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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行將就木的老頭被戳穿了真實面目后,如干裂的老樹皮一般的面孔陰沉無比,帶著些惱怒。 陳隱這才明白從他們身上感受到的腐敗之氣是什么。 是他們身體即將死亡潰爛的臭氣。 老者羞怒吼道:“你一個魔修本就該被消滅,我看你是不愿意束手就擒了?” 說著,三人爆發出一股驚天動地的靈氣,竟是如此老不要臉地一起圍攻南榮翰。 在三重攻擊下,南榮翰雖然損傷極慘重,但最終還是勝利了。 碎尸和濃重的血澆在guntang巖漿上,蒸騰的血氣令人作嘔。 南榮翰的身上沒有一塊好rou,但偏生他還在飛快的恢復。 不過半分鐘,他便從一個血人重現塑造了□□。 那具蒼白的、不像活人的□□靜靜立著,神情一片死寂。 陳隱忽然覺得,南榮翰的能力對于他來說其實一種折磨。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盡管南榮翰是最精粹的魔氣所孕育,他甚至從不主動傷害生命,堪稱最不像魔族的魔修。 但不死不滅的能力,會被無數人惦記追殺企圖分一口rou,就算身體被毀也能慢慢恢復,這種漫長沒有光明的折磨,能把人逼瘋。 就在她愣愣看著時看,微微垂著頭的魔修忽然抬起了眼眸,紫羅蘭色的眼瞳驟然掃向了陳隱的方向。 瞬間針扎一般的痛楚狠狠刺入了陳隱的識海。 她猛然睜眼時,發現自己依舊在九頭大妖的血rou之中,但從她體內裂開的藤蔓已經分出一縷包裹住了最里面的南榮翰的魔種。 那小人的眼瞳正盯著她,涌動著深深的紫色。 很快,在魔蓮的吞噬之中,那掌心大小的小人便沒了蹤跡,徹底被陳隱識海中的棽添魔種吞噬。 同之前幾次吸收不同,這一次陳隱的吸收悄無聲息,甚至沒感覺到一絲抵抗。 要不是那魔種小人的雙瞳靜靜地盯著她,她都要以為南榮翰的魔種是個死物。 當靈骨緩緩吸收了南榮翰的魔種后,陳隱的心中便多了一股情緒。 她知道這是來自魔種的主人。 似是嘆息,又像是解脫。 南榮翰從魔域中孕育,睜開眼的的那一刻,他就在避世; 但無論他躲避到哪里,總逃不過被覬覦的命運。 哪怕是rou身隕落化為魔種,也被這九頭大妖吞入腹中。 如今被陳隱吸收,對他來說不過是被奪走換了一個地方,陳隱能夠徹底吸收他的力量,反而讓他松了口氣。 只要能擺脫這股力量,對南榮翰來說就是一種解脫。 一股又一股的力量從識海只的靈骨中往陳隱身體的八方經脈涌動,沒有了南榮翰的魔種,這九頭大妖的血rou便不能無限修復,那種壓迫感陡然消失。 識海中,棽添的紅袍鼓動。 他唇角勾著張揚的笑容,獵獵紅衣被四周涌入身體的魔氣吹得飛揚。 南榮翰的魔種被他吸收,意味著他便能借用這位魔之二將的能力,滋養自己的神魂,終有一天能像這條蛇一般孕育出新的rou身。 要知道巨魔一族的rou身能力和天賦神通遠非奪舍來的普通人修比得上的。 盡管棽添承認陳隱的運道極佳天賦逆天,但在他心里,巨魔一族就是最強的。 現在哪怕是讓他奪舍陳隱,給他機會,他也不愿意了。 肆虐的魔氣在陳隱的周身瘋狂呼嘯,催生著她識海中的靈骨。 只見那一株圓葉靈骨再次生長,已經成了一棵挺拔的小苗,看著十分喜人; 在感受到陳隱的視線注視時,頂端玉白色的圓潤骨片輕輕搖晃,像是在朝著她親昵撒嬌。 不知不覺中,陳隱的修為也水漲船高。 數個關竅被沖破,靈氣瘋狂拓寬著她的經脈,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她的修為再次連破幾境,最后剛剛突破淬丹第七層便停下了。 修為越到后面,所需要的靈氣便越多,更何況棽添這次還分走了大半的魔種力量。 哪怕魔種乃是天級寶物,想要像最開始那般連跳一個大階段也很困難。 但現在的結果陳隱已經非常滿意了。 她的修行速度已經快到了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要是這樣還覺得不滿意,恐怕會被天下人口誅筆伐,說她不知好歹。 在陳隱順利破鏡、吸收魔種的這段時間中,九頭大妖卻是十分難受。 它能清晰地感知到體內的魔種消失了,而陳隱破鏡時周身縈繞的靈氣,剮蹭在它體內的血rou上疼痛難忍。 南榮翰的魔種被陳隱吸收后,意味著整個陣法群的中心陣引被破開。 傅重光等大宗修士還在焦心等待之時,便發現四周的空間很不穩定,開始緩緩顫動,仿佛隨之都會破碎。 有人驚慌站起身,“這是怎么回事?” 而傅重光的目光已經立即鎖定了那頭瘋狂掙扎的九頭大妖,他的心臟跳動加快,似是冥冥中有種預感: 陳隱要出來了。 就在眾人緊張之時,遠處扭動的大蛇口中發出陣陣痛苦的嘶鳴; 下一秒,從它的蛇頸處猛然炸開一道攻擊。 眾人滿臉警驚詫地朝著那處看去,只見一道滿身血氣的紅影驟然從妖獸的頸處飛出。 她手中握緊一把黑色的巨大寬刀,渾身靈氣翻飛,一雙漆黑的瞳因為太久沒見陽光,帶了些微暗的紅血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