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果子都五歲了需要什么照顧,大郎二郎都比果子大,何況他們娘都在,有什么不方便?你這樣把孩子帶出去叫我怎么做人!”劉彩芬震怒,最近真是沒一件順心事。 “就是,到時候別人怎么看家里。三叔子不是我說你,你就這樣去上工,我們答應你掌柜的能答應嗎?沒得把個好好的工弄沒了。”劉紅霞也不高興,這事對家里女人的名聲都不好。 “三叔的心情我們也理解,四郎這樣換成誰也不放心。不如讓你二哥幫你去上工,你還能在家看著四郎,這兩相便宜多好!”王小環眼珠一轉,開口提議。 “自來就是長幼有序,輪也先輪到他大哥!”當事人都沒言語,劉紅霞先爭開了。 王小環咬咬牙她知道這事就是要成八成也得落在大哥身上,心里暗恨卻不再開口,她只是有點不甘心。 屋里一時靜下來,陸遠看著他爹,陸大材抽了兩口旱煙,“二媳婦講得在理,三兒,你要實在離不開四郎就這么辦。”劉彩芬也點頭,她覺得小兒子越來越不聽話了。 陸遠不由有點失望,悶著頭說:“爹,我那活一般人干不來,掌柜的教了好久,況且要認字兒。我不干了,掌柜的只會再找別人!” 這下屋里的都歇氣了,離開時劉彩芬還囑咐陸遠到了好好和掌柜說說,生怕他丟了飯碗。其實陸遠這活兒才是家里最大的收入來源,他要是不那么老實,在這家里能掌握更大的話語權。 陸遠的掌柜柳昌茂果真和他說的一樣是個和善人,白白胖胖的看著就軟和。柳昌茂少年夫妻感情比較深,妻子病逝后一直沒再娶只守著自己的獨子柳盛林過日子。聽了陸遠的話很快便答應了,只不要影響工作就好。 柳昌茂的柳記布莊算是鎮上最大的布莊了,門店統共就六個人,掌柜的一個,五個伙計。后面還有個作坊,柳記的布是自己染的,柳家靠的是一手調色絕活。陸遠主要做的就是協助掌柜的做些雜活,算是后勤。不用面對客人,只要這孩子不是整天的哭鬧便沒問題,可是掌柜能答應這算是無理的要求,陸遠也是感激的,其實他都做好了被辭掉的準備了。 倒是柳昌茂的兒媳趙梅淑聽說了這事,便經常叫了陸遠把陸金留抱過來她看著,這看著看著倒是越看越喜歡。陸金留雖說傻了但是長得虎頭虎腦的看著就可愛,很招人喜歡。 “相公,你看小牛可不可愛?這小胳膊小腿揮得是真有勁。” “什么小牛,別亂給人取名?人叫陸金留。”柳盛林笑著糾正。其實他心里覺得很對不起他媳婦。他娘體弱多病,拼了半條命不要才艱難的生下他,他看著和普通人差不多其實虛在內里,平時也是精細養著半點不敢受累。后來娶了趙梅淑遲遲不見有喜看過大夫這才知道自己子嗣艱難。 趙梅淑卻沒覺得不好,有年頭有點小錢的都樂意抬個妾,沒錢的辛苦不說男人也不定對你好。這柳家寬厚便不說了,柳家好像傳統就是男人比較長情似的,待夫人是極好的!雖然沒有孩子會比較遺憾,但趙梅淑不管從哪方面考慮都是愿意在柳家過日子的。何況當初本是她先看中了柳盛林的。 “說什么呢?”柳昌茂走進院子,柳家也只是小富人家,男女大防并不那么森嚴。 “說金留呢,爹,聽說孩子都要取個小名的。我覺得小牛就不錯,看著長得就健壯!” “那就叫小牛,遠子是不會介意的!”陸遠后來還真是沒在意,村里叫狗子,狗蛋的多了去,小牛都算好聽的。 陸金留郁悶的看著柳盛林拿著撥浪鼓逗自己,晃了晃又拿遠,一下沒讓自己碰著。只覺他真幼稚。當然更郁悶的是他看著自己一次次上當還一次次去抓,最后柳盛林居然還敢嘲笑自己,偏偏自己就是樂此不疲的去抓,眼睛一刻不停的盯著撥浪鼓轉也不轉一下,一副就是好想要的樣子!沒出息,區區一個撥浪鼓,沒見過啊? 好像還真沒見過,他平時哪有玩具玩? “這么喜歡孩子啊,那就生一個唄。子嗣艱難又不是絕嗣!”柳昌茂笑瞇瞇的,好像自己戳的不是兒子的痛處似的。 柳盛林臉上一僵,沒了逗弄的心情! 陸金留幸災樂禍,該,叫你逗爺!然而,鄙視不過三秒,身體很誠實的一把抓向柳盛林手上的撥浪鼓,用力過大還進行了一次投懷送抱! 陸金留:“......” 柳盛林急忙扶好懷里的小人,對著他爹翻了個白眼,這都第幾次了,有這么當爹的嗎?“爹年紀也不大,不如納個妾,再生幾個也是來得及的!” “臭小子,有這么說你爹的嗎?”要不是看他懷里還有個孩子,手上的茶杯一準得飛過去。 趙梅淑看著兩父子斗法,捂嘴直樂,要說這種事一般是女人不好意思。偏偏柳家反了過來。趙梅淑家是開鏢局的,正經說起來家室比柳家好得多。可是有一次押鏢家里男人被盜匪殺了個精光,只剩她和她娘。之后鏢局是不能開了,只守著那點家產都艱難!她娘柔弱,他爹一死便倒下了最后也只勉強撐到把趙梅淑嫁了出去。趙梅淑要站出來頂門戶,久而久之便養成了一副潑辣性子,再加上她從小習武手上功夫也著實不錯,差點嫁不出去。后來他和柳盛林成親大家都一直覺得那是她搶回來的,弄得柳盛林還被莫名其妙同情了一把,簡直是哭笑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