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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種靈獸在斷岳宗并沒喲什么稀奇的,身后陸續有到達的修士也是如此,從中可窺見斷岳宗的大手筆。 穿過層層殿宇,仙鶴停在了一處半山大殿的門口。 陳隱和傅重光翻身而下,她伸手摸了摸仙鶴的翅羽,而后跨入大殿。 此次道法交流會因為有玄陽道人主講,因此來的人眾多,除卻擁有邀請函的可以進入里殿,其他不受邀請之人也可以自薦; 一旦審核成功,也能獲得進入殿堂聽講的機會。 對于上三千眾修士來說,玄陽道人這個數千年來唯一摸到神道的、在經歷雷劫后并未隕落卻也沒飛升的強者深不可測,他們迫切想要從他的身上找出跨過極致之境的機會; 就算是能有道法上的收獲,也是極好的。 因此當陳隱和傅重光踏入大殿時,便發現里面密密麻麻都是蒲團。 除卻主脈區各宗之人,甚至還有不少散修、妖修,皆在小聲探討著什么。 看到他們二人進來的一瞬間,場中修士靜了一瞬。 有人并未觀看那場精彩紛呈的盤龍宴,并不認識陳隱二人,有些疑惑道:“他們是什么人?” “瞧見他們道袍上印的赤霄門的印記了么,紅衣的那個就是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陳隱,黑衣的那個是傅重光。” 待眾人了然他們的身份后,又不由感嘆他們二人膽子好肥,竟然真敢只身前來斷岳宗。 要知道他們師兄妹兒人先后打敗了這一代斷岳宗的兩位年輕強者、名聲大噪,讓那場盤龍宴成為了飯后談資; 殊不知許多斷岳宗的小輩都摩拳擦掌,對他們心中懷恨。 而在這烏壓壓的人群中,陳隱也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青陽門的令巖峰、常山門的首徒、一些散修、甚至還有當初她前往泥沼鬼市時的那個鬼修老板…… 當初她離開得悄無聲息,為了還那鬼修少女的情,她走之前偷偷留了幾株藥草,沒想到在這里再見了。 只不過這一次她脫去了偽裝,那鬼修絕對認不出當初一身魔氣出手狠辣的魔修,竟然是八大宗門的弟子。 正當陳隱默默觀望時,一道含怒聲陡然響起。 “陳隱……你竟然敢出現在斷岳的地盤!” 那滿含怒氣恨不得用眼神把她燒成灰燼的少年,不正是當初在盤龍宴上結仇的沈長秋。 在其身旁還有秦入雪和倪遠之,以及另一個眼生的修士。 陳隱冷笑一聲,“你搞清楚,是你們半神尊著邀請我和師兄來的,你以為我想見到你這張討厭的臉?” 一旁的傅重光輕笑一聲,微微勾唇。 向來好脾氣又一派溫和的陳隱,在見到特別厭惡之人時也會像只炸了毛的貓咪,毫不留情地譏諷、回擊,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之情。 這樣難得的小脾氣也讓他覺得格外可愛。 秦入雪眉心擰著,“長秋!慎言!” 如洪鐘一般的呵斥讓沈長秋驟然住嘴,滿臉不甘; 但那時陳隱所說的話就像是一根刺狠狠扎入他的心臟,讓他心中難受自責,覺得自己愧對秦入雪,不敢頂嘴。 止住了沈長秋后,秦入雪向陳隱二人一拱手,“陳師妹,傅道友,多日不見了。” 他身邊的倪遠之時不時撇一眼傅重光,神情苦澀,而另一人則是面帶好奇在陳隱二人身上來回流轉。 對秦入雪這個人,陳隱談不上討厭,但也不喜他那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做派,因此面無表情地寒暄兩句后,便同傅重光走遠了。 那面露好奇的修士摸著下巴,“這兩人性子不好相處,也不知師尊怎會邀請他們前來交流會……” * 當一灰袍中年姍姍來遲時,整個大殿都陷入了寂靜。 雖然來者并未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所有人都心中明了,他就是玄陽道人。 和秦入雪的不入世的淡漠不同,玄陽道人只要站在那里,就像一個氣質溫和的教書先生; 他周身沒有絲毫靈氣,偏生面頰紅潤飽滿、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眸亮的驚人,每一個和他對視的人都覺得眼睛灼熱,讓人看一眼便覺得生機勃勃。 雖然半□□頭響徹上三千,但他神龍見首不見尾,對于大部分在座的修士來說,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尊者。 饒是玄陽門下的親傳弟子們,見的也不多,此時看著上首之人面露狂熱。 眾人自發地作揖行李,“見過尊者。” 玄陽道人微微點頭,面含微笑,聲音更是平和良善。 他沒多廢話,而是張口便開始講道。 講天道、講大道、更講萬千世界的道法之力…… 三言兩語間,便將所有人帶入了他的講壇之中。 與其說是交流會,倒不如說是一種單方面的傳授,因為玄陽道人活了太久對道的參透也極深; 只要能參透一丁點,對在座的修士來說便是有所收獲。 在座的不乏有分神期以上的強者,此時都面露沉思,有的眉頭緊擰面露迷茫,有的則面帶狂喜顯然已經頓悟。 而陳隱陷入了一種玄妙的境地。 她的靈魂像是被剝離了□□,能清晰地聽到玄陽道人的每一句話、并加以分析、吸收,但她的四肢就像浸泡在溫水中,一直有一個鈍鈍的聲音在引誘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