 越朝歌心情好極了,她問道:“快告訴本宮,你家主子閱信的時候是何表情?” 跛叔凝眉回想了一陣,道:“大約……這樣,還有這樣。” 他說著,擠眉弄眼,作出一副勾唇挑眉的表情。 碧禾覺著有些辣眼睛,忙道:“行了行了,有些表情不同的人做,全然是不同的效果,跛叔知道的吧?” 跛叔笑著放松臉部,點著頭遞上越蕭的“回信”。 越朝歌接過他手里的瓷瓶,狐疑地看向上面的圖案,她一怔,隨機回想起什么來,霎時間滿臉緋紅。 她燙手似的把瓷瓶放回匣中,啪地一聲合了匣子。 跛叔疑惑:“長公主這是……” 越朝歌飛快扇著團扇,擠出一抹笑容道:“無事,本宮要進宮一趟。說著便快步出了府。” 駟馬并駕的馬車里,細碎的金鈴脆響偶爾傳入耳中。 碧禾懵懵懂懂地打開匣子看了一眼瓷瓶,問道:“暗淵公子畫了個階下草,是什么意思,是在辱沒長公主嗎?這幾縷又是什么意思?柳枝嗎?” 越朝歌抬眸一看,見她盯著那瓷瓶發(fā)呆,忙傾身把匣子扣上,自己抱了過來。 哪里是辱沒?分明是…… 她想起昨日唇畔間的撕扯,一顆心突突跳得飛快。 那瓷瓶上的所謂“階”,就是她的床榻,那“柳枝”,就是她的榻邊的紗帳,至于那棵“草”…… 越朝歌抬眼看向碧禾。 “碧禾”,秧苗,可不就是草的形狀嗎? 越朝歌臉又guntang,眨著眼睛嘟起嘴不斷呼氣,一手團扇搖個不停。 跛叔覺得他家主子和長公主都很怪異。 碧禾迷茫,歪著腦袋撓頭。 * 近日政務(wù)繁忙,越蒿百忙之中,還是抽空見了越朝歌。 越朝歌每年都有出京踏秋的習(xí)慣。她說今歲想去香山踏秋,順便祭拜一下她的父皇母后。越蒿知道她的習(xí)慣,也知道眼下已經(jīng)秋天,距離她的父母冬天的忌日也算不遠,一切都符合越朝歌的行為習(xí)慣,便也無暇多想,只撥了三百禁衛(wèi)護駕隨行。 他近來頭疼得厲害,川蜀戰(zhàn)事吃緊,蘭汀失蹤,岳氏臥病,朝臣又斗得兇,那四個國公還天天奏本參越朝歌,一時間,他也沒時間再理會孟連營的事,只留越朝歌陪他用膳,飲了點薄酒,便讓她出宮了。 回府的路上,越朝歌想起那瓷瓶,團扇一頓,敲了敲昏昏欲睡的碧禾道:“碧禾,本宮有事問你。” 碧禾惺忪睜眼,揉著眼睛道:“長公主要問什么?” 越朝歌斟酌著措辭,道:“本宮……本宮昨夜看了本話本子,這里面的男主人公徹夜摸進女主人公的寢殿、寢居之中。” 碧禾來勁了,湊過來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趁女主人公睡著,偷偷親她了?” 越朝歌臉上又飄起可疑的緋紅,“他、他把女主人公吵醒了,親了女主人公,把女主人公的唇親麻了,但是沒下一步動作,你說為什么?” 碧禾聞言,老學(xué)究似的皺眉,撫著下巴沉思:“根據(jù)奴婢博覽群書的經(jīng)驗,要么就是男主人公知道女主人公月信來了,不宜做那事,要么就是男主人公太想她了!嘶——” “也不對啊,”碧禾瞇眼,“若是太想了,那不一個猛虎下山就把女主人公給,那個啥了嗎?奴婢知道了!男主人公可能很想女主人公,很想把她給,那個啥了,但是暫時不行!” “暫時不行?”越朝歌發(fā)出疑問。 碧禾道:“男主人公親了女主人公之后,是不是一臉頹然地埋在女主人公頸間?逗|弄很在行,但是就是沒下一步動作?” 越朝歌臉上似火燒。 她開始懷疑碧禾昨晚是不是裝睡偷看了全過程。 碧禾斬釘截鐵道:“那就是了,男主人公那方面不行,來找女主人公嘗試,發(fā)現(xiàn)仍舊不可以,于是含淚不辭而別。” 越朝歌:“……” 越蕭確實是來找她問有關(guān)告別的事。 