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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中長鞭一緊,深陷的地底便開始隱隱震動,仿佛有什么東西就要破土而出。 “轟隆——”一聲巨響落下,狂舞的長鞭猛然從地底揮出。 從破裂的地中帶出無數碎石泥屑,都旋轉著裹在狂蟒身上。 瞬息之間,那紫蟒再度壯大數倍。 姜玲玲視線冰冷,看向陳隱之時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她道:“雕蟲小技。” 下一刻,那黑紫色的地蟒仿若要掙脫長鞭徹底化形,一雙泥濘漆黑的蛇瞳死死盯著半空中的紅衣女修。 尖嘯聲響徹天際,剎那間姜玲玲長鞭脫手。 一浪接著一浪的靈氣將那地蟒直送青云,眨眼間深淵巨口便到了陳隱的面前。 懸浮之中,陳隱一雙眼眸登時睜開。 她雙手中的法訣變幻莫測,無數離火隨著她法訣的變幻驟然亮起。 身前大刀一橫,登時黑火帶著陳隱面前的大刀熊熊燃燒,火光翻轉之時,沉重如山的刀面便同近在咫尺的地蛇轟然撞上。 沖天的氣流從碰撞的中心掀起,隨著長鞭甩出,姜玲玲也身法暴漲,瞬息間便纏著陳隱的黑刀卷上天際。 金玉碰撞聲密密麻麻響起,讓人頭皮發麻。 張雄甚至看不清她們二人的動作,只能看到大團大團的靈氣不斷炸開,長蛇狂舞; 而在那之中,陳隱同姜玲玲的青紅的身影交纏,打得難分勝負。 呼吸之間,二人快到極致的身影交手數十次。 戰斗的中心,姜玲玲咬緊牙關。 只聽“鐺——”一聲震響,她甩出的長鞭猛然撞上了陳隱的大刀。 交鋒之時,哪怕她再怎么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承認,她低估陳隱了。 這個赤霄門的女弟子很強,強到能夠越好幾個小階級同她打得不分你我。 這個認知讓向來驕傲的姜玲玲難以接受。 她死咬牙關,又一次碰撞之時,無數梅花鏢從她指尖飛旋而出,宛如花雨一般朝著陳隱的面孔、心口狠狠扎去。 陳隱提刀一擋,身子借力后退了數米。 “乒乒乓乓”的撞擊聲落在刀面上,迸發出無數火星。 她悶哼一聲,抬手一看。 只見一枚還在旋轉的梅花鏢插入她的小臂,傷口處被飛旋炸開的鋒利鏢頭卷得血rou模糊。 但因她鍛體第二層大成,渾身的骨頭在雷劫鍛體之后,都被震碎又重塑; 如今她體內的是一副堪比法器的風雷玉骨。 傷口深可見骨,淡紫色的雷紋帶著細微的電流在她小臂骨面上反復流轉,抵擋著外來的傷害。 也正是因為陳隱的骨頭已經硬如金石,她的手臂才沒有像張雄那般,直接被炸開的梅花鏢絞成碎末。 陳隱唇角微扯,一抬手,直接將傷處的梅花鏢拔出,帶出破碎的血rou。 就在拔出的一瞬間,手臂傷處的血液便停止溢出; 因為并沒有傷到骨頭,這點疼痛對于陳隱來說微不足道,根本影響不了她拔刀的速度。 但就在她垂眸的一瞬間,從那狂暴地蛇前端分裂出無數小蛇,趁著她不注意時猛然撲了上來。 陳隱一抬頭,看到一雙帶著冷笑的眼睛; 正是揮鞭而上的姜玲玲。 她面上的得意之色怎么也掩飾不住,“你這賤人敢壞我大事,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離宗之前,掌門人特意交代過,如果無法讓傅重光受挫或身隕,那便一定要將這赤霄門陳隱碾滅在岐臺道院。 絕對不能讓她活著走出秘境! 升龍門之戰,絕對不能讓赤霄門出現第二個陳隱。 雖然姜玲玲一直認為宗門過慮了,這陳隱并不能構成威脅; 但只要她能殺掉陳隱,回到宗門后定會得到掌門的嘉獎。 帶著隱秘的憤恨和自己的小算盤,姜玲玲設計讓陳隱受傷,又在她處理傷口的一瞬間,找到了突破點。 有些扭曲的笑容浮現在她的嘴角,就在她長鞭將要落在陳隱身上的那一刻,她眸子微微睜大。 近在咫尺的紅衣女修就像是在空中靜止一般…… 不,不對。 停滯的不是陳隱,是她自己! 一股詭異的危機感從姜玲玲的心底浮升,她只感覺自己周身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徹底禁錮,進退不得。 陳隱慢條斯理地用靈氣治愈了自己小臂上的傷口,直到那血rou模糊的地方恢復如初,她才抬眼看向身前的姜玲玲。 她手中大刀一頓,“打了這么久,該我了吧?” 囂張中帶著淡淡輕蔑的語氣頓時讓姜玲玲怒火中燒,她咒罵一聲,卻發現自己怎么都掙脫不了。 下一秒,陳隱指尖一響。 一點離火從她掌心轟然冒出,隨著火焰跳動,以滯空中的姜玲玲為中心,整片天際都被亮起了連天的火光。 盛大而繁復的離火化為五行八卦陣法,無數點線連為一體; 陣法祭出的那一瞬間,姜玲玲本就滯空的身子登時一沉,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壓了下去。 就連那盤天而上的地蛇都被離火陣法禁錮在其中,震天的咆哮和嘶吼聲將四周的草木震得瑟瑟發顫。 “你這個賤人!對我做了什么?!” 姜玲玲一抬頭,盛大而熱烈的火光便將她織在網中。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何時掉入了陳隱構造的陷阱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