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吃飯的期間碧云進來了一趟,阿福吩咐了幾句就讓她離開了。 楊柳看到碧云的身影出了院門,蹦蹦跳跳的朝著遠處而去。 正院里,張氏正在吃早飯,聽到阿福來了還有些驚訝,她笑著讓石榴把阿福請進來,溫和的目光落在阿福的身上,笑著開口,不是讓人傳話過去了嗎?這兩天天氣不好,你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歇息歇息,等天好點你再過來也可以。我這里有她們這些下人呢,不用你過來服侍。 阿福接過陳mama手中的碗筷,幫張氏夾了片竹筍放到碗里,笑著道,女兒本該日日服侍在母親身邊,哪能因為天氣不好就懈怠了,歇了昨兒一日已經是母親體恤了。 這話說的實在討巧,莫不是有什么所求?張氏笑道。 阿福抿著嘴笑,女兒能有什么所求,所求著也不過是希望母親身體健康長命百歲罷了。 說得張氏和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來。 阿福又跟在張氏身邊湊趣了幾句,就聽到外面傳來丫鬟的聲音,太太,劉mama求見。 劉mama,正是景兒的親娘。 ☆、算計(3) 正堂的耳室里燒了地龍,不用點火盆都能感覺到屋內的熱氣。張氏正坐在炕桌上吃飯,順帶跟著阿福說笑幾句,忽聽到劉mama求見,她皺起眉頭問陳mama,這大清早的,她有什么事這么著急? 陳mama彎著腰湊到張氏的耳邊說了幾句,然后道:興許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不知道陳mama在張氏耳邊說了什么,就見張氏的目光在阿福的身上掃了一眼,看到阿福坐在矮榻上低眉順眼,撕扯著手里的手絹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遂又看向了棉簾的方向,你讓人進來吧,我聽聽她倒是怎么說的。 是,老奴立刻將人帶進來。 陳mama應聲出去,對著外面說了幾句,就帶著劉mama走了進來。 劉mama是個年近四旬的婦人,身上穿了件暗青色的夾襖,頭上的發髻梳得十分齊整,看起來頗為能干。 她走進了屋內,先對著張氏和阿福行了禮,才埋下頭對張氏訴說自己的委屈,太太您可要為奴婢做主啊。 張氏將手里的筷子放下,揮手讓人將飯菜都撤了下去。旁邊的丫鬟撤了飯菜,又斷了茶水上來放在矮榻上。 你有什么委屈,說來聽聽。張氏端起了茶水,掀了蓋子輕輕吹著,眼睛從阿福的身上掃過落在劉mama的身上。 劉mama似乎早就想好了該怎么說,一股腦的將話都吐了出來。 奴婢的小女兒景兒在大姑娘的院里當差,因為昨天同住的小丫鬟中了煤氣,而奴婢的女兒因為想著沒了差事就回了趟家里,等到過了飯點才回去。 誰知道今兒一早就有人傳了閑話來,說是奴婢的女兒是想害死同屋的小丫鬟,才會從早晨出了屋就沒再回去。太太,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呀! 這在點了炭盆的屋子里待久了都會不舒服,可也只是不舒服,誰也沒聽說因為這個會死人啊。奴婢為了這個,特地去問了外面的大夫,才知道這樣也會死人。奴婢都不知道的事情,奴婢那才十來歲的女兒又能知道什么。 太太,你可要為老奴做主啊! 說完,劉mama的臉上就帶了悲憤和惱怒。這話是別人聽到了,跑到她面前說的,真要讓她知道是誰傳出來的這話,她必定要撕了那長舌婦的嘴。 劉mama氣的不行,胸脯起伏不定,對著張氏悲痛哭訴。 阿福在劉mama剛開始說的就是就站起了身,捏著帕子在一邊站著,有些不安的左看右看。 這副樣子自然落到了張氏的眼中,但是她并沒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有她旁邊的陳mama看著阿福的樣子,嘴角輕輕扯了扯,露出個輕蔑的笑容。 到底是鄉下來的,雖然懂得些禮數,又跟在太太身邊學了這么久的庶務,可這見識到底不如一直長在府里的三姑娘。 即便三姑娘是個庶出的,遇見劉mama這樣的事情,人家照樣可以穩坐在凳子上當做什么都沒聽見,什么都沒看見,甚至還能夠跟著老夫人談笑風生巧笑嫣兮。 張氏看向戰戰兢兢的阿福,可是有這樣的事? 阿福張了張嘴又閉上,咬著下唇思索了半天,才小聲的道:母親,春兒確實身子不舒服。 這就是確有其事了。 張氏喝了口茶,將手里的茶杯放在矮榻上,看向旁邊的陳mama。你去查查,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后說這樣的閑話。我們府里到底也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怎么也不能留這樣亂嚼舌根的東西存在。 太太放心,已經讓人去查了,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了。陳mama在旁邊道。 聽了張氏的話,劉mama的臉上帶了抹笑容,又給張氏磕了幾個頭,謝謝太太,謝謝太太,奴婢一家一定會做牛做馬報答太太的。 張氏一早上飯都沒吃好就出了這種事情,她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到底不是很高興。聽見劉mama說起奉承的話,她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陳mama把張氏的反應看在眼里,對跪著的劉mama道:行了,太太也不讓你做牛做馬,只要你做事本本分分就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