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楊氏兄弟
牛夫人聽到這話,反而笑了起來:“你以前多能辦事的人,現在跑城中的雜事,怎么反而變傻了呢?” 牛膝也不生氣,只是嘆口氣說:“這當官還真不是好活,以前沒做的時候,天天看別人做的這不好,那不順, 這會兒自個兒真做了,一天到晚的累,還不知道做的怎么樣呢。” 牛夫人笑出聲,又親自起身給他斟了一杯茶,才說:“你呀,就是做事太認真,自古昏官才好做,清官哪有好做的?” 這點牛膝也贊同,他做的好歹先不說,可內心他是真的想讓永固城的百姓過上好日子的。 牛夫人安慰他一番后,又把話題繞到那些犯人上,告訴牛膝如果把人放出來用,怎么讓他們有所忌憚,不敢亂來。 兩人就細細地算了起來,看他們手里哪些人可以用,又有把柄能抓住。 合計了半宿,時間已經晚了,也沒去找陸未,次日清晨,牛膝就拿著自己昨晚寫好的名單,去找陸未說這事。 陸未聽到他這么說,眼睛也是一亮。 “這樣最好,讓朝廷的人去,他們熟悉那邊的規則,也能說得上話,還是比較好辦事的。” 只是牛膝的人選里,陸未沒有看上幾個,把人從牢里拎出來,也個個不怎么好訓服,甚至還出言不遜。 陸未靈機一動,想到了兩個人。 這兩人說起來,也是很厲害的,還在她與李云平大婚的時候,去婚房里行刺,可惜那個時候牛膝提前得到消息,所以云平王府里早就給他們布下了陷阱。 這一去,就直接掉了進去,到現在還在興平城的地牢里。 陸未看著牛膝問:“你可還記得梁杰手下的兩個人,楊鴻,楊澤?” 牛膝點頭:“他們不是梁杰手下的,是羅景善的手下,那時候接下刺殺王爺的任何,去了興平城。” 說完他馬上問:“王妃想用他們?” 陸未點頭:“這兩兄弟是雙胎胎,感情也很好,我之前去地牢里的時候,也有看到他們,在里面還算安份。” “可這兩兄弟以前是羅景善的手下,而羅景善在咱們攻下永固城時,已經死了,他們必定懷恨在心,能用嗎?” 陸未點頭:“能用,只用一個。這事我來辦,你且在這兒等我消息。” 當天陸未跟紫珠就回了永固城,把楊氏兄弟從牢里提了出來。 楊氏兄弟雖然也是武將,甚至還做了殺手,但卻不是脾氣暴躁的人,甚至有些好說話。 聽了陸未的想法,兩兄弟也同時搖頭說:“這事我們做不了。” 陸未問:“你難道想在牢里住一輩子?” 楊鴻笑了一下:“在那兒都是過一輩子。” 這么佛系的殺手,還真是讓陸未無語,可他們越低調,陸未就越想把他們激起來,哪怕不去做這件事,做別的也行。 她也笑:“還是不一樣的吧?在外面的一輩子,天高云淡,有朋友有親人,可在牢里呢?暗無天日,除了你們兩兄弟再無別人了。” 楊鴻搖頭:“羅將軍戰敗,已經死要永固城,我們原先的兄弟也全部死了,從這兒出去,也只有我們兩個人。” 陸未:“可你出去了,可以去他們曾經倒下去的地方看看,清明寒食也能給他們燒點紙錢,在這里什么也沒有。” 兩人同時沉默。 陸未說的有道理,可他們的兄弟都死了,現在卻讓他們背叛自己,去幫助敵軍,這種事又怎么做得出來。 陸未一看兩人有松動,就知道這個地方可以接著挖。 她就一鼓作氣,最后甚至把楊氏的父母都抬了出來。 跟他們說,如果兩兄弟都在牢里,都沒人給他父母燒個紙錢的,想想別人的家的兒女都有孝敬父母,而他的父母在陰間,卻還要過著比陽間更苦的日子,他們不會心里不安嗎? 宣傳封建迷信不好,人死如燈滅的道理大家也都明白,但對死者的懷念還是會讓人們去幻想有個陰間,而去世的親人們都在那里,且等著自己燒紙錢過活。 楊氏兄弟崩了。 他們的父母動亂,說起來還是死于朝廷的動亂。 那個時候兩兄弟已經全部入了羅景善的軍中,但父母還在老家,而他老家的地方,也是被地主和鄉紳們霸占,各種欺凌。 當地百姓餓死很多,實在受不了,就站起來反抗,結果被朝廷發兵,殺了半數的人。 而楊家父母就是這樣被殺的。 兩兄弟在軍中聽到這個消息時,尋了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卻沒有不規則向任何人提起。 現在被陸未掀起來,他們的眼圈瞬間發紅,眼淚都差點掉出來。 楊鴻說:“好,我們去,我原來是羅將軍的副將,也立過戰功,朝廷中有些認識的人,應該好辦事。” 陸未馬上點頭:“好,你放心去,我會把你弟弟照顧的很好。” 楊鴻一聽這話,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陸未放了他去做這事,卻也不能全然相信,所以才把他弟弟留下來做人質。 對于一個在軍中待過的人,這種事見得多了,倒覺得合情合理,畢竟在有余地的時候,誰也不會賭運氣的。 楊鴻出面去白平鎮,楊澤則跟著陸未他們回了永固城,就跟著其它的犯人一樣,在他們規劃好的地里開荒,播種。 這種安排對他也算是一種寬恕,畢竟像這樣的重犯,現在還沒有這種出來的權利的。 楊鴻那邊很快就來了消息,所以是可以用銀子買一批,但是要價比較高。 陸未回信:“盡量往下壓一些,如果實在不行,高也買。” 這次等的時間久了一點,大概十天左右,楊鴻回來了。 不但他回來了,還帶來了幾車糧食,并且帶回來了一位白平鎮的官員。 這事一下子就松動了,能把白平鎮的官員帶過來,說明事情還有可談的地方。 陸未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誠意,跟這位白大人談了一個上午,不但把事情談成了,還弄明白了他為什么要這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