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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尹道人此時滿心的悔意,為何沒能在這陳隱還未羽翼豐滿便將其抹殺,現在再想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動她,簡直難如登天! 除非他能拼著讓斷岳宗徹底和其他宗門的人撕破臉。 他心中更恨,覺得聞人勁那幾人簡直沒用,一個小小女修也搞不定。 短暫的震驚后,各宗的長老都飛速帶著弟子遠離劫云中心。 臨走之前,奚存劍的神色依舊呆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他看看陳隱,怎么也想不到引來雷劫將要破鏡之人,竟然就是陳隱?! 乾清道人又是震撼又是狂喜,但他也明白破鏡對一個修士來說有多困難、多危險。 此時他將儲物戒中所有能用上的寶物都一并拿出來,在陳隱的上空布下層層防護,內里的陳隱也在用孫平給她保命的符箓一個接一個地往身上疊加。 乾清道人怎么也沒想到,上一次陳隱的破鏡便是在毫無準備中,他給布置了一番; 這一次比之前還要夸張,讓向來穩重的大宗之主也有些亂了手腳。 但他只知道一件事,那便是必定要保證陳隱的安全! 這種萬年難遇的超級天才,一旦成功破鏡定然又會讓赤霄門更上一層樓。 添加防護之時,傅重光也將自己儲物戒中的防御法器盡數交給了陳隱,他眸中的擔憂太過明顯,讓陳隱心頭一暖。 她故作輕松道:“大師兄為何神情如此嚴肅,不過是破鏡而已,沒什么的?!?/br> 雖然她嘴上這么說著,但其實內心很沉重。 因為她心里清楚,因為自己觸及到了一些天道隱秘,這些雷劫絕不會輕松。 天道想讓自己身隕! 而傅重光也心知,修士破鏡雷劫是極其危險之事,若是貿然干擾很可能會給修士帶來重創。 他除了能給陳隱更多的防御法器,和一些蒼白的鼓勵之外,別的什么都做不了。 當道院悄無聲息地關閉之后,陳隱的周身已經空曠無人。 狂風卷起時讓周圍的溫度驟降,吹在人的身上冷嗖嗖的,她紅衣飛揚,心底的緊張逐漸沉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甘和不服。 或許曾經她想過很多次,為何自己運氣如此不好,每每被命運厭棄的的都是自己。 但經過了一次又一次的修行、突破,她的心境也固如磐石,再也不像當初那般搖擺不定。 她每走過的一路,都在印證“人不由天”這句話。 她不愿意當一個被囚禁在深宮中被掌控人生和命運的小公主,于是她領兵奪權,為自己打出一片江山; 她不愿任命自己天生死盤、天殘之身,短短幾年便爬到了問情。 天道要她死,她憑什么就要死?! 她不愿,也不甘! 抱著一腔憤怒——是對自己的,也是對這萬年來不明不白身隕的前輩大能的,她沉沉抽出來手中的大刀,寬大的刀面驟然指向上蒼! 那雙鋒利的、銳利的、憤怒如熊熊焰火的雙瞳死死盯著天際的劫云,似乎是想要穿透厚重的黑云,去看一看云層之中隱藏的天道。 一道宛若白晝的雷光狠狠劈下,將整個昏暗的空間點亮,轟鳴之中,陳隱的身形顯得格外渺小。 雷電直接將兩層防護罩擊成渣子,讓遠處的乾清道人有些震驚。 “這……?這是突破問情的雷劫么,為何如此兇猛!” 莫要說是破鏡問情,就說這是再高一層突破中三千禁制的雷劫,他也相信。 但這還僅僅是第一道。 當第十道雷劫轟然落下時,最后一層防護罩也粉碎,剩下的都需要陳隱自己來扛。 此時她的周身已經被劈出了一個漆黑的深坑,游走的雷電盤踞在她的腳下,試圖從她的腳底往上鉆。 當第十一道雷劫落下之時,粗壯的電光從刀面盡數落入陳隱的體內。 她頭皮發麻,登時眼前的場景變了。 無數漂浮在她周圍的人影和聲音起起伏伏,像是來自地獄的蠱惑一般縈繞在她的耳邊。 她看到了從小到大自己受的委屈吃的苦,看到了諸多不公和不滿,各種負面情緒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淹沒,那些喧囂、哭泣、尖叫聲幾乎要將她的識海沖破。 每一道聲音都在引誘她沉淪墮落,就像是有上千雙來自地底深淵的手,想把陳隱拽入地底永世不得超生。 這便是每一個破鏡問情的修士都會遇到的:心魔劫。 對于心智不堅定的修士來說,心魔永遠是他們一生的噩夢,尤其是問情期的心魔劫。 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走火入魔。 但盡管這些尖嘯聲再怎么狂吼,陳隱的心底都一片平靜。 她忽然便明白了為何前人記載中會說岐臺道院的好處遠非寶物能夠衡量,就像現在的陳隱,在經歷了第二關道過千帆后,她的魂體經歷的數十次轉轉世,看盡了人間百態和各種浮華,早已心無所動。 此時再面對心魔劫時,便能從容抵擋。 哪怕一浪接著一浪的攻擊讓她痛苦不堪,但她的道心依舊穩固,沒有一刻產生過動搖。 若是沒經歷過第二關,就算陳隱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挺過心魔劫,也未必會如此輕松。 隨著心魔劫渡過,雷劫才落下十五道。 當陳隱清醒之時,她的□□都被游走的雷點麻痹,電流從頭到腳盡數破壞著她的rou身,但強大的體修能力讓她飛快修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