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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瞬間便被擊飛出去,狠狠摔在百米之外的地宮墻壁上。 身后的破碎聲和身上的融為一體,無數迸裂的碎石落在她臉上、身上。 陳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臂,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彎曲弧度。 她手臂斷了。 哪怕是身具風雷玉骨,想要擋住高出自己兩個大階的修士,還是太難了! 若周啟功只是入化,她還有一戰之力。 但他因為入魔而突破分神,無論是靈氣還是戰力都瞬間翻了數倍,遠不是她能抗衡的。 遠處周敦恒滿臉焦急,似乎在說著什么,但陳隱的耳朵在轟鳴中出現了短暫的失聰。 她吼道:“別過來!” 顧忌自己尚且困難,周敦恒若是貿然加入戰場,只能給她拖后腿。 她彎折的雙臂一動就痛,但手掌尚且能動,低吼間她手指顫抖,生生掰住弧度詭異的小臂,將其正骨。 骨骼復位的一瞬間,強大的rou身再修復能力便開始運轉,又痛又癢的骨rou生長感就像是無數螞蟻在啃食她的骨縫。 陳隱頭皮發麻,手背上因為逆血而突出的青筋一跳一跳; 這種痛楚以及瀕臨死亡的危機感,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 哪怕是必死的局面,哪怕面前的敵人比她強上十倍百倍,陳隱第一想到的永遠不是畏懼,而是直面恐懼。 手臂雖然還沒完全愈合,但已經能轉動,她手腕反轉間沉重的大黑刀便落在掌中,將她碎裂的手骨壓得鈍痛。 除了額間滲出細密的冷汗,陳隱的神情穩如泰山一點不慌,握著刀的手掌更是紋絲不動。 雖然陳隱不懼戰,但將自己的生命壓在戰斗上,顯然是不明智的。 她不是那種為了戰斗而死的狂戰士,此時眼波流轉將周圍地景記在心中,結合進來時的記憶在腦海中飛快思索,怎么樣才能成功脫身。 要知道她現在不是一個人,還要帶著周敦恒,困難翻了幾倍。 思索間,宛若山洪崩塌般的魔氣再次浩浩湯湯地撲來,她心中暗罵,開始狼狽閃躲。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力竭,周啟功半張扭曲的臉猙獰笑著,也不下死手,次次將陳隱重重擊退,看她垂死掙扎的樣子心中的恨意才能略微舒緩。 對此陳隱也不覺得屈辱,更沒有腦子一熱撲上去拼命。 她就借著這些攻擊的空檔拼命恢復自己的傷勢,努力躲避,試圖給自己制造生機。 在外人的眼中,這是場沒懸念的戰斗,甚至連掙扎都不需要,不如直接跪地求饒。 但陳隱哪怕一分一秒都沒有放棄。 幾番折磨下,陳隱身上已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勢。 她頰內微鼓,用舌尖舔了舔破裂的傷痕后,抬手擦去唇間血漬,大刀不知第幾次橫在身前。 周啟功索然無味。 他想看到的是陳隱跪地求饒,哀嚎著企求自己放過她,現在這個局面,只讓他感覺到自己仍舊是被輕視的。 “既然你骨頭這么硬……” 周啟功抬起手掌,頓時他那丑陋如魔物的分神便從掌心中溢出,“那就去死吧!” 話音剛落,嘶吼的分神便奮力一擊,如流星一般朝著陳隱籠罩而下。 漫天的黑霧下,陳隱甚至看不清一絲光芒,唯一能看到的便是那雙通紅的眼睛; 這樣令人窒息的環境下,她甚至聽不到周敦恒的吼聲,只有棽添焦急的聲音在耳畔回蕩。 她深深吸了口氣,五爪瞬間張開,曾經融合了巨魔骨架的骨骼不斷擠壓形變,最終形成了巨大獸爪擋在身前。 風吹起了她鬢間的發,黑暗要覆滅騰騰燃燒的焰火。 陳隱心里很平靜,甚至在思考,自己能否承受得住分神強者的全力一擊。 或許不能; 就算能,應該也不會好受。 就在那一瞬間,極致到撕裂時空的速度劃破了黑幕,一絲光芒沿著滯懈的被撕裂的破口照射進來,陳隱忍不住抬眼看去…… 是一道不大的爪痕。 炸了毛的狐貍就這么鼓著腮幫、一雙橙瞳因為極致憤怒而成豎形,它看似無害的柔軟爪子一個用力,鋒利的爪尖便劃破分神領域。 蓬松的長尾一卷,小獸輕巧落地,兩腮一動將一團東西吐在陳隱的腳邊。 那是一條瑩白肥胖的蠱蟲,身子幾近透明,被仍在地上時身子反復蠕動。 遠處的周啟功眼尖,看清了地上的蠱蟲后面色劇變。 怎么會?! 周清漪的體內種下的蠱蟲,便是這條母蟲的子代。 子母蠱,子蟲牽引母蟲cao縱; 所有加注在母蟲身上的痛苦,都會自動轉移到被子蟲寄生的人身上,而若是母蟲身死,子蟲和寄生體都會一并死去。 這就是他控制周清漪的東西。 可這只母蟲明明養在萬蟲窟中,就連他想取出都要費上一番功夫…… 卜郢青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只是聽從陳隱的話在周家尋找蠱蟲的蹤跡,回來后就見她渾身是傷,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 若是他沒看錯的話,這周啟功已是分神,剛剛那一擊若是落在陳隱身上后果不堪設想。 他氣得胸脯的毛毛都炸開,若是陳隱沒看錯的話,甚至真的有細微的電流在流轉。 狐貍氣急敗壞,見陳隱這幅樣子又舍不得說什么重話,只支著兩條后短腿前爪叉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