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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聘禮?晉王?薛木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疑惑的看著采薇,采薇不明就里只是眨巴著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仿佛是在告訴薛木晗,沒錯就是晉王。 晉王凌洛禎! 那個讓她噩夢纏身的男人。 那個幽靜了她八年的男人。 那個賜她DJ的男人。 那個她癡愛一世的男人。 不,她不能嫁,這個男人她這一世,不,是生生世世都不會嫁。 想到此,薛木晗沉著臉,厲聲道:聘禮?他來下什么聘禮?我可沒答應(yīng)要嫁給他。 小小姐采薇被薛木晗突如其來的戾氣震懾住了,以為是自己犯了什么不知名的錯誤,低著頭弱弱的道:小姐,你難道忘了嗎,婚事是您答應(yīng)了的! 說完,采薇又忍不住看了看薛木晗,心里默默嘀咕小姐腦子里進(jìn)的水難道還沒干?這么大的事居然也能忘?,想想又在心里埋怨了薛木漣無數(shù)遍。 采薇弱弱的回話,如晴天霹靂一般砸向薛木晗,她連忙搜索了一下之前的記憶,面色越來越暗。 她還記得,那是個月色如鉤的夜晚,薛木晗一身煙清色的紗衣,站在月光之下,凌洛禎輕挽著她的手說:木晗,煙青色與你很配,初看之下有些晦暗,細(xì)細(xì)端詳卻靜謐,祥和。 有風(fēng)輕輕徐來,晦暗的月色顯得有些清冷,薛木晗略微緊了緊雙肩,凌洛禎立時脫下自己墨色外衫,輕輕披到薛木晗的身上,順勢將薛輕攬入懷,柔聲問道:木晗,嫁給我吧! 那一刻,薛木晗是欣喜的。 她自小便長相丑陋,眉尾那塊紅色胎記,更是讓人望而生畏。盡管她是富家貴女,盡管她才華橫溢,及笄之年卻無人問津。 她如何不為此憂心? 終于,有一個人能摒棄她的容貌,看到了她善良溫暖的內(nèi)在。 更何況那個人面容英俊,氣質(zhì)高貴,溫潤如玉。 這讓她如何能抗拒。 是了,她的的確確已經(jīng)親口答應(yīng)了她們之間的婚事。 如今她又該如何是好,一門自己親口答應(yīng)的婚事,現(xiàn)在又要反悔,不管怎么樣,對方都還是皇子,一個不小心薛家九族都會跟著陪葬。 罷了罷了,先看看形勢,再決定怎么走棋。 想到此,薛木晗對著銅鏡整了整自己的妝容,仔細(xì)端詳鏡中的自己,五官清麗,杏瞳櫻唇,常年體弱多病,臉色又變得過分慘白,使眉尾的紅印顯得尤為突兀,咋看之下甚至還有些猙獰恐怖。 就是因為有這樣一張臉,上一世的薛木晗將自己蜷縮在塵埃里,心心念念以為只要自己足夠?qū)e人好,就能得到應(yīng)有的回報。只要自己足夠善良隱忍,好運便會降臨。 呵呵,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 鏡前采薇一絲一縷小心翼翼的幫薛木晗整理著她如瀑的青絲,看著薛木晗嘴角的苦笑,以為薛木晗又在為自己臉上的紅印憂心難過了,便柔聲安慰道:小姐,別擔(dān)心,晉王殿下不會太在意的。 真不在意嗎?真不在意怎么會幽禁了她八年。 采薇看著薛木晗面色一點一點變得深沉,不再言語,只是默默地拾起妝臺上的白色羅綢面紗,準(zhǔn)備給薛木晗帶上,那是薛木晗平時最喜歡帶的一條面紗,上面淺淺繡著一朵忘憂花。 薛木晗看著采薇手里的面紗,面色頓時陰冷到了極點,她清楚的記得,那一日,她奉命為沈貴妃作詩賀壽,一不小心自己遮臉的面紗掉了下來,沈貴妃受到了驚嚇,肚子里未滿三月的孩子沒了,當(dāng)下凌落禎便要判她死罪,莫不是大臣們的極力維護(hù),她怕是早就身首異處了。 薛木晗輕輕擺了擺手,悶聲道:那東西,以后不再帶了。 凌洛禎!你不是怕嗎?我薛木晗從此以后就是那索命的夜叉,日日讓你心驚。 * 薛府前院,沉香閣 當(dāng)薛木晗出現(xiàn)在沉香閣門口的瞬間,原本凌洛禎與薛孺客氣融洽的氣氛登時冷凝了幾分。 薛木晗一眼便看到了堂前坐著的凌洛禎,一襲月白色的華袍,折扇輕搖,俊秀清雅,說不盡的俊朗飄逸。 薛木晗有些恍神,在曦語閣的八年里,她無時無刻不在幻想著,再見到凌洛禎時會是怎樣的情形。她想了八年,等來的卻是一杯毒酒,到死都沒能見到凌洛禎最后一眼。 上一世她為他以命相搏,他卻嫌他貌似無鹽; 她勞心費力為他守護(hù)山河,他卻視她為眼中釘,絆腳石; 最后更是滅了她薛家滿門! 如今,原本該陰陽相隔的兩個人,再次相見。 心中再沒了往日的溫情,有的只是恨,深深的恨! 薛木晗那一張清冷又恐怖的臉,咋一看,當(dāng)真如夜叉般陰冷恐怖。 凌洛禎覺得今日的薛木晗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同,平日里他見到的薛木晗總是帶著白色面紗,眉眼溫柔如水,溫暖又和善。而今日的薛木晗,□□著她那張丑臉,雙眸深深如冰山寒潭般的清冷,凌洛禎的溫暖的笑容瞬間僵持了幾分,胃里一陣翻騰。也只是瞬間,很快凌洛禎又恢復(fù)了如陽春三月般和煦的笑容,一邊親昵的喊著木晗,你來啦。一邊深情款款的迎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