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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神智后,姬莜表現得出奇沉默,沒人能知道她平靜表面下到底藏著何種想法。 她見了姬載秉,淡淡點點頭算是見禮道:太長老來了正好,辰圣界傳來的消息,相必太長老也看到了,夏皎那賤婢尾大不掉已成我姬家的心腹大患,請太長老代為傳信圣祖,稟報此事。 姬載秉嗯了一聲,道:此事本座會馬上呈報圣祖,你好好休息,不必想太多。說完便告辭離開了。 待他走遠,姬莜猛地一拍玉床,眼里流露出nongnong的怨恨之色。姬載秉掩飾得極好,但以她的敏銳感知,依然能察覺他眼里飛快閃過的一絲失望。 連你這個老東西也看不起我!是不是覺得我不如夏皎?恨不得她才是姬家的少族長?!可恨!可恨!可恨! 夏皎,且讓你得意幾天,你一天未曾破天成圣,小命仍是攥在圣祖的手里,他要你死,就是十個圣皇也保不住你。只要你死了,盛朝故也一并毀了,到時候,本座定要親自帶人踏平你都亢宗! 圣祖有把握一舉擊殺夏皎,這個秘密已經成為姬莜心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要夏皎死了,她仍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人人敬慕的姬家圣女、萬界第一靈術天才! 夏皎必須死!她死了,她才能繼續昂起頭往前走,才有希望破天成圣,接手姬家將之繼續發揚光大!永保姬家頂級圣靈師家族的地位。 去叫夏駢過來。姬莜對身邊的親信侍從道,她等不下去了,夏皎不出辰圣界,她要設法將她引出來!最了解夏皎弱點的,就是夏駢。 夏先生去了接他的妹子,留話說過些時日才能回返酉圣界。侍從戰戰兢兢答道。 姬莜皺起眉頭:他回來馬上傳他來見本座。 夏駢此時與meimei夏紈重逢,但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夏紈始終是奚風宗掌教圣皇的弟妹,雖然累死了夫君海彥不被夫家待見,但也無人敢使下作手段凌虐她,頂多將她軟禁在宗門后山的荒谷中當犯人看待,不再供給她任何物資。 可這對于過關了錦衣玉食、呼奴喚婢生活的夏紈而言,已經是極大的折磨。 夏駢動用了不少人脈,借著姬莜的名義,才將她從奚風宗撈出來。幸好早了一步,否則夏皎晉升天級五層的消息傳開,奚風宗不見得肯輕易放人。 畢竟夏紈與夏皎算是遠房堂姐妹,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變成對付或交好夏皎的工具,夏皎身份地位不同了,夏紈這個工具的價值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 夏紈雖然在奚風宗失勢,可仍不時聽聞外間的消息,看守她的弟子完全沒把她看在眼內,談論起外間的新鮮傳聞也不會特意避著她,尤其喜歡拿夏皎的風光事跡奚落她嘲笑她。 在她聽到的雜七雜八小道消息里,席揚才是除了夏皎之外,最讓她在意的人,一見夏駢她便忍不住哭訴道:大哥,當年若是沒聽你的,加把勁嫁給席揚才,我遲早就是荼素宗少掌教夫人,何至于嫁給海彥那短命鬼,困在奚風宗遭人冷眼磋磨。 夏駢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求了不知道多少人才將她救出來,她雖然一身荊釵布裙顯得有些落魄狼狽,但也不見半點傷損,比起他這些年經歷的,她算是過得極好了,不過生活條件差了些,既無人打罵更沒有性命之憂,還有他這個大哥一門心思救她,她還有什么好抱怨的? 再說那席揚才,夏駢幾乎被氣笑了:席揚才當年便看不上你,只盯著夏皎那小賤人,后來回到斗符宗據說要專心修煉,連身邊侍奉的姬妾女婢都盡數遣散了,你就算巴上他,也只能被當成棄婦送回律斗界。姓席這小子心機深著呢,你以為像海彥一樣傻,可以輕易被你哄得團團轉? 夏紈被他一番數落說得又氣又恨,偏偏無從反駁,忍不住哭道:大哥你也不疼我了,反正我就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倒霉鬼喪門星,爹娘不在,嫁的兩個夫君也不成器,活該被人看輕了。 夏駢想到她已是自己唯一在世的親人,且兄妹倆自小感情就好,也不忍再說什么,拍拍她的肩膀安撫道:別哭了,大哥怎么可能不疼你?這次你隨我回酉圣界,姬家水太深,我暫且替你在圣城附近找個地方安置。夏皎那小賤人的好日子不會有多少了,說不定能讓你親眼看看她死得有多慘!這段日子你且忍耐一二,大哥早晚會出人頭地,到時候絕不會讓你再被人欺負。 夏紈大感振奮,連忙點頭答應。 兩兄妹回到酉圣界的時候,夏皎登天且一下子攀升到天級五層的消息已經遍傳萬界,姬家主脈就算有心隱瞞也瞞不住了,旁支外姓懾于主脈一系的鐵腕,不敢公然說什么,但背地里的酸言怪語就太多了,一些依附姬家的外圍勢力和外姓修煉者開始悄然疏遠甚至干脆包袱收一收跑得不見蹤影。 對于這樣的壞苗頭,主脈罕見地擺出一副不想理會的高姿態,任由他們離開,既不挽留也無震怒。 這些人自然不會馬上轉投夏皎又或者其他勢力,真正下決心叛出姬家的梁峽早已經等在都亢宗附近,夏皎成功登天的情景他也有幸親眼目睹,心頭最后的一絲不確定也消失了,他馬上傳信給鳩度予,請他幫忙引見。 兩年了,嫦姐和娟姐的大仇能不能報,就看這位夏大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