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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霍西洲的母親與雪美人是親生姊妹,那他的父親又是誰? 賀退思的唇瓣顫抖,望向留侯:“父親,孩兒……孩兒知道自己是誰了?!?/br> 留侯詫異:“你知道?你是誰?” 賀退思平靜地說道:“我是七皇子李藜。” “噗通”一聲,留侯也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你是說,我居然給皇帝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 “……” 可能是的。 …… 西夷大巫為燕攸寧換了兩張藥方,因為燕攸寧體弱,用藥稍顯溫和,所以治療的過程稍顯緩慢。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的時間里,燕攸寧僅僅只短暫復明了一次,而且復明的當天,維持的時辰也不過短短兩個時辰,天一黑,便再度什么都看不到了。 西夷大巫倒是半點都不著急,此路不通,便換別路,修改了一番藥方之后,為燕攸寧敷用了短短七日,這一日,便收到了奇效! 當日,燕攸寧的眼睛一整天都能看見,入夜時分雖然再度失明,但是用了藥,次日一早起來,又是長達整整一日的重見光明。這個進展堪稱神速,燕攸寧極度歡喜。當晚就與幾個婢女商量,“我如今可以去長云了嗎?” 抱琴與司棋都猶猶豫豫,不敢拿主意。 燕攸寧見她們不答話,便以王妃的身份,主動拍定:“那就這么定了,明日修整,后日出發。” 幾名婢女不敢違背,只好點頭稱是。 燕攸寧懷著激動的心,近乎整晚睡不著。 天一亮,宮里突然傳來消息,說是陛下召見長淵王妃。燕攸寧只得趕早起身,梳洗后登上了赴往宮城的馬車。 天子等待已久,知道她的眼睛已經恢復,端凝少頃之后,問道:“永寧可是想去長云?” 燕攸寧誠實回話:“是的陛下,永寧已經在收拾行李了,明日就動身?!?/br> 天子靜默,揚唇,面上含著微笑道:“兩年前的霍西洲站在朕的面前的時候,朕曾經對他說過一句話。朕說,劍開雙刃,一刃對敵,一刃朝己,在朕的心中他就是這樣一把雙刃劍,用得好威力無窮,若用得不好,則傷人傷己。朕以為兩年前他戰死沙場以后,朕不會再有這樣的煩惱了,可是現在,朕不得不再去想這件事。永寧,你是夏國公府嫡女出身,見識不俗,朕的意思不說破,你應該能明白?!?/br> 燕攸寧明白,所以她的身形猝不及防因為這句話晃了晃。 “陛下,想扣留臣婦作人質?” 她啞嗓道。 如何去用霍西洲這把劍?抓住它的軟肋這是最有用的辦法。 天子微笑凝視著燕攸寧,見她的臉色越來越慘白,許久之后,天子復又搖頭,嘆氣道:“這固然是最好用的辦法,但朕,不愿做這樣的君王。你去長云找他吧?!?/br> 燕攸寧吃驚:“陛下?” 天子拂掌笑道:“霍西洲曾救朕的性命,朕卻防備他,用他心愛的妻子要挾他,朕豈不成了小人!你此去長云之后,替朕向霍西洲與長淵軍帶個話,朕希望自己沒看錯人,莫讓朕失望?!?/br> 燕攸寧心如鼙鼓,激烈的跳動著,行色匆匆出了宮城。 不知怎的,她總懷疑陛下是否已有所覺察。可饒是如此他還是輕易地放過了自己。 宮城外抱琴與侍書在等待王妃歸來等車,只見王妃似乎心事重重,但又鎮定得恍如無事,緩慢爬上馬車之后,王妃輕聲道:“回吧?!?/br> “諾?!?/br> 馬車行駛起來,朝停雁山莊回去。 燕攸寧繃緊眉頭,不知道是不是未用早膳的緣故,總覺得心慌,胃里反酸,很不舒坦。 此去長云,怕是山雨欲來。 長安要有大變故了。 第94章 有孕,是真的 燕攸寧起初并未將自己時好時壞, 偶爾便會來狠狠作妖一次的身體當回事,直至出了長安城西行半個月之后,她這個糊涂娘才終于醒悟了。 她可能是有孕了。 之前鬧過一次這樣的事情, 因為是空歡喜一場, 其后兩年,又是生死兩茫茫, 燕攸寧從未曾再考慮過這個問題。她的身體受孕之艱難,她自己心里大抵有數了, 因此不敢貿貿然下定論。西行途中, 便借故暗中令西夷大巫為她看診。 這個大巫雖然醫術精湛, 但他說的話誰也不明白, 那個充作翻譯的胡商又不肯跟過來,于是她們只聽見一長串“嘰里咕嚕, 咕嚕嘰里”,面面相覷,莫名所以。 “……” 西夷大巫怎么說, 這幾個女人也聽不明白,最后他急了, 手往燕攸寧的肚子一指, 然后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抱琴等人都傻住了。 燕攸寧也驚呆了。 西夷大巫以為這幾個女人還不明白, 于是干脆跪在馬車當中, 一手托腰一手捧腹, 描摹大肚婦人的形狀, 這時, 幾個婢女終于聽明白了,燕攸寧也終于肯定了。 她近乎是喜極而泣:“你說的是真的?” 西夷大巫點頭,終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之前王爺王妃大婚之后沒有多久, 王爺心疼王妃,特意請了大夫替她看病,但幾個大夫都說了,王妃體弱宮寒,受孕極難,幾個人雖然不肯定,但都下了同樣的結論,這世道女子難孕不是罕事,大夫這么說,就幾乎是已經肯定了。婢女們不說,心頭自然失望,王爺也沒說什么,但她們覺得,沒有男人會不在意這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