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祁昱卻已經(jīng)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像是事情已經(jīng)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心痛和難過緊緊地包裹著孟妤兮，讓她的呼吸都吃力起來，就在祁昱轉(zhuǎn)身時，孟妤兮的鼻尖一酸，眼眶瞬間泛紅，她有些無力地蹲了下去。

    若是哥哥真的死在她的眼前，她哪怕是活著，也會一輩子難過自責。與其如此，孟妤兮甚至開始自暴自棄地想，還不如一起死了算了。

    所以等祁昱沒有聽見身后的腳步聲回眸時，便看見某人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她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但僅這么看著她抱成一團蹲著，都能看出她身上的悲傷和難過。

    祁昱皺了皺眉。

    他想起什么，沉聲問：“害怕死人？”

    孟妤兮沒有出聲回應(yīng)他。

    見狀，祁昱瞇了瞇眼，停頓了片刻后，才又有些遲疑問：“你是在為那些人難過？”

    話音落下，孟妤兮這次抬起一雙通紅的眼眸看向他。

    她依舊沒有出聲回應(yīng)，但她的眼神卻已經(jīng)告訴祁昱，她是在為那些人難過。

    見狀，祁昱的眉宇皺得更緊，他不能理解她的這種悲傷，甚至覺得不可理喻。

    “為什么要為那些人難過？”

    為什么？

    孟妤兮悲傷的眼眸里露出疑惑，那么多條人命，難道不該難過嗎？

    她現(xiàn)在的這副樣子，像極了她下午在地下城樓里的樣子，那種不在乎生、也不怕死的萎靡不振和死氣沉沉。

    祁昱突然覺得他有些煩躁，那種行為和思想以及情緒都被人牽制的煩躁。

    氣氛凝固沉默。

    皇上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空氣中，似乎已經(jīng)開始隱隱結(jié)冰。

    眾人瑟縮。

    都不約而同地往后退了退，或者把頭埋得更低。

    裝死。

    生怕撞上了槍口。

    不知過了多久，也是祁昱自己打破了冰冷。

    “起來。”他對著她道。

    孟妤兮的心底又是悲傷又是無助，她此時哪里還有力氣站起來。就算有，她也不想再掙扎，死就死吧，反正也就是遲早的事。

    她那一臉的無所畏懼，真是把祁昱給氣笑了。

    氣得連奉和都沒忍住往后縮了幾步，擔心被怒火中燒的皇上殃及池魚。

    “朕再說一遍，過來。”祁昱的嗓音冰冷，他的眉眼更冷，這話里也頗有股威脅的意味。

    但卻已經(jīng)威脅不到生無可望的孟妤兮。她不僅沒有聽話站起來走過去，還埋下了頭。

    不想看他。

    見狀，祁昱怒極反笑。

    埋著腦袋的孟妤兮甚至都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危險正在緩緩靠近。

    但也就在那時，遠處突然急匆匆跑來一小太監(jiān)。事態(tài)緊迫，所以他沒有來得及看清眼前的形勢，在看見祁昱和孟妤兮兩人后便氣喘吁吁地道：“皇上，方才有宮人在孟婕妤的房里發(fā)現(xiàn)毒蛇。”

    眾人聞言一驚。

    話音落下，那小太監(jiān)便又繼續(xù)道：“孟婕妤的貼身丫鬟紅桑被咬了。”

    這一句話，讓埋首蹲在地上的孟妤兮猛地抬起了頭。

    第四十七章 冰冷妥協(xié)

    她驚慌道：“你說什么？”

    皇上還沒出聲, 孟婕妤便率先出聲，實屬不敬。那小太監(jiān)聞言，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一眼皇上的臉色。

    祁昱正冷笑著睇著孟妤兮。她此時突然抬頭的反應(yīng), 讓祁昱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越發(fā)難看, 他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危險。

    他方才喚了她兩次，她都愛搭不理, 一臉死氣沉沉，不怕死的無所畏懼, 結(jié)果這會兒, 僅因一個宮女, 便讓她瞬間來了反應(yīng)。

    這讓一向狂傲的祁昱意識到一個讓他不爽的事實, 在她眼里，他竟還不如那宮女。

    呵呵。

    祁昱氣得牙癢癢, 盡管笑著，但他的臉色卻是鐵青。

    偏生孟妤兮卻沒有看見祁昱的臉色，見那小太監(jiān)沒有回應(yīng), 她干脆站了起來，長時間蹲在地上, 突然站了起來, 讓她的眼前一片昏厥。

    險些跌倒。

    不過很快, 孟妤兮便緩和過來, 她忙走近那小太監(jiān), 著急問：“紅桑怎么了？”

    聞言, 這次那小太監(jiān)只能回應(yīng)：“回孟婕妤, 那宮女被毒蛇咬了。”

    被毒蛇咬了？

    孟妤兮的瞳孔一縮，心慌了一下。下一刻，她便下意識在想為紅桑醫(yī)治的辦法。

    皇上出行, 必然會有太醫(yī)隨行，但一個宮女而已，還沒有資格讓太醫(yī)為其醫(yī)治。

    可此時又是在靈安寺，除非太醫(yī)，是請不到郎中的。

    孟妤兮心慌意亂，紅桑的性命攸關(guān)，她瞬間便意識到，此時就只有一人能救紅桑，那就是身為皇帝的祁昱。

    他能為紅桑宣太醫(yī)醫(yī)治。

    耽誤不得時間，孟妤兮忙側(cè)眸看向祁昱，她出聲請求：“皇上……”

    但她的話音一出。

    “不過是將死之人而已。”祁昱笑著打斷了她的話，他的語調(diào)很溫和，但莫名的，讓人覺得有一絲狠戾：“愛妃又何必緊張。”

    孟妤兮嘴里的話停頓了下來。

    但此時是紅桑的性命攸關(guān)，她不知紅桑是被什么毒蛇咬了，毒性重不重，現(xiàn)在情況如何，但她知，耽誤不得。

    顧不上別的，孟妤兮紅著眼走近祁昱，她不如他高，哪怕走近，也只能到祁昱胸前，她只能抬眸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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