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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不久,人已經到了,大堂里的三個人同時抬眼,包括司馬云,沈昭雪也是第一眼便看見了她,坐在中間戴著面具,很是惹眼,一頭飄渺的長發綁得高高的干練清爽,看身形目測八尺有余,一襲軍裝勃然英姿,雙眸深不見底如一潭死水凝視著人喘不過氣,唯獨容顏被那面具給遮擋了去。 還沒待沈昭雪行禮,老太爺已經吵著鬧著要回去休憩了,很顯然是故意的,對于遵從了一輩子的綱常禮數的他來說,無法面對自己的孫女和孫媳婦。 一下子大堂里只剩下司馬云父女還有沈昭雪三個人,瑞秋不敢進來在外頭候著,不過看著老太爺氣呼呼地出去后,便能猜到里面的氣氛不太好,心里默默地為自家小姐祈福。 昭雪。司馬伯逸忽然叫住她,將軍一身勞累,侍候休息吧。 是。沈昭雪俯首,司馬伯逸從她身邊經過走出了大堂,背過身的那一刻輕輕地嘆息了下。 這下儼然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沈昭雪更加緊張地不敢呼吸,私下不停搓弄著手指,在面對她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讓昭雪侍候將軍更衣沐浴吧。 不必了。司馬云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也抬腳大步走了出去。 沈昭雪抬頭的時候,只能看見一個高大的背影閃了出去,她咽下了口水心里發怵。 怎么一個個都走了,我家小姐呢! 瑞秋想到這里趕緊奔了進去,只見她站在大堂的中央發著呆,搖了搖她的胳膊詢問,小姐,你怎么樣,那個將軍有沒有對你怎么樣,你沒事吧,別嚇瑞秋啊。 沈昭雪這才緩緩回過神來,我沒事。 那將軍有沒有跟你說什么?瑞秋問。 沈昭雪眼睛無神,整個人木木地輕搖了搖頭。 瑞秋快急死了,小姐該不會是被這個傳聞中兇神惡煞的將軍給嚇傻了吧,那我們趕緊回去吧。她只好先扶著小姐出去。 司馬云回去自己屋里的時候,在面對那些新添置的家具以及梳妝臺上的胭脂水粉有些發難,忙去打開柜子查看,發現里邊已經放置好了給她準備好的衣物,她已經十二年的光景未歸家了,小時候的衣服自然得全換,她也沒多做躊躇,伸手拿了幾套衣服關上了柜門,準備出去剛走到門口的時候碰到了回來的沈昭雪。 將軍。沈昭雪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后跌了幾步,瑞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小姐,小心。 眼前的這個人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面無表情已經足夠氣場強大了。 司馬云漠視了她一眼,開口,我睡廂房。短短四個字,不帶溫度,寒氣逼人。 沈昭雪微微頷首讓路,司馬云拿著衣服便朝隔壁廂房走去,過了好一會瑞秋忍不住湊了過來,小姐.... 進去吧。沈昭雪不再說話抬腳進了主屋。 瑞秋跟了進去,一邊服侍她更衣一邊追著講,小姐,我看吶你以后在這將軍府的日子也不好過了,你看那將軍戴著個面具就是個怪人,是怕面具底下的臉太丑了嚇到人吧,性子也冷冰冰的整個人就是個大冰塊嘛。說著瑞秋還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身子發抖了幾下,描述的繪聲繪色的,他剛剛從我旁邊走過啊,我還以為是冬天來了呢。 瑞秋精心演繹的玩笑話并沒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反應,沈昭雪反應平平的,看起來不是很高興,撇著臉道了聲,明天是回門日,我乏了。 ....是...瑞秋咬唇,那我先退下了,小姐你好生休息。 出來后關上門,瑞秋嘆了口氣,我家小姐咋這么命苦呢。 還記得初次見小姐的時候,瑞秋才八歲,家里緊張養不活多一個孩子爹娘便把她賣去做丫鬟,小姐那時候七歲,是個玲瓏剔透長得甜甜地美美的小姑娘,不過唯有的一點是瑞秋發現府中的其他少爺小姐們都不愛跟她玩,甚至還排擠她。 大家都罵小姐是瘟神,倒霉鬼,煞星,雖然瑞秋跟著小姐也栽了不少跟頭摔了不少跤,吃飯吃出了不少蟲子,可她依舊愿意跟著她,服侍她,因為她覺得小姐人美,心善,待她如姐妹,而不是像生來嬌慣的二小姐那般肆意打罵她的貼身丫鬟。 小姐也是個生來可憐的人兒,自小便沒有了親生娘親,不受主母待見,不受親爹疼愛,甚至有時候還要遭受來自下人們的白眼身后議論。 現在好不容易嫁人了擺脫了原生的那個家,將軍府這邊的情況也不是那么好,有時候瑞秋真希望自己能夠多替小姐受點罪受點難。 想到這里,瑞秋又抬眼望了望小姐那屋,里面還亮著燭光,深深地長嘆了一口氣。 翌日。 沈昭雪很早便起了身,自行梳妝完畢后又吩咐瑞秋準備了清水臉盆獨自端著去了將軍休息的那間廂房。 司馬云從小在軍營長大警覺性高,但凡是一點動靜便能清醒過來,當沈昭雪來到門口推門時,司馬云已經坐起,誰? 是我,將軍。沈昭雪端著水盆進來,抬眼的瞬間驚詫住了。 讓她感到意外的是,迎面見到的那個坐在床上的是個長相俊美相貌堂堂的人,完全不像是外界傳言的那般相貌丑陋,反倒是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精致的五官像是刀削雕刻出來的那般完美。 --