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你會不會打我
他接著說:“菜都被你挑走了,我省了力氣,還不能拿點銀子補一補。” 如此一說,兩人又都笑了起來。 他們從集市上出來 ,沿著鋪雪的道路往回走,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宗揚問她王府的情況,白果都一一說了,然后白果又問他:“宗大人過所期間不也在王府,怎么會不知道這些事。” 宗揚笑道:“我除夕的時候在這兒,吃過年夜飯,當晚就回去了,這不才趕過來,還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事。” 白果“哦”了一聲,說實話,她沒太注意宗揚。 不過他是一城之官,扶西的事應該也不會少,這也就是兩城離的近了點,所以也算是來去自由。 宗揚又說:“這城中往年也熱鬧,卻都沒有今年熱鬧的時間長,我前幾天聽手下人回,說是白將軍要大婚了,所以這里的人才不散去,是真的嗎?” 一句話把白果的臉都問紅了。 難得看到殺伐果斷的白將軍把頭低下去,好一會兒才幾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算做是回答。 這個過程中,宗揚一直看著她的臉。 有些東西不用點破,他也還是看得出來的。 看來以前的傳聞都是真的,白果真的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并且無可挽回的要成婚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方,再做什么都是多余,宗揚是個識實務的人,所以他收回目光以后,臉上就重新帶上了笑。 祝福好像在嘴邊已經放了很久,他從容地說:“白將軍在興平城里忙了這么些年,找個好歸宿也是應該的,愿你以后能過更好的日子。” 白果輕聲道了一句話,臉上更紅。 宗揚也不想讓她難堪,就換了話題:“那這以后,你還是住在興平城里嗎?” “在的,宗大人有何事?” 宗揚:“我沒事,就是隨口一問而已,白將軍不用太在意。” 兩人在一個路口處分開,宗揚說自己還要去一趟王府,到白果大婚的日子,他會再來城中道賀。 白果手里還提著兩袋菜,卻非說自己還有別的事要辦。 宗揚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東西說:“白將軍要去忙,總不能還拎著這些吧,要是相信宗某,不如我幫你帶回王府去?” 白果愣了一下,趕緊把手往前一送說:“好啊,太感謝宗大人了。” 兩個人都很很客氣。 只是一個人一無所知,一個人強行壓抑而已。 不管帶著什么樣的情緒,都不能擋住時間往前走,連那些先前為白果打抱不平的人,這會兒也都在時間的過隙中平息了下來,被婚前的喜慶感染。 從云平王府,到高軒的宅子,路上雖沒掛紅綢,卻用紅紙剪了喜字,沿途一路貼過去。 云平王府還在喪期,相對來說,表面上是簡樸的,但是給白果的嫁妝卻一點也不少。 好幾輛車拉著,從府門里出來,馬頭上掛著紅綢,一路往高宅而去。 而高宅就不同了,門頭上掛著彩綢,門上也貼著大紅色的“喜”,往里走的廊柱,窗欞,風景樹,連花池的邊都貼著喜。 所有人們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紅彤彤一片。 高軒騎著高頭大馬,終于換了一身衣服,黑色禮袍,上面用紅綢纏了一朵大花,掛在胸前。 他頭上還戴了一頂新郎帽,腳上是嶄新的踏云鞋。 總之整個人都是新的,是花哨的,跟他平時素凈低調的行為差了十萬八千里。 但卻出奇的好看,那一些浮夸的新郎裝往他身上一套,突然之間就生了靈魂一樣,帶著難以掩飾的貴氣,逼的所有人的眼睛都忍不住往他那邊看去。 他的身后,跟著一頂簇新的轎子,里面坐著被紅蓋布遮住面容的新娘。 人們爭先恐后地往前擠,想一飽眼福,看到新娘子落轎的情形,可惜總有人比他們更快,已經把高軒家的門圍住。 各種程式,各種禮節,行完以后,新娘落轎,一路被高軒背著,往大門口走去。 好奇心已經竄出胸腔的人們,終于看到了,也只是一抹側影,很快就被高軒背了進去。 賓客云集,直接把高軒的院子都擠爆了,到處散的都是人。 高宅里從云平王府里還借了一些傭人,請了許多小短工來幫忙,仍是周轉不開。 不過人們也不在乎是不是招呼周到,只要能進來的,就算不知道高軒是誰,總也得看著白將軍的面子。 再說了,后面還有云平王夫婦壓陣,總之雖忙卻也不算亂,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夜半人散去,洞房花燭明。 白果把自己的手指頭都快扭斷了。 明明知道屋子里的人她是見過的,也是熟悉的,他們甚至幾天前還坐在一起喝酒 ,可是這會兒就是緊張。 心跳的特別快,好像要跳出心臟一樣,撞的她胸口都是難受的。 手指也抓到發白,牙齒輕輕咬著嘴唇,留心聽著屋里的動靜。 屋里一開始很多人,喜娘,婆子們一大堆,交待了一堆的事,又對著白果念念叨叨說了很多吉祥話。 直到她的臉說到紅似火,才慢慢退出去。 白果聽到了關門的聲音,以為高軒很快會過來,所以整個身體都僵住,呼吸也屏住了。 可是腳步聲卻并未向她這邊走過來,而是去了屋子的一角。 白果從蓋頭下面,只能看到自己的手,在紅燭下也染了一層紅潤,恍恍惚惚的。 最遠也只及到膝蓋處,再往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很想一把拿掉頭上的東西,可不知為何,又沒有動手,所以心亂如麻地繼續等,繼續聽。 高軒從屋角出來,終于往她這邊走,然后在她身邊坐下。 他身上黑色的婚袍在蓋頭下面露出一個角,映進白果的眼里,與她身上的紅疊和在一處。 她聽到了他的呼吸聲,也是有些急促的,卻又分明自做鎮定。 少許,高軒才開口:“要是這么靜靜坐上一夜,你會不會打我?” 白果:“……” 她不明白的是,為什么要做一夜?而且,自己為什么要打他,他現在已經是她的夫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