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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也不叫起,便跟著張氏說起話來。 原本這便是進退兩難的事情,阿福起了是錯,不起也是錯,雖然她非常想起來,但是想起董mama的話,她還是跪在地上沒有動,連頭都沒有抬起看一下。 阿福聽到老夫人跟張氏說了幾句話,拉過身邊的姑娘對張氏道,這是瑜姐兒,聽說我要回京城來,不放心非要跟著我,這一路上多虧了她跟我解悶。 蔡清瑜就起身對著承恩伯和張氏請了安,承恩伯似乎也沒看到底下仍舊跪著的阿福,只連聲讓蔡清瑜起身。 所有人都在老夫人的面前湊趣搭話,似乎都忘記了地上還跪著的阿福。 等屋內的所有人都熟識了,承恩伯老夫人才又將目光落到阿福的身上,怎么還不起來,難道還讓我這老胳膊老腿的起來扶你不成? 蔡清萍和蔡清芳捂著嘴笑了起來,蔡清瑜對阿福露出擔心的目光來。 阿福并不把老夫人的話放在心里,道了謝起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老夫人看到阿福的這個樣子,眉頭便蹙了起來,眼尾掃了阿福一眼,話語中藏著深深的厭惡開口道:你怎么將她也接了來,沒得損了府里的名聲。就讓她在鄉下呆著多好,省的到了京城丟人現眼。 張氏笑著解釋,她畢竟是府里的嫡長女,總是放在鄉下會落人話柄的。 老夫人便不說話了,張氏便詢問起路上的風土人情。 對于剛剛兩人的談話,阿福充耳不聞,當做沒有聽見一般,端起手邊的茶水。 感覺有目光打量著自己,她抬起頭,正看到今兒下車的那姑娘正好奇的看著自己,看到自己抬頭看過去,還笑著點了點頭。 這人是二夫人的長女蔡清瑜。 前世阿福跟她沒有往來,只知道她嫁到了定南侯府做世子夫人,想來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又說了會子話,婆子上前說,膳食都準備好了,張氏才扶著老夫人去了偏廳進膳。等吃完飯,老夫人便道乏了,讓人都退下了。阿福和蔡清瑜都笑著跟張氏退下,只有蔡清萍撒著嬌說陪老夫人一起歇息,老夫人只是笑了笑便讓人留下了。 出了壽昌院,各人就去了各人的院子。 蔡清芳離開的時候惡狠狠的瞪了阿福一眼,放了狠話,你等著,過些天有你好受的。 阿福淡淡點頭開口道,好,我等著。 直把蔡清芳氣的拂袖離去。 出了老夫人的壽昌院,阿福不想立刻回槐院里,想著這幾天都埋頭在院子里學習女紅,倒是沒怎么逛過院子,便讓楊柳陪著在后院的園子閑逛。園子的西南角種了幾棵梅花,此時花開富貴,甚是紅火。 阿福想起她在祖籍的小院里,正是有幾株梅花樹,每到冬季都是花朵掛在枝頭。那時她便會摘下一些來,曬干后纏著焦mama縫成香囊裝進去,再在香囊上繡上梅花的花朵,配帶在身上,頗受同齡人的關注。 楊柳看阿福的目光看著梅花的方向出神,推薦道,姑娘要不要去看看,前幾日下雪的時候便已經開了。 好。阿福點點頭,兩人朝著那邊走去。 還沒有走進,阿福就聽到尖銳的聲音傳過來,不行,我不會再幫你們做這樣的事了! 聲音很熟悉,正是阿福今天見到的,紫鶯,哦不,陳姨娘的聲音。紫鶯家里姓陳,是魏氏從魏府帶來的丫鬟,自小被魏氏從人伢子手里買來的。除了陳姨娘以外,還有另外一個婆子,阿福聽到那婆子的聲音,嘴角輕輕一翹,今兒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遇到的竟然都是老相識。 這婆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把阿福甩到水里的那人。沒想到時隔多年,她竟然還在承恩伯府當差,而且看起來這差事還相當不錯。 ☆、祖母(2) 阿福正想著是不是要躲起來偷聽下她們的談話,就看到紫鶯的目光朝這邊看過來。她的目光落在阿福身上,臉上的表情便是一怔,嘴唇便跟著抖了抖。 她旁邊的那個婆子察覺到紫鶯的異狀,扭過頭看過來時,臉上也是帶了些許的驚訝,但她很快就露出個冷笑來,看著阿福彎了彎嘴角。似乎是看著彼此的距離,想著阿福不會聽到她們談話的聲音,又扭回頭看向紫鶯,冷笑道:我說你怎么都不肯了呢,原來是看到舊主子了,也對,做奴才的,總要從一而終,只是不知道若是你的舊主子知道了當年的事情,會不會恨你入骨呢? 紫鶯咬住下唇,看著阿福的眼中帶著懊悔和怯懦,緊緊抿住唇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那婆子說完,看也不看紫鶯一眼,只是遠遠的瞧著阿福,扭頭去了壽昌院。 阿福此時才隱約記起來,這婆子原本就是壽昌院老夫人的人,只是為了程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才被派過去調理程姨娘的身子。 不過就算派更多的人過去又如何,程姨娘肚子里的孩子還是小產了。想起這事,阿福就覺得心內爽快幾分,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肚子里懷了孩子,不說積福行善,還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怪老天不保她懷的那塊rou。 那婆子走后,紫鶯從小梅花林里走到阿福的面前,沒等阿福說什么,她就雙膝跪下,姑娘,奴婢給姑娘請安了。然后她抬起頭,眼中帶著盈盈的淚水,姑娘過得可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