可告別那事,白日問也成啊。 難道……他真的…… 越朝歌晃晃腦袋。 怪不得他總是虛晃一槍就拍馬撤退,嘖。 之后一路上,碧禾顫著越朝歌,瘋狂要那畫本子。越朝歌做賊心虛,只能說起香山之行,這才把碧禾的注意力轉(zhuǎn)移走。 越朝歌把自己的計劃說給她聽。 碧禾驚道:“長公主不去香山?那陛下……” 越朝歌忙捂住她的嘴,道:“暗淵也要出京,香山離京城太近,本宮去煩了,隨暗淵去些遠的地方賞賞光。” 香山太近,又是軍略要塞,若真亂起來,香山必不能安生。 可也只能說是香山,旁的地方越蒿便會起疑。 眼下只能李代桃僵,找個侍女扮成她前往香山。可碧禾是她貼身的,若是不隨同前往,恐怕旁人也會覺得奇怪。 讓碧禾隨著“假越朝歌”一起去香山是下下策,越朝歌還是很想把這丫頭帶在身邊的。還是得找“不太行”的越蕭商量一二。 一路到了郢陶府,越朝歌道:“本宮有事,要去找暗淵商量,你先回心無殿收拾行裝,撿些輕便要緊的,可明白本宮的意思?” 碧禾蹲禮道:“奴婢遵旨,知道了!” 越朝歌一路往旁騖殿走去,身后綴著八個鵝黃半袖的侍女。 及至旁騖殿前,她側(cè)過頭道:“你們在此等候,本宮自己進去。” 旁騖殿素來只有跛叔一個人服侍。 跛叔不知去哪了,越朝歌喚了幾聲,仍不見蹤影。 越蕭也不在正殿。 西廳東屋都沒有人。 四周靜悄悄的,雖說燈火明亮,她還是有些害怕。 她繞到旁騖殿里座,走在廊上,忽然看見一處窗紗上映著越蕭的身影,便快步走了過去。 她在門前吸了口氣,而后推開門。 “小弟弟——”她一抬眼,“本宮、來……” 剩下的話說不出口了。 因為越蕭正在,沐浴。 她睜圓了眼。 越蕭睜開一只眼睛,狹長的眼型裹挾著漂亮的眸子,睨了她一眼。 “臉紅什么?” 越朝歌原本要走,聽見這話,咬著后槽牙,倚著完全不起作用的屏風道:“自然是看你沐浴了。自然,你若是害羞了,本宮這便走。” 說著,她便抬腳要離開。 越蕭輕笑道:“是你自己想走。” 越朝歌回身,美目一挑:“你說什么?” 越蕭低頭,掬水濯過手臂上的牙印,道:“收到我的回信,害羞了?” 若是不提回信,越朝歌還不那么氣。 她不動聲色吸了口氣,放平心態(tài),作出懶懶勾唇的模樣,緩步逼近:“小弟弟莫不是,太過瞧得起自己了?本宮府上面首無數(shù)——” 她靠近池邊,捏起他的下巴,道:“你還沒侍寢,就這樣狂了?” 越蕭聞言,傾身交頸,在她耳邊道:“昨日教的,都學(xué)會了嗎?” “你!” 他是在說昨日教她親吻的事。 越朝歌剛要發(fā)怒,忽而全身一僵。 外面突然想起跛叔的聲音,且越來越近。 “主子,你沐浴怎么不關(guān)門,萬一著涼了可怎么辦?” 跛叔才走到廊下,只聽見里面“嘩啦”一聲巨響,似乎有人影閃動。 跛叔加快了腳步:“主子,沒事吧?” 越蕭靠在池邊,已經(jīng)滿頭大汗。 他艱澀道:“無事,先出去吧。” ——水下,紅唇少不更事,慌亂間擦過兇狠抬頭的殺刃。 第33章 吻(三) 【1 2更】 跛叔的腳步聲還沒走遠, 越蕭肌理分明的手臂潛入水里,撈出懵懂受驚的美|人,借著水的浮力, 反身把她|抵|在池邊。 越朝歌驚魂未定,背部隔著越蕭的手掌撞上池沿。一股鈍痛從后背傳開, 疼得她有些發(fā)麻, 可見越蕭力道之大。 越蕭的手墊在她和池沿之間, 想是更疼。 越朝歌擦了擦臉上的水,抬眼剛要斥責,視線卻不期然撞上他鋒銳的喉結(jié)。 不知為何, 平滑的脖頸上青筋浮起,肌rou線條野性僨張。 野性的喉結(jié)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