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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 是他太小氣了,連自己都容不下。 霍西洲自嘲一笑,這話要是說出去,別說沒人信,就算是信了,也必然覺得他定是無聊至極。吃自己的醋,算是古往今來第一人吧。 …… 次日又是一個晴日。 燕攸寧悠悠醒轉過來,下意識去摸身旁的被褥,這一次身旁不但空空如也,而且觸手冰冷,她緩了一陣才想起來,是了,霍西洲沒回來過。 聽外邊練兵的動靜,就知道時辰已經不早了。燕攸寧在抱琴等人的侍奉下,穿戴整齊,出去吹風曬日光。 才步出營房,天子跟前的近侍便過來了,說陛下請她一見。 燕攸寧斂衽行禮,“是。” 天子接見了燕攸寧,笑容溫和,倒是完全沒有昨日虎口逃生的心有余悸,“永寧,從前霍西洲戰亡地消息傳回,令你雙目失明,朕還欠你。昨日霍西洲救駕有功,朕思來想去,以為對他實在已經賞無可賞,高官厚祿他已是登頂,金銀財帛想來他心中也視如糞土,不如就讓你說了,朕一并償了。” 他笑意溫和:“說說看,你想要什么?” 燕攸寧頓了頓,“是否不管臣婦要什么,陛下都能應允?” 天子頷首:“但說無妨。” …… 孤山的大獵結束了,因為天子險些遇刺而被迫提早結束。 高黎王子意猶未盡,而且他想不通以霍西洲的能力與野心,為何會在當時出手救下天子,對霍西洲而言,天子如果真的虎爪下身亡,大周亂了套,他的長淵軍便可以趁虛而入,趁亂從周朝的版圖上撕咬下一塊肥美的rou。 這件事于西圣國也是一個巨大的遺憾。 大獵結束以后,行軍回長安途中,天子與高黎王子敘話,問他這一路行來所見,高黎王子心中可有所感悟。 高黎王子趁機吹捧了一番中原地大物博,令他感受深刻,回去之后,定要寫一本《東土游.行散記》詳細記錄此事。 天子聞言龍顏大悅,“哈哈哈哈,高黎王子文武兼修,事成以后,有幸也讓朕借閱一觀。” “一定。”高黎王子謙卑頷首。 大隊繼續前行,高黎王子落后于天子龍輦,至林墨池身畔與之并駕齊驅,笑吟吟看向她:“我聽說,你在守城池,替你們的皇帝打胡人?” 林墨池不理他,高黎王子又嘖嘖笑道:“你這么年輕的女人,卻吃這樣的苦頭,著實不劃算。我見過長淵王的王妃,手如柔荑,膚若凝脂,真真叫天下一等的美人兒,你若是不曬這么黑這么干巴巴的,說不準能比上她?” 林墨池的瞳孔中似有什么暗涌,欲噴薄而出,她冷笑道:“我為何要與她人相比?長淵王妃美則美矣,僅此而已。” 她勾住馬韁,一夾馬腹,快行了幾步,將高黎王子拋在身后。 高黎王子搖頭嘆氣,到處去尋覓霍西洲的身影,要是林墨池的話讓霍西洲聽了去了,還不知道他作何想。 好在霍西洲現在遠遠地跟在后邊,似乎正與留侯世子說話,高黎王子心神一定,不再理會。但心中卻暗暗想道,中原罕見有如留侯世子一樣冰肌雪骨的人物,若中原人都生得如此好看,這個臭脾氣的郡主看不上自己,也是情有可原了。 霍西洲與賀退思駕馬緩慢,遙遙落于后邊。 “賀兄,我有一件事不明,此事唐突,若問了,還望你不要怪罪。” 賀退思詫異:“說哪里話,霍兄盡管問。” 霍西洲道:“不知賀兄你可曾見過自己的母親?” 這確實是一個很唐突的問題。 因為世人皆知,賀退思的母親,留侯夫人早撇下他們父子與他人私奔了。 賀退思果然修養極佳,絲毫不怒,淡淡道:“沒有印象。” 霍西洲又道:“你誠懇以告,我便也開誠布公,世子應該未曾想過,也許你本不是留侯之子。” 如果說剛才,賀退思還能因為兩人之間的交情好言回答,那么此刻他已經不可能不怒,因為這話聽起來,就像是明言他賀退思乃是他人通jian所生。 “長淵王,請你慎言!”賀退思嚴聲道。 但因本人過于溫潤,他的怒意在他人看來幾乎毫無震懾。 霍西洲不閃不避,凝視賀退思的眼睛,執意道:“我也是最近才有所懷疑,這件事你或許應該向留侯求證。你是怎么來的,難道你不想知道嗎?” “一派胡言,我乃留侯獨子,此事確鑿無疑!” 面對賀退思的疾風驟雨,霍西洲莞爾一笑,在他肩上拍了拍。 “留侯出了名的急脾氣,其貌不揚,豈能生出你。” 這本是長安人都曾懷疑過的問題,留侯自己大抵心中也有數,但因為留侯夫人偷情的事,誰也不忍再在留侯心上撒鹽。 霍西洲道:“回長安之后,來我停雁山莊,也許你會有些眉目。” 第91章 七皇子真身 從孤山回長安的車隊當中, 有一架車最是低調而沉默,那是屬于長淵王妃的車駕。 霍西洲遠遠地看去,那輛馬車走得慢而平穩, 似乎在等誰。 他策馬跟上去, 到了馬車旁,正好碰上鉆出車側窗意欲透氣的蘊畫, 四目相對的瞬間,蘊畫一口氣抽進了喉嚨里, 然而“唰”地一聲拉上了車窗。 被拒之車外的長淵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